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 “伊寧!你!”
受到驚嚇的禾木當(dāng)即蹲下了身來,而勞仁關(guān)面對著撲到眼前的兩只青鱗粗臂、則是站立如常、不動聲色,隨后大手揮出——‘啪!啪!’即在半空當(dāng)中、輕松擒住了王伊寧的手腕。
“師姐不必怕!論臂力,我勞仁關(guān)還沒怕過誰!”
“吼…哈…”
果然,即便已失去神智、走火入魔,成了個怪物,此時的王伊寧也已被達(dá)哥那更粗的雙臂牢牢抓住、怎樣掙扎也擺脫不得。一邊抓著伊寧兩臂,勞仁關(guān)當(dāng)即一邊轉(zhuǎn)頭看向身旁、蹲著在地上的禾木師姐問道:“師姐,伊寧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禾木早已被嚇壞了,蹲在地上抱著頭、話也說不出來。
“師姐!你先冷靜!翻翻《五毒邪功》,那上邊或許會有辦法的!”勞仁關(guān)叫道,“你放心吧,伊寧這有我來擋??!”
禾木聽罷,當(dāng)即起身跑開了去、撿起地上的那書冊,焦急地飛速翻動起來。
“吼…”
而走火入魔后,王伊寧手腳上的速度雖比原來快了許多、氣力也大了許多,那兩條生滿青鱗、鉤爪鋒利的粗臂更是看得瘆人。
但畢竟,勞仁關(guān)大他八歲,天生神力,又是自小專練拳法長大,二人間還是沒法相提并論…因此,即便是這樣了,他王伊寧的臂力也無法比得上達(dá)哥,且是只能被他繼續(xù)擒制住、動彈不得。
“沒有啊、沒有啊…什么都沒有…”
禾木將捧在手里的書冊‘嘩嘩嘩——’飛快地翻遍了,也全然找不到能解決眼下情況的方法。
“這…唉!”
連師姐也不知該怎么辦的話,那么才初練《五毒邪功》的勞仁關(guān)、乃更是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若如此的話,眼下唯一的辦法,便是等師父趕回來救場了!
而在這之前,無論伊寧如何狂暴,卻也只有讓他勞仁關(guān)繼續(xù)就此擒住…否則就以當(dāng)前伊寧這般入魔的神智、可怕的氣息,以及怪物般的狂躁…若是讓他傷到,怕還不知是什么下場!
“可惡…”
勞仁關(guān)額間滲出了汗來,仍緊緊抓住伊寧的雙腕,不讓他這兩只怪臂有絲毫能撲抓下來的機(jī)會與可能。
……
‘撲通!——’
另一邊的蛇蝎沼內(nèi),一直揮劍追著馭鱷尊者、卻從頭到尾一直沒劈中到一下的武浩,終于是一個手酸腳麻,一步踩崴了腳、便跌進(jìn)了一處沼澤中。
“呼…呼…”
待他持劍撐地、爬起身來時,已是疲累得反復(fù)喘氣,渾身滿頭皆沾滿了污水和淋漓的大汗。然而,他那雙眼之間、仍是流露著狂躁若走火入魔般的惡狠眼神,睚眥欲裂地盯著眼前背著手的馭鱷尊者,咬牙切齒。
在旁的呂白、安雅仍十分擔(dān)憂的看著他,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呵,小武少爺,你現(xiàn)在…冷靜下來了嗎?”
“閉嘴!老家伙!”
到了這一刻,即便渾身再是疲累,武浩也仍深陷誤會當(dāng)中、當(dāng)他們眾人是一早謀劃好的同伙,聽不進(jìn)去半句勸誡與解釋…相隔著半里外,他與自小玩伴伊寧這一道‘不謀而合’的同時狂暴,可謂是既巧合又不巧,令人唏噓。
仍輕松背著手的馭鱷尊者聞罷,面上先前輕松的笑容逐漸消失:
“好吧,那我也沒時間陪你玩耍了!”
話音剛落,眼前沼地里的武浩便再提起了劍、舉過了頭頂,又要朝他劈下去。這一招本可繼續(xù)輕松躲掉,卻見這回的馭鱷尊者神情冷漠著,沒再繼續(xù)閃躲,而是如同面對著王伊寧襲來時的勞仁關(guān)般不動聲色,直到那寬刃大劍‘呼!’劃破風(fēng)聲、劈到額前了的時候,這才終于動身——
但他仍未出手,而是抬腳起來,只見粗肥的大腿、踢出來了陣比之躲閃時之步法更快數(shù)倍的殘影,一腳即點在了武浩身前…
‘嗖——砰!’
