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佛家清凈之地,也有不好入夢的一夜。
第二天眾人早早睜了眼,早上的天微涼,風吹的道一打了個機靈,這時候眾人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馬車里,紀云揉著眼睛說道:“看見沒有,神仙家也沒有余糧啊,深更半夜就把咱們趕出來了。”
扶苓白了紀云一眼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早點趕路吧?!闭f罷下了馬車,歸置東西。
其他人也都整理一下,趕著馬車,往西南走去。
“下一站是什么?”紀云回頭沖著身后趕著馬車的扶苓問道。
“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狈鲕呗唤?jīng)心的說道。
這一覺起來,氣氛就不正常,甚至道一也在愁眉不展的思索著什么。紀云度顧卿和媯畫都是凡間的人精,即使知道一點什么也不會表露于色,紀云看著馬車里的道一問道:“道一,你煩什么呢?”
道一到底是個孩子,說道:“我在想昨天金吒童子問我的話?!贝嗽捯怀?,度顧卿和紀云互相看了一眼,也就明白了,昨天金吒可能跟所有人說過話,就問了道一問了什么之類的。
另一輛馬車里的媯畫也看出了月藍凝的愁眉不展,問道:“藍凝,你怎么皺著眉頭?”
月藍凝是只妖,沒那么多凡人心思,就回道:“昨天金吒想讓我皈依佛門。”
媯畫聽著月藍凝的話,倒是表現(xiàn)的十分羨慕,說道:“能讓金吒童子勸你皈依,難道不是榮幸么?”
月藍凝說道:“不,成了佛門中人,我就不能和度顧卿在一塊了?!闭f罷還看了一眼媯畫
媯畫尷尬的笑了笑,也就沒有搭話。馬車外的扶苓聽的一清二楚,心里也明白個七七八八,雖然扶苓是神,但是也是有心智的。
一行人趕著車,往玉泉山方向走去。
下了五臺山,眾人沒有經(jīng)過義城,或者說紀云沒有把隊伍往義城那邊帶,怕扶苓撞見甲魚精或者土地,把琉璃寶盞的事情抖落出去,繞了一下,去到義城邊上的錦州城。
進了城門,這里要不是因為街上三三兩兩的人,紀云他們還以為這是鬼城呢。
趕著馬車,紀云一行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家客棧,這間客棧雖說門牌樓子破破爛爛,但好像是這城里最好的客棧了,紀云他們拴好馬車,媯畫捂著口鼻趕緊進了客棧,這街道,烏煙瘴氣的。
進了門喊了好幾聲,才有人回應,這里的掌柜的小跑著走了出來,說道:“你們住幾間……”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掌柜的玩命似的咳嗽不止,而后掌柜又從柜臺里拿了些個什么東西,吃進嘴里。情況立馬緩和許多。
媯畫見這樣的情形,眉頭皺的更加厲害說道:“咱們不然另選一家?”
那掌柜的也聽出話里的意思,但是沒有著急,捋順了氣息說道:“別選了,不是我誆你,你從錦州城里,能找到另一家開著的客棧,那就算撞鬼了?!闭f罷,又坐在柜臺里,捋著前胸,順著氣兒。
媯畫想要爭執(zhí)一下,被度顧卿攔著,扶苓問道:“敢問掌柜的,這里出現(xiàn)什么事了,街上的人怎么這么少?”
那掌柜的倒也是個敞亮人,一五一十都說出來了。
原來錦州城本是不亞于義城的,也是個人丁興旺,人頭攢動的熱鬧之地,但是有那么一天,這城里突然起了薄霧,雖說不影響出行吧,也就沒人在意,直到有一天,一家三口病倒了,請了城里的郎中來看,那郎中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開了幾副藥方子,結果沒兩天就暴斃了,七竅流血,那叫一個慘,因為是得病去世的,不能入祖墳,也就埋在亂墳崗子了。
這誰都以為沒事了,沒成想,又過了幾天,還是那樣,只不過這回病倒的人多,足足十五人,縣太爺懷疑是瘟疫,請了法師,甚至去隔壁義城,找那個活佛,那活佛只給了一個秘方,說按照這個秘方制成丹藥,只能夠延緩,不能夠根除,等時機到了,定會有人來破解。
要我說,這老和尚就是坑人,你說說他要是破了瘟疫不就得了,非得花錢求他的丹藥,那十五人延緩了三個多月,也死了,埋在亂墳崗子里。
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好多人得病,所以這城里沒得病的,散的散,走的走,只剩下孤寡老人以及病入膏肓的人了。
那老頭說完嘆了口氣,結果又劇烈的咳嗽起來,扶苓回頭看了一眼說道:“要不咱們走吧?!?p> “可是……”道一拽著扶苓的衣角說道:“可是他們怎么辦?”
