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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第二百五十章 蓮火無情

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泓燒鴨 4123 2021-04-01 09:35:44

  隨即,王伊寧便又轉(zhuǎn)看向了監(jiān)牢里的何前輩去。

  “好了嗎?現(xiàn)在還有什么要問的?”

  何婉霄盤著手、神情間仍是副極不耐煩的模樣,似是對焦宮主自行斷臂之事毫不在意、只想催促著他們趕緊把她放了一般。

  “…好吧,我明白了?!?p>  王伊寧搖搖頭嘖嘆著,看到眼前的何前輩、心中已然是只想為焦宮主感到不值,“只是想不到…真相竟是如此震撼?!苯又謫柕?,“不過…若焦宮主斷臂只是因苦求何前輩而不得,那左臂也是自己砍掉,那…他為何會記恨呂前輩?這些事從頭到尾…與呂前輩有何關系?”

  王伊寧問罷、來回轉(zhuǎn)著頭,想從兩人處都得知答案。

  呂千鈞卻只是盤起手、搖搖頭,依舊神色平靜、明顯不想開口回答。

  “不知道,你問他咯。”

  而何婉霄卻也同樣回避著問題,神情間滿是不屑。

  “你知道的,小何?!?p>  此時的呂千鈞聽到卻睜了眼、開口嚴肅說道,“為師剛才說了,你需得把實情說出來,否則,為師不會放你出來的。”

  “師父,你什么意思?”

  何婉霄看向呂千鈞、疑惑問道,“你既然也知道,那你怎么不說?憑什么讓我說呢?”

  呂千鈞搖頭:“這你就別管了。”

  何婉霄神情間漸顯慍怒:“你一定要逼我說出來?”

  呂千鈞應道:“我從未逼你??赡闳羰沁€想回黑翳玿處,不想一直被關在這,你就自己說出來,這是交換的條件?!?p>  “好好好…這可是你逼我的?!?p>  何婉霄眼中頓時充滿了憤恨之色,隨即轉(zhuǎn)看向王伊寧叫道,“王伊寧!你想知道這事為何與你呂前輩有關系,焦燁為何會記恨他嗎?我就告訴你吧,因為我何婉霄,也‘癡心錯付’了!——”

  “什么?!”

  王伊寧聽到、登時驚得兩眼再度瞪圓,一時間更加難以置信了,“這、這又是什么意思?”

  ……

  “都是些煙塵往事了,師父,即便當著你的面,我也沒什么不敢說的?!?p>  何婉霄冷聲嗤笑著、繼續(xù)說道,“當年我成名江湖前,師父便收我為徒,教我劍法,傳授我武功,可我…卻一時懵懂、動了春心,想成為他的女人,想與他相伴終生…怎么樣,小子,這回你明白了嗎?焦燁想追求我,我…想追求我?guī)煾??!?p>  “這…”

  看到何前輩就這樣大膽的交代出來,而不遠處的呂前輩卻仍只平靜站著、不開口講話,一時間,王伊寧竟覺得現(xiàn)場氣氛是尷尬無比…

  “可他呢…就像我拒絕焦燁一樣,無數(shù)次拒絕了我?!?p>  何婉霄嗤笑道,“可誰叫我…是癡心女子呢?他隱退后,我也追隨他回到流州,為了撤去身上的通緝而加入王府,也許多年來,數(shù)不清多少次的向王爺舉薦他、或去拉攏他加入王爺,但無論怎樣,皆是被他拒絕?!?p>  “直到現(xiàn)在,我早已過了能嫁人的年紀,只剩孤獨終身?!?p>  “而他,我卻看著他娶了別的平凡女子,生下了你口中的那個‘呂大哥’,帶著他一天天長大…直至今天!”

  “如此怎樣?夠了嗎,師父?”

  何婉霄搖搖頭冷嗤道,“還需要我再多說一些,這么多年來的許多繁瑣細節(jié)嗎?你還想讓后輩小生,再知道多一些…你有多冷酷無情嗎?”

  王伊寧看著這一幕,心中只有慨然長嘆。

  男女情愛之事,他還尚未接觸,對于何前輩、焦宮主、呂前輩三人間的故事,也聽不出什么所以然,是故,也難以理解他們彼此間、那般復雜的關系,以及極端到自行斷臂的情感…

  然而,他卻至少聽得懂,何前輩在講呂前輩‘冷酷無情’之時,卻也忘了自己對焦宮主,乃是同樣、甚至更加的冷酷無情。

  直到如今,她依然在用著焦宮主當年為她打造的劍。

  可自己在口頭上,心底里,都從來對焦宮主表現(xiàn)出不屑一顧…

  “呵呵…”

