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顧靖竹,顧靖泓很平靜。
他臉上的傷,讓顧靖竹不禁抽泣不止,“哥,誰把你打成這樣?到底是誰?”
“是易蕭,昨天是我一時疏忽,才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沒想到這個易蕭,倒不像是百無一用的繡花枕頭,是真的有兩下子。他揍我,也是應(yīng)該的?!?p> “哥……”顧靖竹不明白,這個時候,為什么顧靖泓還在說這些有的沒的,“你都要坐牢了,現(xiàn)在該怎么辦?為什么……為什么你要做那樣的事?”
“昨晚,我去找采依,就是想告訴她,我和易萱的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其實,樓采依那么聰明,她的心里是清楚的……”顧靖泓笑得那么無奈,“當(dāng)我看到她手里的那份協(xié)議時,靖竹,你想不到,當(dāng)時我有多恨我自己,原來,她早就為我打算好了,可是,我……這些天,我的確不曾為她想過,說到底,我心底是有一絲怨忿的,怨她那天說放棄就放棄……我恨我自己,更多的還是害怕,她明明是可以阻止的,只要她把那份協(xié)議給我,我是斷不會跟易萱結(jié)婚的,可是她沒有,也就是說,她是打算放棄我們這段感情了……采依她和凌阿姨很像,你常說,凌阿姨堅守著自己的婚姻直到最后,其實,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狠絕,把自己逼到退無可退,斷然拒絕……當(dāng)我去樓家,看到滿院空空,再無木棉之時,便知,凌阿姨是真的傷了心,與樓叔叔斷得決絕,再無回還的余地……采依的性子,跟凌阿姨是一樣的,她忍痛舍去的,又怎會再撿回去?”
“可是,哥,你這樣做,只能讓采依恨你!你和她,又怎么會有回還的余地?”
“那就讓她恨吧!恨我,至少,我還在她的心里……靖竹,采依說得對,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我愿意坐這幾年牢。不然,我也無顏再面對她……你若是真想幫我,就想辦法說服采依,讓她這幾年里,好好管理顧氏,顧氏在她的手里,我放心!曾經(jīng),我以為,顧氏對我來說比什么都重要,當(dāng)我感覺自己真的要失去采依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比想象中的還要愛她,我可以沒有顧氏,卻不能沒有她……”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哥哥和樓采依走到這一步,真的還有將來嗎?
顧靖竹是真的不知道。
樓采依的想法,她改變不了。
哥哥的意思,她也會尊重。
顧靖竹把顧靖泓的話轉(zhuǎn)告給樓采依,樓采依只是沉默。
“那顧氏……”
“我不會接管的?!睒遣梢赖囊馑己苊鞔_。
顧靖竹正在想著該怎樣勸樓采依接管顧氏的時候,易萱卻光明正大地去了顧氏,以顧氏合秋人和顧靖泓妻子的身份,宣布正式接管顧氏。
易萱的這一做法,頓時,在顧氏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沒多久,幾乎整個玉川市都傳開了。
原來,易萱已經(jīng)和顧靖泓領(lǐng)證結(jié)婚了,是顧靖泓明正言順的妻子。
原來,顧靖泓進了看守所,原因竟是因為強迫了樓采依,可樓采依不是和顧靖泓正在熱戀嗎?
原來,樓采依放棄樓氏集團董事長的選舉,竟是因為凌舒臨終……
原來,樓氏前董事長樓皓哲的妻子凌舒已經(jīng)在監(jiān)獄里去世了……
原來,樓采依已經(jīng)將凌舒下葬,并沒有辦喪禮……
這一條條的消息,爆炸似的傳開。
玉川市的媒體就像炸了鍋一樣,一窩蜂地涌向樓氏、顧氏和慧一畫廊。
在媒體前,樓佑霆一副善良純真的樣子,一問三不知。
易萱則是信誓旦旦,誓要將顧氏領(lǐng)上一個新的臺階,一副浪子回頭金不換,與顧靖泓情深義篤,癡心不悔的樣子。
而樓采依則是三緘其口,無論誰問什么,都是四個字:無可奉告。
慧一畫廊,經(jīng)此事,倒是一鳴驚人,天下盡知。
樓采依被堵在畫廊,幾乎很少出門。易蕭這幾日,也沒有見到樓采依。
“姐,你把這件事鬧得滿城皆知,到底要干什么?”易蕭真接找到了易萱。
“鬧?事情是我要鬧開的嗎?是她樓采依,是樓采依不依不饒,一定要讓顧靖泓坐牢的!”
“本來就是顧靖泓的錯,是顧靖泓犯罪,他為什么不能接受法律的制裁!”
“那就讓所有人都知道!”
“你這么做,對你又有什么好處!”
“那你要我怎樣?”易萱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那天,我去看顧靖泓,我告訴他,我會給他請最好的律師,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出來不讓他坐牢,可是,你猜,他怎么說?”易萱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卻莫明地讓人心疼,“他說,他的事不用我管,坐牢,他心甘情愿!你說,顧靖泓是不是瘋了?他還拿出了離婚協(xié)議書,要跟我離婚!我不!我們說好的,五年,五年就是五年!憑什么他說反悔就反悔,憑什么顧氏要交給樓采依!我不!”
若是易萱強勢霸道,易蕭還會與她理論一番。
可是,這樣的易萱,讓易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為什么非得是顧靖泓?
追求易萱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她根本就看不上。
她的心里,只有顧靖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