“我會想辦法,不過你們……”扶苓看了道一和媯畫一眼說道:“你們和我不一樣?!?p> 幾個人和掌柜的道了別,剛出門,媯畫想起了自己的手絹落在了客棧里,想返回去拿,沒成想,走了神,腳下一絆,幸虧度顧卿一直在旁邊守著才沒有摔倒,媯畫躺在度顧卿懷里,這是她頭一回靠在度顧卿懷里,能清晰聽見度顧卿的心跳聲,宛若小鼓,震擊著媯畫的耳膜,也讓她的心跳加速,若不是度顧卿說道:“公主殿下,您沒事吧?”媯畫似乎永遠也回不過神來,仔細看看度顧卿,心說:“他也沒什么不好的,若不是……”一旁的月藍凝撅起了嘴,上前拉開了媯畫,剛想說些什么,媯畫突然覺得嗓子別扭,劇烈的咳嗽起來,眾人一看,又互相看了一眼,媯畫有些難為情,剛想說什么,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道一也咳嗽起來。
“這……”扶苓看著這兩個人。
“看樣子,這是不想讓我們走了。”紀云說道。
度顧卿急忙進去客棧,找店掌柜要了好幾粒丹藥,這掌柜的真是坐地起價,度顧卿也不想跟他扯皮,給了銀子,急忙揣著丹藥出門喂給了媯畫和道一,眼下這兩人又開始高燒不退。怎么辦?
眾人有些著急,紀云說道:“顧卿兄,月藍凝,你們兩個在客棧照顧媯畫道一,我和扶苓去把這事解決?!?p> 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眼下天快黑了,這出城也沒有留宿的地方,只能在這錦州城唯一一家客棧里住著了。月藍凝扶著媯畫,度顧卿扛著道一,分別進了房間不提。
因為度顧卿紀云是修道之人,又是身體矯健,多少抵抗性比媯畫和道一強,月藍凝是妖,扶苓是神仙,兩人更不必提。
話不多說,紀云和扶苓兵分兩路,紀云去亂墳崗看看,扶苓上天拜請五瘟使者。
紀云看著扶苓做法飛上天,自己卻沒有先去亂墳崗子,反倒找土地,這錦州城的土地請了半天,也沒見其蹤影,看樣子事兒還不小,無奈之下,先去隔壁義城問問,只要能到義城邊上,就能找到義城土地,紀云也是修道境界較高的人,身輕如燕,沒多一會就到了義城邊上,這回不像上回似得還得搭法臺,直接一張符紙,土地公立現(xiàn)于眼前,紀云也倒是不客氣,說道:“我說,土地,上回的混元天寶真君可聽話?”
那土地比上回滋潤太多,面有紅光,喜氣洋洋的說道:“哎呀,簡直是個寶貝,什么活都能干,幫了不少忙啊?!?p> 紀云又問道:“我從錦州城過來,他們那里什么情況?”
那土地先是忖度,后又抬頭看看紀云,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紀云怕扶苓趕回來,就問道:“你快說,我得著急解決?!?p> 那土地說道:“這……不怕您沒本事,就怕那東西不好收拾,你想想,能把土地城隍趕走的妖怪,得有多厲害?!?p> “他把土地城隍都趕走了?”紀云問道,不禁心里想,麻煩了。
“對啊,他是跟老和尚差不多時間來的,錦州城土地和城隍為了躲這妖精,還在我這里住過些時日,他們說那妖怪,無影無蹤,也不知什么來歷,只有一團黑氣,盤踞在亂墳崗,也曾斗過,但是它力量太大,扛不住,就只能棄城跑了,我勸你們還是別管的好,等事情鬧大了,天上自會有人來管。”土地搖頭晃腦說道
“嗯”紀云遣退土地,又飛上樹梢,沖掌柜和土地所說的亂墳崗飛去。
亂墳崗是一處小山,并不高,半個多小時就能爬上山頂,剛踏進這亂墳崗周圍,紀云就察覺出有問題,明顯溫度較外面低很多,而且這里的樹木凋零,不像五月的氛圍,最重要的就是沒有一點聲音,整座山上,也沒有一個活物,紀云警惕起來,撩起衣擺,往山上緩慢的走,四處陰風凜凜,紀云知道這是冤魂作祟,超度了這些冤魂可以得到不少道行。開了天眼,紀云看見了眼前滿是游蕩的孤魂,只是這些冤魂身上似乎綁著什么,隱約像是一條線,紀云順著這些絲絲縷縷,幾乎看不見的線找了過去。沒多大功夫,找到一處破舊不堪的祠堂,萬千縷線匯集在祠堂里,想必這里就是妖孽所在,紀云并不著急趕緊去,如果當?shù)赝恋爻勤蚨冀鉀Q不了,那必有千年道行,如果老和尚也不能解決呢?
紀云想到這,不禁有些擔心,如果老和尚是真的管不了,只是勉強鎮(zhèn)住這妖精,那這妖精的道行,可就不是一般神仙能解決了的。
紀云正想著,身后咔嚓一聲,一支干枯的樹枝不知被誰踩斷了,紀云做好準備,猛地回頭,一看
伏天八魔
這里為什么紀云不用法壇就能做法找土地,上回為什么需要搭法壇,因為紀云和度顧卿兩人也在互相隱瞞實力,好比度顧卿真的會四方朱仙陣,卻并沒有告訴過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