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臺上的人漸漸多起來,參加試煉者和觀眾們都入場。
“少爺,要不要吃點(diǎn)東西?”琴兒問。
韋莫一腦門黑線:“琴兒姐,這已經(jīng)是你第一百次問我了吧?我不餓~”
“凈夸張!”琴兒嗔道,“餓了一定要告訴我啊,上臺比武很耗體力的?!?p> “知道啦!”韋莫沖她做鬼臉。
兩人在一起,總是這么舒適、隨意。
“琴兒姐!夫人有請!”冷不防,一個面帶淺笑的丫鬟出現(xiàn)在他們身旁,沖韋莫和琴兒微微躬身,彬彬有禮地說。
韋莫眉頭一皺。
夫人?是她!
“不去,有什么事讓她過來說!”韋莫道。
直覺告訴他,林田秀這個時候找琴兒過去,絕對不會有好事。
那丫鬟正是伺候林田秀身邊的,平日性子高傲,再加上骨子里瞧不起韋莫,哪吃得住這股氣?當(dāng)下臉帶寒霜,薄唇緊抿,打算挖苦韋莫幾句。
琴兒趕在她之前,按住韋莫的手:“少爺沒事的,夫人叫我去,興許是為那件事呢?!?p> 她聲音清脆響亮起來。
韋莫愣了一下:“什么事?”他從不知道琴兒和林田秀之間,還會有什么交流。
“咯咯,前兩天夫人托人告訴我,說馬上試煉了,要給少爺一點(diǎn)補(bǔ)藥,喊我過去拿。結(jié)果我忙忘了,對不住啦!”琴兒歉疚地一笑,沖韋莫眨眨眼。
韋莫轉(zhuǎn)瞬明白了,點(diǎn)頭:“那你去吧,快去快回。”隱隱有些擔(dān)憂。
那邊丫鬟還在嘀咕:“夫人怎么會有閑心思管這個野種?”
殊不知,琴兒故意大聲說出這話,雖說是純屬子虛烏有,卻也是給自己上了一道保命符。他們身邊,人已經(jīng)越來越多。今日她如果跟隨丫鬟去,再也沒回來,是誰的原因,傻子都知道。
琴兒也無奈,這是她能拿得出手的為數(shù)不多的計(jì)策了。
韋莫目送琴兒跟那丫鬟遠(yuǎn)去,一股冷風(fēng)吹來,他想喊琴兒注意保暖,冷不防被口水嗆到,咳嗽起來。
“嘖嘖嘖!都病成這樣了,還咬著牙來參加試煉,真是精神可嘉,欽佩之至?。 币坏浪崃锪锏穆曇麸h來,韋莫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個小胖子,十五六歲,也是家族子弟。
只是韋家子弟太多,‘定’字輩就有兩百多男丁,一百多女娃。對于大部分的兄弟姐妹,韋莫都認(rèn)不得。
不過,韋莫卻認(rèn)得那小胖子手里的簽,白色,乙未簽,正是他的對手。
韋莫手握虛拳,堵著嘴輕輕咳嗽,上下掃了那人一眼,沒打算搭理他。
那人卻以為,韋莫病入膏肓,越發(fā)得意,跟身邊的人說:“哎,我也不知是運(yùn)氣好,還是運(yùn)氣差,居然分到這么個對手?!彼睬埔娏隧f莫手里的簽。
“哈哈!你當(dāng)然是運(yùn)氣好了,等于白白得了一塊墊腳石,至少能比你預(yù)計(jì)的名次高一些了。”同伴大笑。
小胖子想了想也是,便一屁股在韋莫背后坐下,居高臨下看著他,肆意說著一些嘲諷的話語,毫不把韋莫放眼里。
韋莫忍著,現(xiàn)在可不是發(fā)作的時候,待會兒上了臺,會悉數(shù)奉還。實(shí)際上,他更多的心思,都掛在琴兒身上了。
他眼睜睜看著琴兒跟隨那丫鬟,走到觀禮華亭后面,消失無蹤。
華亭背后,是寒冬中盛放的雪花園。哪怕是萬物凋敝的時候,這里的景色也美不勝收。
寒風(fēng)陡然加強(qiáng),撲面而來的寒冷中,出現(xiàn)了一道華貴雍容的身影。
