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還是那么潮濕陰暗,韋莫依舊站在第一次進秘境所在的位置。
一切都沒變。
他想,幻巖祖蟒應(yīng)該也還在。沒錯,他今天就是來找幻巖祖蟒幫忙的。
林家針對韋家,這一次更是搞出刺殺的小動作來,連韋天科都險些遭難。
韋莫雖然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可腦筋一開動,也能想象得出,這一下清樺城真的要出大事。沒準,林家已經(jīng)動手了。
想到林家的強者們,以及背后的柳山,韋莫知道,他必須得有強力的幫手才行。
雖然瘋乞丐答應(yīng)了,但是在韋莫的心中,這家伙的可信度不夠高。萬一臨陣脫逃呢?和瘋乞丐相比,幻巖祖蟒更靠譜一些。
“上一回是怎么找到幻巖祖蟒的呢?不對,是它找上我。那個發(fā)光點……”韋莫往里走了一段距離,看到那個環(huán)地下河的環(huán)山路。
小蟒一進來,就興奮地噼里啪啦直甩尾巴。
“怎么這么高興?難不成你還想見那條大臭蟲不成?”韋莫道。
啪!
小蟒火紅的尾巴抽在他肩上,瞬間起了一道淡淡的白印子,似乎在很爽快地回應(yīng)他:“你猜對了!”
韋莫嗤一聲:“你們兩只簡直是吸血狂魔?!?p> 說話間,他已經(jīng)找到那微弱的發(fā)光點,當(dāng)然也聽到唔哩哇啦的叫聲——劍齒怪。
劍齒怪似乎永遠都斬殺不盡,韋莫一聽到這聲音就感到頭皮發(fā)麻。遠處的黑暗中,有幾雙浮動的綠油油的眼睛,正在窺伺著他。
那可不就是劍齒怪么?韋莫嗵一聲捏緊拳頭,咬緊牙關(guān):“有種就來!”玄力波動著,他身邊憑空吹起一陣強風(fēng)。強風(fēng)盤旋飛轉(zhuǎn),從路上直沖到水面,濺起一片細浪。
想到之前在這里所受的屈辱,韋莫決定連本帶利都討回來。額,不過這一次沒有瘋乞丐,也不知幻巖祖蟒會不會出現(xiàn)了。
怪事,韋莫極盡所能地挑釁,也能聽到那些劍齒怪不爽地唔哩哇啦聲,可它們始終躲在遠處,不曾出來。
“難不成是怕了我?”韋莫眉頭一挑,思忖道,“不管了,先去找那大臭蟲去。”
轟??!
他正想著,就見那微光泛濫處,傳來一聲巨響。接著光芒如漣漪一般波動起來,一條巨大的蟒頭伸了出來,正是幻巖祖蟒。
蟒頭左右擺動,雙眸兇狠,光芒四射,目光波及之處,似乎一切都能化成冰。
它嘶吼著,蛇信吞吐一丈多長,分成兩條猩紅的茬兒,猶如染血鋼叉。
“哈哈,原來它也來了,難怪那幫劍齒怪不敢來找我麻煩?!表f莫大笑。
幻巖祖蟒也聽到韋莫的笑聲,蟒尾狠狠一擺,從微光之中掙脫,巨大的身軀,快要填滿半個山洞。
它的眸子閃著紅光,搜索韋莫的位置,終于定格,便長軀一擺,轟隆隆游了過來。
韋莫其實挺驚心的,畢竟這貨是高階魔獸,隨便噴口唾沫,都能把他化骨成水。但是不知何故,此時見到它,韋莫心里竟然更多的是老友重逢似的喜悅。
只見幻巖祖蟒圍著他,盤旋而起,凌空低頭盯著他,目光中充滿探究。
“哈哈,好久不見?!表f莫抬起手,沖它擺了擺,既能裝作熱情的樣子,又好化解尷尬。
……
“他逃跑了?!悲偲蜇さ诓恢嗌俅沃貜?fù)著。
“沒有,莫兒不會無故逃跑的?!表f天科都快無力解釋了。
