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好看的大姐姐，誠實的點了點頭。
好溫暖的雙手！
“乖！”沈一微笑著摸了摸男孩子的腦袋。
“肚子餓嗎？”沈一又問。
男孩子依舊點頭，只是不開口說話。沈一回身走回馬車用手帕抱了幾塊剛剛付掌柜的準備的糕點。
“給，這個給你吃。”
男孩子沒有接過。
“你爹爹呢？爹爹不在家嗎？”沈一問道，收回了自己的手。
男孩子有一刻迷茫，然后眼里浮現(xiàn)出一抹傷心。
爹爹！好久沒看見了！我好想，好想爹爹！
四五歲的孩子是已經(jīng)記事了。強忍著淚水的樣子。看的沈一心里一酸。
“爹爹，爹爹出去工作，好久沒回家了?！蹦泻⒆有÷暤恼f道。
身后的婦女也撇過頭去。袖子在眼角處擦了擦。
周圍的人也似有所感，一個個的臉上都是想念，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的憤怒又燃燒了起來。
沈一站起來側(cè)身看向阿光“這樣子的情況，你確定不需要我?guī)椭鷨?？?p> 中年男子沉默了。
沈一也不期望得到回答?；厣碜呋伛R車將付掌柜的準備的糕點都提了出來。
“給，這個給你吃?！鄙蛞浑p手攤開朝孩子的方向送了送。
男孩滿眼的渴望但是依舊沒伸手，看的出就算生活不好他也被教育的挺好。
他抬頭看著他娘，婦人含著淚點了點頭。這才伸手接過。但是又沒有馬上就吃。猶豫的看著沈一，欲言又止。
“怎么了？”沈一微笑著問道。
“我，我能分給別人吃嗎？”男孩子小聲的說到。
“當然可以?！币皇巧蛞坏亩?，都聽不見他說了什么。
“謝謝你！”男孩子大聲的說到。露出了一抹滿足的笑容。小心的捻起一塊仰頭遞給他娘。
婦人搖搖頭愛憐的摸了摸男孩的腦袋說“娘不愛吃，你去和你的小伙伴一起分享吧?！?p> “好！”男孩飛快的鉆了出去，喊了幾聲就見巷子里的小孩子都聚了過去，幾個人，你一口我一口，也是十分的滿足。
見狀沈一也不說什么就只是看著中年男子。
男子也正看著孩子們的方向。
“你們不是時常在盛京活動。應(yīng)該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就算對工作待遇有所不滿后續(xù)也可以調(diào)節(jié)。你們好好考慮一下。我這邊需要大量的人手。滿15歲以上45歲以下的男子。有意向的都可以到副掌柜那邊報名。待遇條件由掌柜的跟你們說明?！鄙蛞粩S地有聲的說道。
付掌柜適時的接上?！拔椰F(xiàn)在需要招聘的崗位有：廚房小工，店小二，安保人員。人數(shù)有限，先到先得。小工底薪每天8文錢—10文錢，店小二每天10文錢—15文錢，安保人員每日10文到20文不等。要是有特殊技能的人也可以報名。月休四日。包三餐。每個季節(jié)兩套工作福。重大節(jié)假日有福利。
且小姐決定，鑒于秋香巷目前的狀況。只要選上員工。就先發(fā)一石米。至于其他這次沒有選上的人，不要擔心，我們給大家提供的工作機會不少，只要你有心，就可以到我這邊來報名。之后要是有合適的工作機會會優(yōu)先考慮你們?！?p> “老大，你看…”一名小乞丐走過來在阿光耳邊說了一句。
“啊光，你怎么看？”那名老者問道。
“你為什么選擇我們？”男子問道，也不看別人。只盯著沈一。“我相信以你給出的條件。想要去你那上工的人不在少數(shù)?！?p> “當然。我相信我出的條件是最好的。的確我選擇你們也是有條件的?！鄙蛞灰宦柭柤纭?p> 啊，這可不像一個大小姐會做出的動作。不過一般的大小姐也不會到這里來。
“什么條件？”阿光又戒備了起來。他就知道世界上沒有天上掉餡餅這種事。
“那就是，我要跟你簽訂契約。我要找的是長工。所有在我這邊工作的人必須簽訂十五年以上的契約，除非是我方主動解除合約。否則主動違約的話要付出重大的違約金。你們可以好好考慮考慮”沈一一說到。
在沈一一說完的時候，人群瞬間沸騰了起來。
“十五年，那和賣身有什么區(qū)別？”
“你想多了，還得人家看的上你才好。”
“就是。就是。歸一樓出的這個條件，別說十五年，就是二十年也有人會去。”
“不管你們怎么想，我是要去報名的。左右不會比現(xiàn)在更差了。”
