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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不在

第2章 狂獅烈王

帝心不在 小魚笑了 2098 2019-01-02 23:10:48

  蕭傾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拳,低垂著眼沉默不語,半邊臉上印著車簾的縫隙里投來的明明滅滅的光。

  她至今還沒看到過自己的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年紀(jì),是什么人,經(jīng)歷過什么事。這種情況下,便只有沉默可以應(yīng)對(duì)。

  大約是沉默得太久,老醫(yī)生微微顫顫道:“太傅,圣上遭此大難,恐怕傷了頭?!?p>  太傅皺眉,抬眼看了看蕭傾腦袋上纏著的一圈白布,心想頭上那個(gè)本是小傷,慌亂急迫之下磕著碰著在所難免,只是她倒確實(shí)是遭了大變,若一不小心成個(gè)傻子,后面的路他便要仔細(xì)想一想了。

  “何太醫(yī),煩請(qǐng)您去駕車?!碧颠@話說得極客氣,那何太醫(yī)立刻起身,什么也不問就打開車門出去,將原本駕車的人支走,自己開始干這本不熟練的活兒。

  蕭傾努力坐起身來,心中越發(fā)緊張,藏在錦被之下本已握拳的手松開來,卻又不自覺地抓緊了被子。

  她還以為這個(gè)心狠手辣的男人是不是要做什么殺人滅口的事情了,卻不想對(duì)方撩袍一跪,雙手?jǐn)[在身前,頭磕下去三下,這便是行了大禮了。

  “圣上可還記得微臣?”太傅問得小心翼翼。

  蕭傾更摸不準(zhǔn)是搖頭好還是點(diǎn)頭好,于是維持著冷漠狀。

  太傅道:“微臣乃是先帝親封的圣上太傅,傅明奕,字瑾言。圣上年幼,先帝托孤,危難之時(shí),微臣行太傅之職,當(dāng)輔佐圣上,匡扶社稷?!?p>  蕭傾聽得心驚肉跳,血流到腦門兒上突突直沖,原本是無話可說,裝模作樣,這會(huì)兒聽了眼前這個(gè)自稱太傅的傅明奕說了這么一番話,簡直幾乎要演變成生無可戀,倒真是一個(gè)字都不想說了。

  圣上,太傅,托孤,危難,輔佐,社稷……再聯(lián)系之前身中尖刀,大火燒宮,現(xiàn)在的車馬奔逃……

  一樣一樣數(shù)下來,這若都是真的,她再世為人所拿的手牌,簡直不能再爛。

  見蕭傾還是不說話,不過眼睛生動(dòng)了些,傅明奕判斷這話蕭傾聽懂了。

  他內(nèi)心暗暗松了口氣,心想聽懂了就好辦。

  不過,眼下的狀況還真叫他十分為難。

  他縱有驚天的才學(xué),此刻也都覺得只有一個(gè)“難”字縈繞腦中。

  “圣上,從現(xiàn)在起,您便是大蕭的圣上,可記得了?”他說這話的時(shí)候,目光諱莫如深,但溫和的語氣中竟隱隱透著強(qiáng)勢(shì)。

  大蕭的臣下都這么跟皇帝講話的嗎?

  蕭傾思索片刻,冷冷道:“朕累了,想休息了?!闭f著便自己躺下來,還翻身朝里,整個(gè)脊背幾乎都繃直了。

  她沒有忽略當(dāng)她說完這句話的時(shí)候,傅明奕眼中一閃而過的驚異,和銳利。

  傅明奕跪在地上良久,一句話也沒再說,最后自顧自起身出去,馬車之中便只剩下蕭傾了。

  蕭傾暗暗將憋了許久的氣長長吐出,睜著眼看向車頂,真的是茫然無措。

  而在蕭氏王朝富麗堂皇,華貴瑰麗的皇宮之中,一個(gè)身形高大,棕發(fā)卷曲,額頭戴著一串寶石的年輕男人站在大火焚燒過的皇帝寢宮前,隨意地伸著手,任由跟在后面的下人給他披上外袍,仍帶著酒意的藍(lán)眸瞇了瞇,似不在意地道:“都燒死了?”

