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一回頭就看見秦墨站在步行街上,手里提著個兩個袋子,向她走來。
他穿著白襯衫,沒系領帶,脖頸下的解開了一個扣子。袖管微微卷起,漏出一截古銅色結(jié)實的手臂。下身還是一如既往筆挺的西褲。陽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好長。
這是在醫(yī)院遇見秦墨后,第二次見他。
對上他棱角分明的臉,安寧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略低頭又不小心看到男人襯衫之下若隱若現(xiàn)的胸肌。在男人的陰影之中,安寧無端地有些燥熱。
“我剛才在附近看到一家甜品店,給你買了點吃的?!鼻啬咽掷锏囊粋€袋子遞給安寧。
安寧接過來。
袋子上印著一只肥肥的波斯貓,懶洋洋的看著她打哈欠,里面蛋糕的盒子不是平常包蛋糕的透明盒子,而是hellokitty形狀的,小叉子也雕著hellokitty。安寧實在想不到一個大男人比她還有少女心。
秦墨見安寧打開袋子,卻沒有動里面的甜品,他挑了挑好看的眉頭。
“不喜歡馬卡龍?喜歡吃什么,下次我給你買。”
“不,不,不,”安寧趕緊擺手,“我喜歡吃,只不過剛剛才吃過飯,現(xiàn)在還不餓。等一會我再吃。”
“還有,你別再給我買東西了。你的工資還是存起來點好,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能用上了?!?p> 秦墨聽到安寧說前的話,眼神恍惚了一下。
他面前這個低了他一頭的女孩是在替他省錢。
秦墨看著安寧:“不用擔心,我的工資雖然不多,但已經(jīng)足夠了。”
安寧點點頭。
能夠自費出國留學,家庭情況一定不錯。而且他的氣質(zhì)一看就是從小受到良好教育的熏陶,舉手投足之間文雅高貴自成。
她剛剛說的話,只是為不讓他再給她買東西找個借口。
八年前,他給她買的東西她都留著,臥室里放了一大堆。小的時候?qū)﹀X沒有什么觀念,長大了才知道他送她的玩具都是一些限量版,連一個普通的泰迪熊也要幾千塊。
她卻什么都沒有給過他。
“夠用怎么行,你以后不得交女朋友,結(jié)婚,買房子?花錢的地方還很多。”
平時安寧都是一個人住在家里,安華又太忙不經(jīng)?;丶遥依飽|西都是她自己拿錢添置的。她家并不拮據(jù),但她知道了養(yǎng)一個家有多難。
她也去過她父親公司,她深知在光鮮亮麗的西裝筆挺背后,她父親有多么的辛苦。
陽光下,秦墨的眼眸如水一樣涓靜,卻比水流更加沉穩(wěn)。
他伸出手彈了一下安寧的腦殼:“連結(jié)婚都替我想到啦。不過現(xiàn)在我不急。”
秦墨提著手里另一個略大點的袋子,繞過安寧:“我的妻子,我一定給她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給她安全感,包括我?!?p> 他的語氣堅定而又倔強,安寧仿佛又看到那天在她病房里嘴角帶著血絲的落難王子。
他那個時候其實長的挺可愛的,現(xiàn)在成熟了很多。不過,安寧看著男人挺拔的背影。
他未來的妻子一定很幸福。
安寧笑了笑,跟著秦墨向前走。
前面幾個女生剛剛聽到男人說話已經(jīng)嚇了一跳,再看到男人向們走來,心跳地更快了。
雖然她們還不了解他和安寧什么關系。但是,她們又不和她一樣,眼里根本沒有顏值高低這個概念。
面前的男人五官精致,紳士優(yōu)雅,氣質(zhì)卓然天成。
他如同越人歌里的臨渡王子。
歌聲爛漫,波光微璘,檣篙波動她們內(nèi)心的波紋,只那么一眼,她們就立刻決定做那個守護在渡口,迎人而望的漁女。
木琳慢慢低下頭,心里無限的落差。
她的男朋友都不是這樣。他只會餓的時候帶她去路邊的蒼蠅館,在她大姨媽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敲著鍵盤給她說多喝熱水。他不會專門給她去甜品店選一個精致的小甜點,只會給她買一個看起來分量十足,但是味道并不好的蛋糕。他更不會像一個王子一樣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給她一個驚喜。
他長的不丑不帥,不高不低,對她不好不壞。她的愛情,她說不清,或許只是在自我催眠。
可是那有什么用,她不甘,卻無從改變。她或許會想一般人一樣,嫁給一個一般人,然后辦一場差不多的婚禮,生一個寶寶,做著幾年如一日的工作,吃著平淡的飯菜,像每一個家庭主婦一樣聊著材米油鹽。
她眼中酸澀了下,她不允許,她不要過這種屈居人后的生活,她不要活成一般人覺得理所當然的樣子,她受夠了。
確切來說,從她們進珠寶店那一瞬間開始,看到安寧毫不猶豫拿出銀行卡買了一個她即使攢夠錢也不敢買的鐲子的時候,她就決定。
她要做比她們更好的人,她值得更好的。
木琳看著旁邊正在擠成一團瓜分著蛋糕的室友們,她深呼一口氣,忽略到身邊站著的秦墨,擠入瓜分蛋糕的行列。
“安寧,你為什么從來都沒有對我提過他?!碧K曉沒有參加瓜分蛋糕,她走到安寧身邊,一臉被安寧背叛的表情。
“我也是最近才遇到秦墨哥。”安寧拉著蘇曉的胳膊走到秦墨面前,“秦墨哥,這是蘇曉,我的好朋友?!?p> 蘇曉滿意地看了安寧一眼。木琳她們就在不遠處,她知道安寧嘴里好朋友和室友的區(qū)別。
她就值得安寧對她那么好,因為。
我就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蘇曉驕傲的看著秦墨,仿佛在宣誓自己的主權(quán):“你好,我是蘇曉,這是我的寶藏女孩,你要是想追我的寶藏女孩,首先要過我這關。”
“蘇曉,你干嘛呢?”安寧趕緊捂蘇曉的嘴。
“我說怎么說喜歡誰都不會喜歡白瑾羽,原來……”
“唔……”
蘇曉再也說不出話,因為有一只溫熱的小手正附在她的嘴上,她捂的老緊,她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安寧的反應在秦墨的意料之中,他笑了笑,沒有接蘇曉的話:“一會兒我?guī)銈內(nèi)ビ螛穲霭伞,F(xiàn)在還早,你們下午應該沒有課吧?有課的話,也不會在這閑逛了?!?p> “沒有,沒有,我們的課超級少,連明天都只有一節(jié)課。安寧的空閑時間很多,你……”
“嗚……”
嘴又被捂上,蘇曉滿眼抗議,口齒不清:“我不說了?!?p> 呼吸終于輕松了些,蘇曉看了安寧一眼:“你就那么想讓我親你的手?”
蘇曉的冷場技能又爆發(fā)。
安寧下意識看看自己的掌心,里邊還印著蘇曉的吻痕,蘇曉嘴上的口紅也擦掉了許多,剛剛?cè)彳浀挠|感。
安寧和秦墨兩人同時一僵。
蘇曉狡黠地看了一眼秦墨,秦墨還是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表情變化,可能是老司機。哪向安寧,臉都紅了。
她得出的結(jié)論是:
一定要小心。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