“好吧！讓我們商量一下。要是你們打什么壞主意。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男子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定。臉上神情變得放松。
“歡迎監(jiān)督。好好考慮，這關(guān)系你們之后的人生哦?！鄙蛞灰粩偸?。俏皮的模樣跟剛剛的端莊又有所不同。
接下來的事沈一一也沒在管。人群在阿光的利弊分析后，在剛剛的老爺子的組織下。一個個排著隊朝付掌柜的報名。付掌柜的也不知從何處變出紙幣，就著馬車的前坐就一一進行登記。
這時。沒事的阿光走了過來。朝沈一一鞠了一躬。“多謝小姐。”
“不用謝。有時間談?wù)剢?？”是的，沈一一此行的目的在于丐幫，這秋香巷的招人只是順便的。還能借此做一塊敲門磚。真是在好不過了。
“不知小姐還有何事？”
“我想要你們組織?！鄙蛞灰灰膊还諒澞ń?。直接道明來意。
名叫阿光的男子臉色一變。
“小姐在說什么。我并不清楚?！?p> “是嗎？明人不說暗話。你們的組織要是發(fā)展的好。也不至于有今天這樣的場面吧！”沈一一看著排隊的人群意有所指。
“不如跟了我。跟了我你們會走上另一番天地。不用終日為衣食住行發(fā)愁。不用滿懷理想抱負不能實現(xiàn)。而且我這人從來不虧待自己的收下的。怎么樣。要不要考慮考慮？”
“小姐何以如此自信？怎么就能確定兄弟們跟了你不會過得更慘？”男子神色不明反問。倒是不在否認組織存在的事情。
“你會看到的。因為是我，一切都有可能?！闭f這話的時候沈一一瞇著眼看向已付憨傻的付掌柜。是啊一切都有可能。比如這個掌柜的這也不是一般人啊。誰又能知道這組織的存在？任誰也不會想到，平日里分散乞討的乞丐還會有組織，偏偏他就知道，還告訴自己了。
“雖然沈小姐如此有信心。但是恕在下不能答應(yīng)。兄弟們自在慣了受不得束縛。多謝小姐好意。”叫阿光的男子依舊不為所動。
“諾我說，我勢在必得呢？”沈一一輕聲問道。
“那小姐就放馬過來。只要能讓兄弟們心服口服。以后我們就任憑差遣！”男子臉色一變。鎮(zhèn)定的說。
“好！我會在聯(lián)系你。”沈一一也不懼。既然不服，那就打到你服。沈一一危險的瞇著眼睛。
京城一處不起眼的院子里。
“九爺！沈小姐今日去了秋香巷。說是要在那邊招收員工。并且許出了豐厚的條件。”
“有意思。這沈一一可從沒讓我失望。不知道這一次又會有什么？”墨九源噙著一抹趣味的笑容。
“皇兄啊，別怪弟弟不地道。我可要先出手了…這一次總該輪到我贏了吧！”墨九源站在窗臺。手指撫摸著手下的盆栽。像對待自己情人一般輕柔。說來也是奇怪，這天氣居然還有長勢如此好的植物。
“去，跟著沈小姐。我要知道她每日詳細的行蹤?！?p> “是?！鄙砗蟮哪凶右粋€抱拳就退了出去。
從沈一一自秋香巷回來已經(jīng)兩三天了。這幾天沈一一就沒怎么著家，天剛亮就起來出門。傍晚才回來。這天沈一一大早就又要出去。不料外面下起了雪。她就被炎月眠和兩小孩子給絆住了。不讓她出門。無奈只好叫人去通知付掌柜自己下午過去。
“一一啊！生意雖然要緊，但是你也得照顧自己的身體，別太拼了。你自己看看這段時間你著家多久??！兩個孩子天天就眼巴巴的盼著你。再過一個月都快過年了。你也該好好放松一下了?！毖自旅呃蛞灰徽Z重心長的說道。沈家在前幾日就在沈一一的勸說下安裝了地暖，這會子房子里已經(jīng)燒起了地暖，在這樣的天氣里真是再好不過了。說起這個沈一一是相當?shù)臐M意。
這個墨九源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手段不凡。離沈一一回來這才多久，盛京里面的人家，只要家里稍微富裕一點的人家都安裝了這個地暖?？礃幼舆@個冬天不僅會身體很暖和，沈一一的荷包也一樣會很暖和。母女兩就坐在炕上說話。安安和糖糖一人搬了一把小椅子圍坐在下首的桌子上寫大字。
聽見炎月眠這么說。齊齊抬起頭用控訴的眼神看著沈一一。
沈一一無奈。
“娘，是我不好?？墒钱敃r女兒自己接受了那個考驗，言出必行。我定是要做好的。等忙完這段時間了。我就在家里呆著哪也不去。到時候您可別嫌我粘人才好?！鄙蛞灰豢吭谘自旅呒缟先鰦?。難得的小女兒姿態(tài)盡顯。沈一一自己也沒有想到，對這個原主的娘親可以這么自然的親近起來。
