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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第二百八十八章 絕策真相

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泓燒鴨 4062 2021-06-21 07:26:31

  一個時辰后,當日下午未時。

  在黑翳玿與莊昌喆的尸體分別由武笑酒、薛元柏二人帶入城外的雪脈深林當中,埋在了四個再無任何其他人可以得知的地方,而少年們也清理過了這處清州衙最深處的小院里、遍灑一地的血跡與陶片后,眾人終于又轉(zhuǎn)移陣地、一齊匯聚到了武府去。

  這位曾經(jīng)流州王的死,可總算是為這前后一切…發(fā)生的諸多尸山血海與恩怨情仇,都畫上了一個不算完美的、抱有遺憾的句號。

  少年們也終于舒下了心,可以合得上眼、睡個安穩(wěn)覺了。

  歷經(jīng)這一遭劫,又受過圣上的處罰后,他們也終于都下定了決心、自此就安靜的待在雪城,再不必去牽掛那些種種血腥的江湖事…

  這一年多、將近兩年來的經(jīng)歷,實在已是令他們感到無比的心力交瘁了。

  ……

  武府正中,寬敞的堂屋大廳內(nèi)。

  在擺放了香爐與瓜果的木桌兩旁的兩張?zhí)珟熞紊?,皇五子、清州王‘黑翳瑯’與白蟒山薛氏族長‘薛元柏’二人,此刻是正襟危坐。

  府邸的主人武笑酒、武浩父子,反倒是坐到了東壁邊下的側(cè)座里去。

  而一同坐在兩壁邊側(cè)座里的,還有其余的王伊寧、呂白、勞仁關(guān)、安雅、韓梅、鐘弘等六位少年。

  此時的十人,已來到了此處齊聚一堂。

  在每人的手中或身邊的小桌上,皆有各自的一盞清茶,香郁伴隨著熱氣騰出,正是為了給眾人壓驚、定神所用。

  “處理完了這等大事,王爺…居然還未到衙門去現(xiàn)身露面,正式上任。反倒是帶著大家來這,一同飲茶休息呢?!?p>  王伊寧手捧著茶、愜意的笑道,“看來是這段時日以來…忙碌過多,想再多休息片刻呢,是吧?”

  在伊寧的引導下,在場眾人皆看向了王爺去。

  “呵,算是吧?!?p>  黑翳瑯微笑道,“赫連國師自從在宮城敗給本王后,便向父皇請了個假,而后便回他們劍林沙漠去了…這一去也是沒辦法,同在宮城,又剛好奪了冠,我就被父皇拉回京城,給頂替他、當了一個多月的‘國師’呢?!?p>  “哈!他多半是像那個‘秦瑝’一樣了吧?”

  勞仁關(guān)大笑道,“幾年前奪了冠,這回又一連打敗了多名對手,信心滿滿的還要繼續(xù),以為自己誰都能贏,嘿,結(jié)果這一輸,就遭不住了,要回家躲一陣、等風頭過了再出來…”

  “哈哈哈…”

  “說的是呢…”

  黑翳瑯、武笑酒、薛元柏、武浩與安雅五人聞罷,遂皆大笑附和。

  “秦瑝…”

  說起這個名字,人群當中的王伊寧,瞬間即失去了笑容。

  盡管這個人對自己的糾纏、已從兩個月前的世家武林會后,便已徹底停止,但他隱約之中所帶來的影響,卻仍時刻縈繞在王伊寧心中…

  他這個人,對王伊寧而言、已經(jīng)不可怕了。

  可怕的地方…在于嗜權(quán)如命、為了自己的影響力,可以公然在擂臺上擊敗父親的,那個一件小事可記仇數(shù)年不忘、無數(shù)次的糾纏都想著以殺害結(jié)束的,乃至可以不知緣何、便毒害祖父的,那個狹隘且陰險的心靈!

  更在于…那萬里之外的那座海島上,那個與他們白蟒山王氏有著千年血仇,且無時無刻不想著進軍并霸權(quán)于大陸的世家大族——隼陽島秦氏!

  黑翳玿的死,充其量只是大仇得報、數(shù)十名法外狂徒的殞命,以及為瑯王爺掃出通途的一仗而已。

  他這一死,達哥的無心一提,真正的噩夢…便再度浮現(xiàn)出了在王伊寧心中。

  圣上黑翳泉的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如今,他也是算是最后一個還在努力、且還有能力維持著天下太平,壓制住王氏與秦氏彼此間的仇恨之人了。

  有朝一日他若駕崩,王氏與秦氏…必將撕破這張戴了五十多年的面具,為了各自的利益、而重燃戰(zhàn)火!