是林田秀。
她正站在一株臘梅下,凝望著盛放的梅花。
“夫人,琴兒帶到!”丫鬟屈膝通報。
林田秀轉(zhuǎn)過身,美眸笑顏,看了看琴兒,揮手示意丫鬟離開。丫鬟躬身離去,只剩下琴兒和林田秀二人。
雖然林田秀滿目淺笑,可琴兒卻感覺到?jīng)坝康奈C(jī),正朝著她,沖著她背后的韋莫,呼嘯撲來。
“琴兒見過夫人!”琴兒施禮。
不等她躬下身,林田秀便輕輕一拂袖,一股強(qiáng)力凌空托起她。那強(qiáng)大的力量,令琴兒根本無法抗拒,她被迫挺直腰桿。
“我們有一陣子沒見著了,真是女大十八變。”林田秀側(cè)過身去,欣賞那株臘梅。
她抬手,輕輕牽動枝條,將梅花拉到臉前,輕輕嗅著,深為陶醉。
琴兒淡淡一笑,不卑不亢道:“不及夫人萬分之一?!?p> “呵呵!”林田秀淺笑,“模樣俊秀,性格溫婉堅(jiān)韌,難怪我兒沉迷于你。忠叔能養(yǎng)到你這個女兒,也算是他有福氣了?!?p> “琴兒能有他這樣的父親,才是有福氣?!鼻賰旱?。
“聽說,忠嬸早年多病,兩人婚后多年無子嗣,后來才抱養(yǎng)的你是嗎?”林田秀問。
琴兒眉頭微微一皺,這女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并非忠叔親生女兒,但忠叔對她視若己出,兩人的父女情,比一般親生的還要親一些。
“是?!鼻賰狐c(diǎn)頭。
林田秀一臉惋惜的樣子:“嘖嘖,可惜你出身無法查詢,若真是忠叔的親生女兒,我倒是可以做主,把你許給定海做個妾……”
“不用了!琴兒不敢高攀?!鼻賰猴w快地拒絕,呼吸急促,臉色蒼白,十分緊張。
林田秀終于收了臉上的笑容,微微側(cè)臉,用眼角余光盯著她。
雖然只是余光,依舊很有殺傷力。琴兒感覺,冰冷的寒風(fēng)中,多了一把無形的利刃,正狠狠逼近。
“怎么,你嫌棄少爺配不上你?”林田秀冷冷道。
琴兒道:“是琴兒配不上定海少爺,夫人,您還有別的事嗎?若是沒有,琴兒該回去了,不然莫少爺會擔(dān)心我。他……他身體不大好?!?p> “呵呵!”林田秀臉上寒霜消散,又爬滿了明媚的淺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韋忠對那孩子忠心耿耿,乃至于棄前程于不顧,沒想到,他女兒也是如此。好吧……”
她轉(zhuǎn)過身,從袖籠里拿出一只黑色瓷瓶,遞給琴兒。
琴兒盯著瓷瓶,沒有接手:“夫人何意?”
“里面是大補(bǔ)藥劑,可以你吃,也可以給韋莫吃?!绷痔镄愕?,“只此一瓶,你自己選擇吧?!?p> 琴兒拒絕接受:“謝了,我們不需要這些,還是請夫人留著自用……”
“大膽!”林田秀聲音陡然升高,面色嚴(yán)厲,氣場強(qiáng)大,冷冷凝視著琴兒。她那只素手,漸漸用力,雪白的肌膚下,蘊(yùn)含著洶涌的力量。
仿佛一頭在暗處等待捕獵的魔獸,隨時準(zhǔn)備絞殺獵物一般。
實(shí)力上的碾壓,令琴兒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但仍舊昂首挺胸,堅(jiān)持己見。
這瓶子里,絕對不是好東西。
兩人僵持著。
“呵呵!”林田秀忽然冷笑,“好,你不肯給韋莫拿去,那就在我眼前,吃了它!別逼我,親自動手~”
“動手做什么呀?兒媳婦兒~”一道蒼老聲音,從園子另一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