“你呀你！都多大人了，還撒嬌。娘知道你的。就是心疼你，也沒不讓你去做?！毖自旅吆眯Φ狞c了點沈一一的額頭。眼里卻含著水光。從沒想到有一天還能看見自家女兒撒嬌的樣子。雖然表情沒什么變化，但是還是好開心。
“嘻嘻嘻！”母女二人正說著話，就聽見一陣悶笑傳來。
齊齊轉(zhuǎn)頭望去。下首的幾個小鬼，不知什么時候停下了手中的筆，兩個小腦袋湊到一起，看著沈一一她們捂著嘴悶笑。顯得很是機靈可愛。沒想到自己會被抓包了。兩小家伙迅速的放下手，坐會自己的位子上，假裝提筆在認真寫字的樣子。
“別裝了。我都看見了。不專心。罰你們把今天的大字在寫十遍?！鄙蛞灰怀林曇粽f到。眼里卻滿是笑意。兩個孩子天字聰穎，偏偏都不是很有耐心的主。讀書讀個兩三遍就記住了，就是不愛抄抄寫寫這一點。弄的最近在教育他們身上找到樂趣的沈年是又愛又恨。
“??！”兩個小孩一聽直接就趴在桌子上蹭啊蹭的，嘴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聲音抗議。
“別耍賴。沒有用，趕緊寫。這是懲罰。不過待會寫的最好的那個可以吃到娘親最近新做出來的好吃的零食?！鄙蛞灰坏故菍⒑}卜加大棒這一著用的很好。
安安和糖糖沒別的愛好，就喜歡美食和新奇的小玩意。
一聽沈一一的許諾，一溜的就坐了起來。但是一個個臉上都沾上了剛剛寫的未干的墨跡。臉上東一道西一道。好笑的很。沈一一也不提醒。倒是炎月眠看不過去了。瞪了沈一一一眼。
待在房里的翠云就乖乖下去打了一盆水進來，給兩個小孩擦了臉和手，這才繼續(xù)寫了下去。
一屋子的安寧。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寒冷與邪惡，只剩下溫暖。
“娘。我寫好了?！卑舶惨粚懲昃推炔患按呐苓^來想要拉沈一一過去看。
糖糖一見急了，速度也加快了起來。
“不急，妹妹還沒寫完。待會娘親在一起看。你忘了娘親說的要求了嗎？是最好的而不是最快的?！鄙蛞灰徊患膊恍斓恼f著。
安安一看也不催了。自己跑過去繞著桌子轉(zhuǎn)。一會看看妹妹的。然后又跑回沈一一身邊呆著。
“我也寫好了?！边^了一會，糖糖也放下筆。
“娘，我們看看孩子寫的怎么樣了。”沈一一向炎月眠建議到。
“好?！毖自旅唿c點頭，沈一一就攙著炎月眠的臂彎。走了下去。
兩人就乖乖起身站在一邊。桌子上多余的筆墨被幾個一旁的丫鬟收了起來，只留下已經(jīng)寫好的大字。
沈一一個一個看過去，臉上一會滿意的笑，一會又是嚴肅的神情。
看的偷瞄她的安安和糖糖，心里忐忑的緊。
“娘覺得怎么樣？”沈一一也不做評價只問炎月眠。
“好，好，都挺好的?！毖自旅咝Σ[瞇的說到。看樣子是真的很滿意。
沈一一也不反駁，她知道，炎月眠的滿意是建業(yè)他們是自己的外孫，且一般的孩童在這個年紀是做不到像自家這幾個孩子一樣。
瞥了一眼幾個因為炎月眠的夸獎而高興的孩子。
“整體是還可以，既然外婆說了優(yōu)點，那么娘親就說說缺點?！眱蓚€小家伙乖乖的站在面前聽。
沈一一就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張。
是安安的。幾個孩子的字跡都非常好認，見過的都知道誰是誰的。何況是沈一一呢，他們最親的人。
“安安，你寫的最快?？墒悄愕淖至Φ啦蛔恪Ｒ膊皇呛苊烙^?！鄙蛞灰贿呎f，一邊看他。見他沒有起心思這才放下心。
“糖糖，你是女孩子，娘親對你的要求也不高，可是你看看你寫的字。沒一個都不一樣，前面的還厚，最后這幾張，字跡潦草，能看嘛？”
沈一一一點評完了，放下手里的紙張，雙手自然的才垂放在腿上。認真的看著他們兩個說道
“娘親知道你們天資很好。但是還記不記得娘親曾經(jīng)跟你們說過的故事，龜兔賽跑。和傷仲永？小兔子的驕傲自大讓他輸給了先天差了他許多的小烏龜。小仲永和你們一樣是個聰明的孩子，不好好學(xué)習后來成了一個普通的人。娘親從不要求你們有多大的成就，只希望你們在做每一件事的時候都認真對待，用全力去做。以后才不會后悔，遺憾?！?p> “知道了！”兩小只小聲的說道，陷入思考。
沈一一看著他們，知道兩個孩子現(xiàn)在還不能理解，但是沒關(guān)系他們總是會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