這一腳踢出得幾乎無聲無影,點在武浩肋中,不但快、更而猛,將武浩是整個人踢飛到了數(shù)丈開外,砸進(jìn)了一株老歪脖子樹那扭曲的樹干內(nèi)。
霎時間,木屑炸開、塵煙四散。
隨后,還順而傳來‘撲通!’武浩的大劍脫手落水之聲…直接是驚呆了旁觀中的呂白和安雅二人。
而陷身樹內(nèi)的武浩,全身的疲累與酸疼、使得他神智間漸漸困倦下來。
“這便是老夫的‘手腳功夫’,怎樣,可見識到了?呵,看你還得過會才清醒,那便讓你先冷靜冷靜,好好待那吧!我還有事,又得離開陣子了?!瘪S鱷尊者喝罷,隨即轉(zhuǎn)頭四顧、似在找著什么人,一邊環(huán)視著一邊叫起道:“小妮子!小妮子!人呢,跑哪去了!”
“周大俠!”
樹叢當(dāng)中,唐宜應(yīng)聲竄出落下、輕盈著地。
馭鱷尊者隨即看向唐宜去、同時指向武浩示意道:“來枚毒針什么的,給這小子睡一覺!怎樣,有帶來吧?”
說著還單眨了幾下右眼,似是有些言外之意。
聽到這番話,三人反應(yīng)是各不相同。
安雅詫異了片刻,呂白留意到了周大俠眨眼這一細(xì)節(jié),二人皆未多問。唐宜見狀,則是嬉笑著道:“哼哼,當(dāng)然!這回可是大俠您親自說的了!”隨即伸手到腰間,從不知什么地方、當(dāng)真迅捷地取出了枚銀針來。
而后,只見她三指捻住、瞇眼瞄準(zhǔn),只一剎那,嗖地即飛射出去,便在數(shù)丈距離之外,精準(zhǔn)地命中了陷身樹干內(nèi)、武浩的額頂。
“還說…不是…一伙的…”
被三枚銀針刺中后,本即已疲累、困倦到了極致的武浩,這下是直接垂下頭去、神智完全昏迷了。
“那么…我離開一趟,這個臭小子,就麻煩你看好了!”馭鱷尊者嗤笑一聲,遂看向了另一旁的呂安二人道:“好了,你們倆可以過來了!”而呂白與安雅聞罷,一面躊躇著時,一面也不時看向那在樹干中昏迷的阿浩。
見二人久久不過來,馭鱷尊者便自己過去——
只見他粗腳一蹬,輕身點踏在水面上、一躍便是丈余之遠(yuǎn),而后落到了呂安二人身旁。緊接著,還未待二人反應(yīng)過來、便見他兩只大手分別拍在二人肩上,隨后一閉眼、嘴間默念起什么,頓時‘嗡!’憑空冒出砂石、沙粒出來,一道傳移之術(shù)包裹住他們,將他三人就此送走了。
頓時,這蛇蝎沼內(nèi)只剩下唐宜和昏迷的武浩二人。
“哼哼…真不知你這老家伙,跟我賣的是什么關(guān)子,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盤??磥砟闶瞧恍盼?,能整死那個耍大槍小子了。”唐宜看著武浩、咧嘴嬉笑著心想道,“你還跟我來這套…好哇,那就玩玩好了?!?p> 隨即,只見她邁著輕巧的步子,踏在水面上、緩緩地走向武浩去。
走到一半時、還躬下身去,伸手到水中撈了撈、而后拾起了那把寬刃大劍來。
待來到了武浩身邊后,她便抱著劍、索性直接盤膝下來,坐在了樹旁,似在等待些什么。
片刻后,正東方向的叢林間、還真有幾個人影出現(xiàn)了——
“宜姐!”
“宜姐!”
只見共是六名帶著弓具與飛刀、身著輕便獵裝的少女,穿梭在樹影中飛躍著,眨眼間便從冠叢中‘嘩’地竄出、各自輕盈落到濕地上后,便又各自踏水而來、趕至了唐宜身邊。
少女們齊聚宜姐身邊、盡皆單膝跪下,然一抬頭,卻看見卡在樹干里的是武浩,不免各自表情又都變了、紛紛疑惑問起:
“宜姐,只抓到了這個嗎?”
“宜姐,這個…周大俠不是說不讓碰嗎?”
唐宜則是站起身來、掃視眼前眾少女,笑著答道:“現(xiàn)在…情況有些變化了,要解釋起來呢,也有些復(fù)雜,小小一封信我也難跟你們講清楚??傊銈兙涂钢@小子回去就好了。”
“帶他回去?!”
“宜姐…武笑酒…咱們恐怕惹不起武笑酒吧…”
面對少女們的疑惑,唐宜卻是搖搖頭、順便擺手示意道:“放心吧!聽我的就對了!”
“遵命…”
“遵命?!?p> 少女們再度單膝跪下、抱拳以應(yīng)后,便是自覺分成了兩半;由其中五人上前,從樹干中將昏迷的武浩抱了出來,扛到肩上。剩下一人從宜姐手中接過沉重的大劍,扛在肩上帶著。
而唐宜此時則是撫頷沉思了片刻,隨后取出紙筆,飛快地寫下了封信,再從腰間刀袋中拿出來了柄飛刀、一把將信‘啪!’釘在了老樹前的樹干上。
“行了,這下就完事了,走吧!”