  呂千鈞連連搖頭、笑應道,“好了,隨你吧,夠了夠了?!甭牭竭@里,他才終于態(tài)度大變,露著微笑走上了前,從衽間掏出了一串鑰匙來,找到牢門上的鎖,將之打開,而后吱呀一聲,將牢門拉了開來。

  接著,在將鑰匙收回衽內(nèi)后、呂千鈞又取出了一枚丹丸,俯下身來、遞給了何婉霄去。

  何婉霄沒有猶豫,搶過丹丸、立刻服下。

  片刻后,果然似是點穴被解開了一般,何婉霄頓時感受到全身經(jīng)脈回到了原先的暢通狀態(tài),自己的一身武功全都回來了。

  “呵?!?p>  撣了撣身上沾臟的茅草與灰塵,何婉霄站了起來、看著呂千鈞嗤笑道,“想不到,師父你居然還真講信用…呵,我都不知道,你到底算是‘陰四龍’,還是他們‘陽四龍’了?!?p>  “我是你的師父?!?p>  呂千鈞也站起身、笑應道,“你要知道,你也必須記得,我不會對你說謊,我對你所說的每一句話皆是真話。”

  “嘁,說得可真好聽。”

  何婉霄冷嗤了聲,未再回應。

  片刻后,何婉霄瞥開眼神、環(huán)顧四周,很快,目光都移到了一直在‘百感交集’中沉思良久的王伊寧去,“誒!小子!”叫了一聲將他驚醒。

  “?。俊?p>  王伊寧隨即轉(zhuǎn)看向何前輩來,“怎么了,何前輩?”

  何婉霄指著另外兩間監(jiān)牢說道:“把這兩個家伙救醒了吧,我要帶他們一起回去?!?p>  “這…”

  王伊寧聽到,頓時陷入猶豫、看向了呂千鈞去。

  “去吧。”

  呂千鈞也看向王伊寧、點了點頭應道,“留他們在此沒什么用處,送他們回去,也對我們構(gòu)不成多大威脅,放就放了吧?!闭f罷便掏出鑰匙串來,扔給了王伊寧——

  “…是。”

  啪地一聲、伸手接住了鑰匙串后,王伊寧隨即動身,去另外兩間監(jiān)牢,替兩名‘雜魚’劍客一一解了毒、順帶也將他們救醒了過來。

  醒來后的兩名劍客,頓時只感到無比的虛弱與疲乏…

  在得知‘呂大人’要放他們回去時,他們所露出的神情,卻是比剛才得知那段‘煙塵往事’時的王伊寧、還要震驚得許多。

  雖不知是何緣故,但有機會能走,自然不會放過。

  隨即,在萬事準備齊全后,何婉霄也走出監(jiān)牢來、收起南麟劍,在地牢的正中央,哄地一聲、施展了一道她的‘火柱’傳移之術(shù),隨后,只見兩名劍客欣喜若狂的便直接鉆了進去…

  而她則是回過身,注目直視了她師父呂千鈞良久。

  呂千鈞也同時看回向她去。

  此時這師徒二人皆是表情平靜、神態(tài)冰冷、一言不發(fā),即便一旁的火柱還在噼啪燃響,可讓此時的王伊寧看在眼里,卻也依然覺得他們二人此刻的氣氛、是不得不說,制造出了一種莫名的冰冷。

  “…走了,師父。”

  “嗯?!?p>  在一句簡單的告別過后,何婉霄旋即扭過頭去,踏進火柱,隨后,嘩地一聲,火柱就此消散無蹤。

  而呂千鈞則是仍看著她傳移離開的位置,微笑注視了好一陣…

  “走吧,伊寧。”

  “是,呂前輩?!?p>  過許久后,他才叫上伊寧一道,離開這間已經(jīng)空曠了的地牢。

  ……

  又過一段時間后,已近巳時。

  十余里外,流州王府內(nèi),王府大殿的一層大堂上。

  干凈的金毯盡頭,金爐飄香,爐旁的兩座兵器架上掛滿了嶄新的三節(jié)棍,皆是純銀制成、共有八副之多。

  高座上,黑翳玿披氅、穿袍、戴冠,正襟危坐。

  此時的他正眉頭緊鎖,俯視著眼前,單膝跪在金毯前的三人,神情極是難看。此三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回來的何婉霄與兩名劍客!

  “嘖…”

  注視著他們看了許久,黑翳玿頓時只覺心煩意亂,遂閉上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根,而后又接著看回他們、隨即開口道,“恥辱…這可真是天大的恥辱,太恥辱了!”

  而那三人仍皆垂首跪著,另兩名劍客還在止不住的發(fā)抖。

  “韓鎮(zhèn)鈺!”

  黑翳玿怒喝了一聲,立時起身,砰地一聲,便一腳將面前的大條案踢飛了下去!

