兩人的動作都落入了樓上兩人的眼底,喬如雪倚在欄桿上,對著身旁的顧雅婷問道,“聽說你三哥帶著這賤人搬出去住了?”
顧雅婷倒是樂得如此,不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她還可以眼不見為凈。
便點了點頭,“嗯,搬去了汀蘭苑,我三哥之前就住在那里。”
顧紹宗住在汀蘭苑,在整個北城幾乎就不是什么秘密,也正是因為他住在那里,連帶的那附近的房價都貴了許多。
喬如雪的臉色更加暗沉了幾分,他帶著那個女住進了汀蘭苑,豈不是就承認了她就是他的女人?她實在是有些意難平。
就聽顧雅婷問道,“你不是在調(diào)查蘇嫵嗎?查得怎么樣了?”
“我派人去了清水縣,好不容易打聽到了那個蘇家?!闭f到這兒她有些不屑的輕笑一聲,“我還當是什么大家閨秀呢?原來不過是個破落戶,家里開了個米店,一大家子十二口人,全靠那點營生,也不知道要該怎么過活?!?p> 蘇嫵的爹爹是個很厲害的裁縫,他還活著的時候提一些大家夫人和小姐做衣服,每個月也有不少的收入。惦記著他爹娘的養(yǎng)育之恩,時不時的給家里貼補一二,他們的日子也還算好過。
只是天有不測風云,如今蘇家夫婦二人齊齊遇難,他們的日子一下子就清苦了下來。
顧雅婷想也知道蘇嫵家里不會多有錢,但也沒想到這么窮。這么一看,越來越覺得自家三哥像是個被豬拱了的大白菜。
“也不知道這小賤人給我三哥灌了什么迷魂湯,現(xiàn)在居然都聽不得人家說她半句壞話?!鳖櫻沛冒欀碱^說道。
喬如雪派去清水縣的人并沒有查到他們蘇家跟顧紹宗有什么關(guān)系,反倒是在蘇家周圍的街坊那里打探到了一點消息。
據(jù)說那個小院以前的主人姓林,而他的太太姓顧,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顧紹宗的姑姑好像就嫁到了林家,難道說有什么淵源?
喬如雪摸了摸下巴,總覺得還差點什么,看來還得查查這位顧家的姑奶奶。
與此同時,阿肖一臉沉重的走進了顧紹宗的辦公室,“三爺?!?p> 顧紹宗頭也不抬的看著公文,“嗯?”
“三爺,喬家二小姐似乎在查蘇小姐,并且她已經(jīng)得知那個小院以前是姑奶奶的住處了。”
顧紹宗皺眉,“不是讓你們處理好的嗎?她怎么還能查的出來?”
阿肖一臉慚愧,“原本的房東已經(jīng)離開北城了,只是那富春巷里住戶太多,她又舍得花錢,就有人說了?!?p> 不過打聽個房東,還有金子拿,當然很多人給她提供線索。
阿肖這么說難免有推脫責任的嫌疑,但是他也實在沒辦法,姑奶奶在那里住了五年之久,周圍的很多人都知道他們,顧家再財大氣粗也不能讓所有人搬離那里。
顧紹宗冷哼一聲,“事到如今,喬家居然還有人手管我的閑事,可見他們的形勢還不算危機,你將之前搜集的證據(jù)給陳局送去。”
各大家族雖說平時面兒上的交情還不錯,但如果誰家真的落下了什么把柄,落井下石的絕對不在少數(shù)。
如今喬家形勢危急,原本想跟他結(jié)親,他自然是看不上,喬家只能將主意打到了老四身上。
可是老四的婚事可由不得他七叔做主,他爺爺還沒有老糊涂,當然不會應(yīng)下這門親事。
既然沒人拿喬家開刀,那便由他做這出頭之人。
喬家想要運鴉片進來必須要經(jīng)過鐵路運輸,而北城周邊的鐵路都把握在各大軍閥手中,這些軍閥又都以顧紹宗馬首是瞻,那些證據(jù)早就送到了顧紹宗桌案上。
阿肖知道他們?nèi)隣斏鷼饬?,既然堵不住悠悠之口,那便拿喬家來殺一儆百?p> 下午喬如雪剛回家就見家里亂糟糟的一團,下人們來來往往的收拾著院子,她隨便叫了個人詢問發(fā)生了什么。
下人們當然不該不答,便告訴她,“二小姐,三老爺被警署抓去了?!?p> 三老爺喬謙就是喬如雪的父親,家里大部分的生意也是由她父親掌管的,所以她喬如雪在喬家的地位才能如此之高。
她聽了這話,只覺得眼前有些眩暈,臉色頓時一變,“什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個下人哪里知道這么多?只能搖了搖頭,“這……奴才也不知啊……”
若是擱以往喬如雪當然會勃然大怒,只是如今她也沒時間在這兒浪費時間,又急匆匆的朝著她爺爺?shù)脑鹤于s去。
一頭闖進去就問道,“爺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怎么會被警署抓去?他陳度鏞好大膽子!”
陳老爺子正在和自己其他兩個兒子議事,就見她闖了進來,當下大怒,“禮儀都被你學(xué)到狗肚里去了?!陳局長名諱也是你能亂說的!”
喬如雪不屑的撇了撇嘴,她們這些的名門世家自持身份矜貴,根本不把警署的人放在眼中,以往她爺爺定然也會認同她的說法,只是今兒卻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她眸子一吊,怒氣沖沖的問道,“我爹到底為什么會被捉去,你們不會攔著些?”
喬家大老爺也皺起了眉頭,“你這話說的倒是輕巧,警署來了二百人各個持著槍械,怎么攔?!你告訴我怎么攔?!”
喬如雪到底還算聰明,她知道陳度鏞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撐腰,他肯定不會將事情做的這么絕。
“可是咱家得罪了什么人?”
四大家族互相牽制,一般是不會有人破壞這個平衡的,但如今顧家明顯領(lǐng)先了其他世家一大截,這可就說不好了。
喬二老爺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懶洋洋的說道,“這誰知道?外頭的事兒一直都是你爹打理,誰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
喬老爺子捋了捋胡子,“這也好猜,能給陳度鏞撐腰的無非就是那幾個。世人皆是會落井下石的,咱家遭了難,他們巴不得咱家倒臺,怕是一個個上趕個給陳度鏞撐腰呢!”
北城的資源就這么多,顧家又占了大頭,他們斗不過顧家,只能從別的世家想辦法,這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