  那時…恐就不再是七日之內(nèi),三場小戰(zhàn)、死幾十人,如此‘簡單’的程度了!

  “喂,伊寧!”

  “…呃?”

  正當王伊寧在沉思、糾結(jié)之際,露出愁容被周圍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的他,登時被王爺?shù)倪@一道給驚醒了。

  除了鐘弘外,此時眾人也都明白他在擔憂些什么。

  “伊寧,不必如此憂慮?!?p>  黑翳瑯隨即慰藉道,“沒有任何一位君王,是希望主動看到戰(zhàn)爭的。秦家之事你不必擔心,只要有本王黑翳瑯在一天,你王伊寧,就會安全一天。而這也自然代表著,你在這雪城和白蟒山內(nèi)的父老鄉(xiāng)親們,都會同樣安全一天。畢竟本王…現(xiàn)在可是清州王了!”

  “是…多謝王爺?!?p>  王伊寧隨即拱手致謝,周圍的一眾‘清州人’們也隨即紛紛作揖以敬。

  在禮貌揮手示意過后,黑翳瑯端起身旁茶杯、輕抿一口,隨后又放回了一邊的桌上,接著再看向了王伊寧去。

  “對了,伊寧?!?p>  黑翳瑯主動找尋起話題說道,“還記得在京城外,本王承諾過你們,在捉到四哥后,便會將如何捉到他的這條妙計…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們吧?”

  “還是說…你們還沉浸在見到他們出現(xiàn)、又很快惡有惡報的驚喜里,不小心忘記此事了?”

  此言一出,當即如一塊飛石打入靜潭一般,驚動了堂屋內(nèi)在場的所有人。

  王伊寧與呂白二人是兩眼瞪大、露出饒有興致的神情,勞仁關(guān)與安雅則是驚喜中帶著好奇,似乎急欲得知真相…除去仍沉浸在悲傷中的鐘弘與韓梅外,最后的武笑酒、薛元柏及武浩三人,則是眉頭深蹙起來…

  就坐在王爺身邊的薛元柏,此時更是直接轉(zhuǎn)頭朝他看了過去、眼神間是頗有意味。

  而黑翳瑯則只看回他去,一眨眼搖了搖頭、嘴角輕揚而已。

  “此事…必須說是個妙計,但與四哥那伙人不一樣,我這并不是什么‘陰謀詭計’,而是一計無可辯駁的‘陽謀’?!?p>  黑翳瑯面向眾人、笑著解釋起來道,“原因無它,只在于牽涉此事其中的每一人,甚至包括四哥和那昌喆,都是自始至終、都知道這一切的前因后果,卻仍心甘情愿的踏入其中的?!?p>  “這就像光明正大的站著,用絕對的硬實力,挫敗了對手的所有招式一樣。任由你知曉了我所要做的一切,也令你拿我毫無任何辦法?!?p>  “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fā)生…看著自己落敗!”

  “…這便是‘陽謀’,是可由外而內(nèi)、傷敵至極的‘絕策’!”

  黑翳瑯笑道,“而捉到四哥與昌喆、這是如何的一招絕策,接下來,本王便盡數(shù)告訴你們聽吧!——”

  ……

  “這一絕策,本王從父皇遠在京城即感知到、你們已渡河進入江州地界,安全脫險之時,就已開始謀劃了?!?p>  “當時,本王雖未料到你們會在殿上、公然與父皇辯駁,但已可料到…四哥在歷經(jīng)此事之后,必將遭到父皇的處罰了。所以,他必會在圣旨傳到封城之前,便先帶上所有的家眷行李逃離。”

  “于是這個計劃最難的第一步,便是要如何把他‘釣出來’,讓他…乖乖等著被抓!”

  此時的黑翳瑯就如同個說書人般,表情豐富、滔滔不絕。

  “本王所使的‘魚餌’,便是一封密信…”

  黑翳瑯說著還看向了呂白與韓梅去,“韓小姐,還有小呂,你二人聽了可萬莫生氣,本王這只是計策而已哈?!?p>  呂白見王爺這一反應,心中便已猜到了些許信中之內(nèi)容。

  “本王在信上…便是對四哥如此說:”

  “即便他殺了韓鎮(zhèn)鈺,也只是完成那封‘密詔’上的內(nèi)容而已,父皇并不會處罰。而其余之事,父皇也已給了他一個臺階下,只要他交出手上的六件八龍杰兵器,并捕殺到最后一個八龍杰——呂千鈞,那么這段時日以來他的所有罪行,便都可以一筆勾銷?!?p>  “這樣的內(nèi)容,怎樣看都太像個圈套了,一般人應都不至于中招?!?p>  “至于四哥他是如何相信的,則涉及到另一事了,本王稍后會與你們解釋清楚的。”