“遵命!”
“遵命!”
隨后,七位少女便帶著武浩和他的大劍、各自動身躍起,每一個皆身手敏捷地踏水而行、一跳數(shù)丈,身影沒入了冠叢當(dāng)中后,隨著木葉翻動、就此逐漸地消失不見了。
……
“吼!——”
“伊寧啊…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仍抓著伊寧雙腕的勞仁關(guān),此時心情焦急無比。
而剛才,在他的擒制下,禾木師姐翻遍了《五毒邪功》、思前想后、拿出了所有可能有用的甚至是她會的點穴法或解毒法,甚至是能將人迷暈的一些小毒,在王伊寧身上反復(fù)試著,卻是都毫無效用…
走火入魔中的他,迄今未起一絲的變化。
“師姐!”勞仁關(guān)叫道。
“???”
躲在數(shù)丈之外的禾木應(yīng)道。
“我感覺…我這么一直抓著他也不是辦法呀!他、他遲早也要掙脫的!”勞仁關(guān)急切道,“你、你能過來幫幫忙嗎?我想把他直接打暈!這樣至少咱們能省些氣力,消停一會…”
“什么?!不要、不要…”
一聽到要叫她上來、跟這個‘怪物’打,禾木頓時又被嚇到了,只聽得一道‘砰!’鐵劍墜地之聲后,便見禾木連忙一骨碌地爬起了身、鉆到了一株樹后去…
“算了…畢竟還是小女孩…”
勞仁關(guān)心中長嘆一道,而后繼續(xù)通過雙臂、擒住伊寧。
只是這走火入魔的伊寧、不知還有多少力氣,緊緊擒著這么久,連勞仁關(guān)自己都青筋暴突、覺著雙臂漸酸了,可這個正狂暴著的伊寧,卻仍然是邊張牙咧嘴地嚎叫著,兩爪在要用力撲下當(dāng)中、與達(dá)哥相抗。
“不好…我的力氣…這…”
正當(dāng)勞仁關(guān)愈發(fā)擔(dān)憂之際,‘嗡!——’憑空現(xiàn)出在他二人頭頂?shù)囊坏郎暗[傳移之術(shù),頓時令他瞪大了驚喜的兩眼來!
“師父!”
勞仁關(guān)大叫了聲,然卻是無人回應(yīng)!
從這傳移之陣中出來的、也并非他師父馭鱷尊者;只見從那流轉(zhuǎn)著的砂石、沙粒當(dāng)中,竟是一條有他勞仁關(guān)手臂般粗、身體布滿著與伊寧雙臂上如出一轍的青鱗的長蛇,張著血盆大口、冒出鋒利的牙齒,便從陣中倏地飛出——
而后,青蛇‘噗呲!’一口咬在了伊寧的右肩上!
“這、這是什么情況?!”
在伊寧右肩被這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咬住后,勞仁關(guān)竟奇異的察覺到,伊寧狂躁的氣息似乎削減了許多,然而這狀況還未來得及讓他反應(yīng)過來之時,更奇怪之事發(fā)生了:
只見這青蛇的身軀從旋轉(zhuǎn)著的砂石、沙粒傳移之陣當(dāng)中持續(xù)掉出下來,越掉越長,直到長度已超過了一丈之際,緩緩是冒出了蛇身的全貌,而這蛇的尾部、令他勞仁關(guān)頓時是驚呼了起來…
只見那蛇尾處,竟不是常見蛇身的尖尾,居然仍是一只冒著尖牙、張開大口的蛇頭!
“這又是什么怪物?!——”
沒有所謂的‘蛇尾’,這條蛇從一頭到另一頭,都是它的頭…他勞仁關(guān)活了二十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怪物!
亦即是說,這是一條身長一丈的‘雙頭蛇’!
這時,那傳移陣也同時逐漸消失…
而另一端的蛇頭冒出來后,只見它那本應(yīng)垂墜到草地上的綿長身軀、竟也靈活的搖動起來,而后自己躍起,張著大口、便是直接‘噗呲!’一口咬在了伊寧的左肩上!
兩端蛇頭咬住伊寧的兩肩后,這條青蛇中端剩下的身子、則是搖晃著,而后盤了過來,攪?yán)@到了伊寧的脖前、一圈接著一圈…最終,這雙頭蛇在伊寧的脖子邊盤了數(shù)圈——
“嘶嘶嘶…”
只聞兩道貌似是同時發(fā)出的蛇吐信聲后,仍與達(dá)哥相抗著的伊寧頓時兩眼翻白、直接便被勒暈了,一個后仰,‘撲通!’倒在了草地上。只余下原地,兩手終于空出來、得以消停會了的勞仁關(guān),看著伊寧以及那條雙頭蛇,神情間是萬分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