  嗖——

  數(shù)十近百斤的實木長桌橫飛過三人頭頂,轟的一聲,砸落在了數(shù)丈外的大殿門前,更驚得兩名劍客是瞬間滲出一背的冷汗來,被王爺?shù)拇朔┨缋啄邮菄樍艘淮筇?p>  “好家伙,這可太諷刺了。”

  黑翳玿徘徊在高座上、自嘲地嗤笑了起來,“從前天夜里開始,本王就一直在被你們丟著臉面。你們兩個,一個還沒出招就被放倒,一個被一幫小子圍到棄械投降,還有你,何婉霄,沒打幾招,被一只猴子一腳踹飛了!”

  “請王爺息…”

  “你給我閉嘴!——”

  何婉霄抬手正欲作揖說些什么,便立時被暴怒中的黑翳玿喝止了,接著,又見黑翳玿繼續(xù)發(fā)著脾氣罵了起來:

  “單是這樣也就算了,我們畢竟確實人少,可是后來怎樣呢?呵呵…剛才派個曹先索過去,結(jié)果一去不回!好家伙,我堂堂流州王的三大高手,一年之內(nèi),一個不剩了!”

  “接著呢,更諷刺的來了:”

  “我看這幫家伙怕是真的活膩了,是不是真以為他們夠厲害還是怎么著,還把你們?nèi)齻€給放回來?”

  “這是什么意思,?。俊?p>  黑翳玿暴怒的自言自語道,“這豈不是天大的羞辱?!這不就等于是把本王,把我黑翳玿,全身都給繡上‘無能’二字,再拉出去游街示眾嗎?讓王兄、王弟他們知道了,本王一個手下都不堪大用,我還拿什么去爭?”

  “不行、不行…真是氣煞我也…”

  在高座上來回踱步了好一陣后,黑翳玿隨即扶住額頭,看似是終于冷靜下了一些…

  過不久后,便見他坐回了大椅上,同時,也開始盡量調(diào)整起自己的呼吸來了。

  “…王爺?!?p>  見王爺終于稍顯冷靜后,何婉霄才繼續(xù)作揖請示道,“曹先索叛變問題不大,畢竟王爺早做有準備,如今只需驅(qū)發(fā)他體內(nèi)的虱蠱,便可將其殺死。婉霄甚至還想請示王爺,暫且留那曹先索一命,待今晚由我親手殺之?!?p>  黑翳玿嗤笑道:“別傻啦,現(xiàn)在豈是我想留便能留…”

  何婉霄不解:“王爺此話何意?”

  “那家伙聰明得很,若不是想清楚了,是不敢輕易叛變的?!?p>  黑翳玿神情無奈的搖頭嘆道,“他們那邊有蛇人族王氏的高手,能毫發(fā)無傷的化解此蠱,這便是我從不招攬王氏人才為己用的原因之一。王伊寧那小子雖年少…但武功高強,加上還進出過兩次鴆毒林,這類招數(shù)必已掌握。想必此刻,他體內(nèi)的虱蠱早被清理干凈啦…”

  “這…”

  何婉霄聽到這,一股復雜到難以言表的情緒頓時涌上心頭。

  瞬間,她猛地意識到,自己剛才建議王爺用蠱殺曹先索、實乃違心之言,留曹先索一命以讓自己來殺,卻又是飄忽虛渺、真假難定…

  然而,在聽到王爺已無法立即殺死曹先索時,她的心里卻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這口氣,頓時讓她覺得,一種不妙的感覺、已經(jīng)油然而生…

  “雖說如此,不過今晚…勝負還是難說的?!?p>  高座上的黑翳玿長嘆一聲罷、遂轉(zhuǎn)移了話題說道,“畢竟這回,我們多了一個籌碼,多了一位援軍,還多了許多充足的準備時間…”

  “誰呀?”

  “什么籌碼?”

  才剛回到王府的三人皆尚未了解到在這短短一日半時間里發(fā)生的變化,聽到王爺?shù)脑捳Z,都各自疑惑的詢問了起來。

  “援軍是誰,你們暫時還不必知道…”

  黑翳玿解釋道,“至于這個籌碼,那就很重要了,沒了她,我還真沒那個自信能打敗韓鎮(zhèn)鈺。但是一旦有她在,別說是打敗了,今夜…你讓我殺了韓鎮(zhèn)鈺!我黑翳玿,也自信定能做得出來!——”

  聽到王爺這樣說,三人頓時已經(jīng)猜出一二了。

  韓堡主極寵女兒,在女兒與在外人面前完全是兩個性子,這在封城上下幾乎是出了名的,加上王爺之前便又已下了令跟蹤韓氏前去出席武林會的代表團隊伍…

  如此看來,王爺很可能是抓到韓鎮(zhèn)鈺的女兒了。

  “等等…王爺!”

  何婉霄突然驚醒響起,“若是這樣,那曹先索會否把這些事…對他們?nèi)P托出,導致他們也提前做好充足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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