  “總之,就是這封信,他便上鉤了?!?p>  黑翳瑯解釋道,“當然,若是本王派人或親自去送信,都是來不及的。能送這封信到四哥手上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在被父皇放了自由身后,立即拋棄了三哥、直奔向西而去的那昌喆了。本王找到并將這信交給他,同時將此事和盤托出,他心中還想著與四哥‘合作’之事,自然也就同意了?!?p>  “接著,便是要捉到四哥所需借用的‘主力’,武大哥與薛族長了?!?p>  黑翳瑯看向身旁二人笑道,“二位,還請原諒本王…在那錦囊當中,以‘四哥可能來報復’作為恐嚇,迫使你二人出山吧?畢竟現(xiàn)在,事已完美辦成,大家也都安然無恙了,哈哈!”

  武笑酒與薛元柏相視一道、又皆看了王爺一眼后,便也只有咧嘴一笑,揮手表示出并不在意…

  “再者,則是此計的第三環(huán)——呂千鈞?!?p>  黑翳瑯繼續(xù)道,“作為本王最為看重的人才的好朋友的爹,本王自然要先保其周全為先。當聽到你們說出四哥手上有六件兵器,而呂千鈞只剩他自己的一把青蓮劍、且又獨身之時,本王哪怕是用鼻子聞的、也能聞到他近在眼前的生命危險了!”

  “所以,在給昌喆交過信,給你們交過錦囊后,本王的下一刻,便是親自趕赴流州,要在最短時間內(nèi),立即找到呂千鈞、保護他的周全?!?p>  “不過…本王找到了他后才發(fā)現(xiàn),哈哈,居然還被你們給騙了?!?p>  黑翳瑯嗤笑起來道,“原來…你們也要保呂前輩安全,從而因此故意在父皇面前、隱瞞了真實情況呀!哈,雖是‘欺君之罪’,不過既然事出有因,也就不必追究了?!?p>  “不過即便如此,本王也明白…在昌喆帶著信送到四哥手上后,他也必然會來找呂前輩麻煩的?!?p>  “所以…我也借此說服了呂前輩,與他聯(lián)合一道,來同四哥做個了斷!”

  黑翳瑯眼神堅定道,“于是,在等著四哥與昌喆找上門,以及武大哥與薛族長趕來到流州前的時日里,父皇,便先依著我所提及的那個‘臺階’,親赴封城,要到四哥手上去接收那六件兵器、以及呂前輩的人頭去了?!?p>  “當然…四哥也并非泛泛之輩?!?p>  黑翳瑯搖了搖頭嘆道,“整個計劃當中,最失算的一環(huán),便是他…并未完全相信那封信的內(nèi)容,在父皇來到之前,便自己先托人、將鶯歌笛與飛光劍帶走,藏到了一個…或許你我今生都難再找到的地方去了?!?p>  “千里迢迢去到封城,卻從四哥處什么也沒得到或發(fā)現(xiàn)的父皇,自然是大怒的,便帶走了還留在他那王府上的一切,將他徹底給‘扒干凈’了。”

  “再接著…父皇走后,便是本王、呂前輩、武大哥、薛族長,四人一齊來到封城了?!?p>  黑翳瑯嗤笑道,“再然后,便是本王設(shè)計的,為令大家能盡量少受傷,而編排的一場戲了。本王先是派武大哥秘密拜訪了王府,讓他在四哥面前乞求放過小武、而假意表示歸順…”

  “四哥不傻,他當然也看出來了是個圈套?!?p>  “只是此時,已被父皇帶走了一切的他,確實很需要新的手下,來與他的兄弟們繼續(xù)博弈,來與本王爭奪。于是,在武大哥表達來意過后,他沒有當機立斷的點破,而是…猶豫了!”

  “而這一剎那的猶豫,便成了他的死穴!”

  黑翳瑯神情豪放、目光中充滿了自信,“趁他分神之際,一早便已屏息凝神、埋伏在側(cè)的我等另外三人,便立時一齊沖出,連同武大哥一道,與他和那彼時已投靠了他的昌喆一道,在他那已經(jīng)損毀塌陷的王府內(nèi),展開了并不十分困難的一戰(zhàn)?!?p>  “最后,毫無懸念,他二人便被我等擊敗、制服,就此捉回了清州來!”

  “如此,這便是本王那日在京城外、對你等所說的,能在一個月內(nèi),令四哥他乖乖待在流州、坐等束手就擒的這一‘絕策’的全部經(jīng)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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