  “稟烈王,屬下等在床上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看骨齡和身高,該是他們的小皇帝無疑?!?p>  烈王隨意整了整歪斜半敞的前襟,笑道:“那不正好?!?p>  又有人道:“可是烈王,蕭王朝的一干朝臣已經(jīng)突破了我們的包圍圈,如今正往南邊逃去?!?p>  “一共多少人?”

  “大約三百左右。其中便有那個(gè)很有名的傅明奕?!?p>  烈王終于扯好了衣服,抬頭看了眼燒得殘破的宮殿,想了想才道:“那三百人不必再追,派人給大汗傳訊,速派人來接手這些?!?p>  他轉(zhuǎn)身要走,又停下來,敲了下腦袋,“對(duì)了,那個(gè)什么明妃本王很喜歡,本王這便帶走了?!?p>  “烈王!那是他們死了的老皇帝的女人!而且……”

  烈王擺擺手,“你都說死了的了,其他的沒死的都看好了,挑些好的送去給汗王。少一個(gè)宮妃而已,反正本王也嘗過了,滋味不錯(cuò)。汗王知道本王的性子,不會(huì)怪罪的?!?p>  “烈王!這江山是您打下的,如此……如此……要把功勞拱手讓人嗎?”一個(gè)下屬憤憤不平。

  烈王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似乎覺得他氣紅了臉的模樣十分有趣。

  那人見烈王看著他,連忙跪下來,心臟直跳。

  烈王呵呵笑了一聲,“這么麻煩的事情,若不是父汗要求,誰愿意來?!?p>  不多時(shí),有人見昨晚烈王醉酒睡了一夜的偏殿之中,烈王用被子卷著一個(gè)不停掙扎的女人扛在肩膀上往外走,他的近臣都跟在身后,一言不發(fā)。

  那女人開始大聲叫罵,聲淚俱下,烈王只哈哈大笑,最后竟停下來脫了鞋,把自己的襪子扯下來卷作一團(tuán)塞進(jìn)了她的嘴巴里。

  又道:“美人兒,你若再罵,我倒是無所謂,只是若犯了眾怒,恐怕少不得我得將你送出去讓眾人也嘗嘗滋味兒。那我可舍不得。便只好委屈委屈美人兒了。”

  烈王看著她一邊流淚一邊嗚嗚叫喚著,最后兩眼一翻暈過去,便又哈哈大笑,扛著人繼續(xù)走了。

  草原來的蠻兵們一邊快活地清理宮殿,一邊偶爾交談著。

  有人說:“烈王真是好男兒?!币桓绷w慕敬佩的模樣。

  又有人搖搖頭,道:“便是現(xiàn)在快活,可上頭還有三個(gè)哥哥,又有那么個(gè)娘……大汗再偏愛,也……”

  旁邊的人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別說了,烈王可是我族的‘狂獅’,是最強(qiáng)大的男人!這整個(gè)大蕭都讓他打下來了!”

  “你說,烈王為什么不讓追那三百人呢?我看他們?nèi)プ返哪切┤嘶貋砹硕疾桓吲d,說在后面攆得那幫弱雞拼命逃跑的感覺太爽了……”

  “你懂什么。烈王自幼熟讀兵書。這里面的道道我雖然不懂,但是也曾聽說過,窮寇莫追的道理。烈王說什么都是對(duì)的!”

  “烈王就是太貪玩了。上次也是因?yàn)樽砭普`事,大汗才罰他來打仗?!?p>  “那都是由頭,除了烈王,誰能打這么漂亮的仗……”

  烈王才不管別人說什么,蕭氏皇宮的藏酒被他帶走了大半,昨晚喝了最烈最好的酒,又帶走了最烈最美的女人,如今每個(gè)毛細(xì)血孔都透著舒暢勁兒。

  人生得意當(dāng)如此,哪得名利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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