兩人行走在山谷之中,兩側(cè)山體從上到下,顏色在發(fā)生著悄然變化。山頂有一片雪白,是昨夜落雪的結(jié)果。居中是鮮艷的嫩綠,夾雜著點偏黃的顏色。山根底就完全是郁郁蔥蔥的深綠色了。
“他都跑了,我也走吧?!悲偲蜇まD(zhuǎn)身,似乎終于給自己找到個好借口。
韋天科一腦門黑線,他嘆口氣:“前輩,你若要走,我是不會攔著你的。我也覺得這件事是我們韋家的私人恩怨,不能牽連無辜的人。尤其是你實力這么弱,身體又不好,一只腳還是瘸的。畢竟是殘疾人嘛,要照顧的,您走吧。”
瘋乞丐仿佛被點中死穴,猛然一怔,呆立片刻,而后憤怒地轉(zhuǎn)身盯著他。
“誰是殘疾人?我這條腿是瘸了,可是打你十個八個不成問題!”說罷,瘋乞丐提起左掌,一道狂猛掌風(fēng)呼嘯而出,盤旋著擊中數(shù)丈外一塊巨石。
轟??!
那一人多高的巨石應(yīng)聲粉碎,粉塵隨風(fēng)飄舞。
韋天科吃驚不已地看著這一幕,灰塵落他一身,就跟泥塑一樣。他轉(zhuǎn)回身,沖瘋乞丐豎起大拇指:“果然是高手啊,即便殘疾了,都比我們強一百倍。莫兒有你這個師父,真是三生有幸。你走吧,要是你出了事,莫兒肯定會傷心的。我們死不死無所謂了,莫兒更不是貪生怕死之輩?!?p> “哼!我必須去!”瘋乞丐跳起腳,怒道,“好容易找到個傳承之人,豈能讓他赴死?不過這小子去哪了?怎么還沒回來?”
說完,他背著手,一瘸一拐向前方?jīng)_去。韋天科緊隨其后,一溜小跑居然也跟不上他。
……
初春時分,咋暖還寒。
清樺城似乎一如即往地寧靜著,但是有細心著又暗暗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了。這份寧靜,也太寧靜了些。
韋天揚的身上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寒風(fēng)吹拂,瑟瑟發(fā)抖。他臉色鐵青,奄奄一息。
從早晨到傍晚,他就這么被懸掛在廣場上,已經(jīng)數(shù)日了。
往日里,這廣場內(nèi)外八條街,每條街都有數(shù)人值守,刑架下,更是有八人日夜不停地守著。
清樺城的人都覺得奇怪,林家人似乎在怕什么,又像是在等什么。等什么?韋家的人,可是已經(jīng)都死絕了呀!
今日寒風(fēng)猛烈,卻是林家的大日子——林田龍四十八歲的壽誕。
所有的林家子弟都在宴會廳參加壽宴,就連值守的子弟,也都減少了一多半。今日八條街每條街只有一人守著。林家的喜事似乎就是清樺城的喜事,每一條街道都張燈結(jié)彩,林家甚至還在沿街派發(fā)紅包。
每個經(jīng)過的人都能得到一只紅包,數(shù)額從一錢紋銀到十兩銀子,可是得到紅包者,多數(shù)都是沒什么喜悅之情的。
西城門旁邊的一間店鋪二樓,數(shù)十人聚在一起。
韋天霖、韋定亮、韋忠、琴兒……許多韋家的熟悉面孔都在,每個人都穿著黑色緊身衣,脖子上系了一根紅色的絲巾。
數(shù)十人在樓上,卻沒有半分動靜,氣氛緊張凝重。
除了韋家人,還有柳時云、柳雪兒、柳霜兒等十幾個柳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