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洛單手撐著下頜,面前泛黃的信封整齊摞疊在桌面,今天她又寫完了一封給自己的信。
抬眸看向窗外,淅淅瀝瀝的雨。
窗邊停下一只麻雀,撣了撣羽上的雨水,扭頭看了一眼甘洛,見對方安靜的注視,停了一會兒,再若無其事的飛遠。
甘洛喜歡雨,她記得秦曾也喜歡雨。
她沒有問,但是每到下雨天,秦曾的視線總會挪向窗外,看向那棵梧桐。
甘洛喜歡看雨打梧桐,還喜歡將手伸向窗外接雨。
秦曾和他的小伙伴說甘洛逼迫人的手段像武則天。
甘洛不知道秦曾有意還是無意,總要拿掃地的事情和她扯犢子。
打打鬧鬧,相互看不順眼之后,兩個人的關(guān)系緩和,得益于秦曾的一次行為,不關(guān)乎甘洛,卻讓她覺得,這個人,和她意識里賴皮犟嘴的樣子有些不一樣。
甘洛記得,那天她走在秦曾身后,準備去交作業(yè),前腳秦曾一走,衣角帶動帶落了過道別人桌上的筆,順著桌面滾到了椅子上,再滾到了瓷磚上,很小的聲響。
本來以幾步跨過要到教室后排的人,折身又返了回去,撿起筆,將其固定在桌面書本內(nèi)側(cè)。
秦曾很自如的走出教室,甘洛停在原地,看向他走出教室的背影。
他長的不是很帥,不清秀,有些老成氣派,周身的氣質(zhì)與旁人不同,脾氣不招女孩子喜歡,偶爾親近的就只有身邊的幾個朋友。
可是甘洛納悶的,對他多了幾份關(guān)注。
發(fā)現(xiàn),他很細致。
也很義氣。
陳浩下臺階崴了腳,腳骨受了傷難以走動。
秦曾照顧他整整一周,嚴重的幾天背去食堂吃飯,下了晚自習再背回宿舍。
想起以前的事情,甘洛恍然。
每次訓他,多不還口。即使一次甘洛氣急做的過分,當著別班的男生和他在男球場和他吵了起來,甘洛記得,她那時的言語很激烈完全沒有顧忌他的面子,他也順著甘洛的話接下去,沒有讓她下不來臺,甘洛后來心里愧疚去道了歉,他也沒有擺高姿態(tài)。
漸漸,秦曾以及陳浩和甘洛的關(guān)系好了起來。
但他的話依舊很少,不愛多說。
夏天班上同學會散糖果,自習累了困了剝一顆吃下去,睡意全無。
甘洛原本不太喜歡薄荷糖的味道,但是它最能醒神,所以包里備的最多的是它,特別是夏季。
薄荷糖不可以多吃,甘洛靜不下來時,剝開一顆,吸入一口涼氣,提神醒腦。
散給同學們的,也多是薄荷糖,后來,一見薄荷,就知甘洛。秦曾不喜甜,卻會吃甘洛放在他桌面上的薄荷糖。
后來,甘洛包里糖果的品種就沒有再換過。
那時的甘洛留著長發(fā),吃過晚飯會有一段時間處理內(nèi)務(wù),再去教室上晚自習,晚間趁著空檔洗了頭,發(fā)干后若忘帶發(fā)圈,甘洛多直接扯下草稿本,疊成長條,直接將頭發(fā)束好,遠遠的看著,和發(fā)圈一般無二。
她那一學期,坐在了秦曾前面,靠著最近的梧桐光景。
旁側(cè)的窗簾,也照著系發(fā)的方式,扯了墨綠色條紋的作文紙,疊了疊,將其捆上,只是暫用,沒有太過整潔細致,邊角翹起,覺不出半分巧妙,但覺粗糙。
記得那紙上,還留著課間抄的《白頭吟》。
皚如山上雪,皎若云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凄凄復(fù)凄凄,嫁娶不須啼。
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裊裊,魚尾何簁簁!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午飯歸來,甘洛發(fā)覺窗簾被仔細的重新捆扎,紙頁被重疊,沿著墨綠色的線路疊的仔細,穩(wěn)穩(wěn)的捆在窗簾上。
窗簾的位置,微微挪到了秦曾那邊,甘洛當時沒有多想,只覺自己系窗簾的手藝丟人。
下課,甘洛同桌是他極好的朋友,瞟了一眼重系的窗簾,看了甘洛一眼,“你系的?”
甘洛看了看后排坐著的秦曾,扭頭看著許源,搖頭道:“第一次是。”
疆村先生
這個,是短篇,既然是故事,就當故事看吧。當是嘮嗑一樣的,emmm,好吧,說是故事有點牽強,《十日晴天》的故事性不強??粗鴺泛蔷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