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明書總覺著南宮玥話里有話,可他為了兒子賠了大量銀錢和補品是真,也只能承認。
“薛冰,被鐘灝所傷的羽林衛(wèi)情況如何了?”南宮玥再次開口,卻是看向了立在一旁的薛冰。
南宮玥發(fā)問,薛冰心領(lǐng)神會,躬身回道,“回陛下,鐘公子求見皇后娘娘,只因被羽林衛(wèi)阻攔,才動了手,且鐘公子下手極有分寸,羽林衛(wèi)都是些輕傷,皇后娘娘說羽林衛(wèi)治傷所需的一應(yīng)用度,皆由娘娘來承擔,皇后娘娘還派人送了不少治傷的好藥和補品,囑咐了臣好生照顧受傷的將士,如今受傷的羽林衛(wèi)用了皇后娘娘的藥,傷都好得差不多了,一點都不影響行動,都夸皇后娘娘仁愛,連這么好的藥都舍得送!”薛冰雖然是得了南宮玥的授意,可也并未有意夸大其詞,那些受傷的羽林衛(wèi)可是一人得了一瓶治傷的藥,用了之后身上的傷竟是一點不疼了,還能行動自如,便都將皇后娘娘送的藥藏的得跟寶貝似的,而那些沒得到藥的,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南宮玥看著薛冰的臉,點了點頭,說道,“嗯!朕瞧你臉上的傷,也不大能看出來了!”
“是,皇后娘娘給的藥好!”薛冰回道。
“這么說,鐘灝傷人一事,并未在羽林衛(wèi)引起多大波瀾?”南宮玥問了一句。
“羽林衛(wèi)上下十分感激皇后娘娘!”薛冰如實回稟。能進皇家羽林衛(wèi)的,都是經(jīng)過精心挑選的,而且羽林衛(wèi)軍規(guī)極嚴,再有鳳離沫好醫(yī)好藥的安撫,也沒有人會挑事。
得到薛冰的答案,南宮玥這才看向徐明書,不緊不慢地說道,“丞相,鐘灝之事,皇后已經(jīng)好醫(yī)好藥的安撫了,而且羽林衛(wèi)上下也沒什么怨言,依著朕的意思,此事就這么算了吧!”
徐明書聞言,哪里肯罷休,當下開口說道,“陛下……若是就這么輕易饒過,只怕日后……”
可徐明書話還沒說完,就被南宮玥打斷了,“丞相若是非要將鐘灝下獄,也不是不可,但為了公允起見,丞相便將你那小兒子交于刑部處置,也好還忠毅伯一個公道!”
“這……”徐明書這才明白南宮玥為何提起自己兒子傷人一事。
“看來丞相是舍不得你那寶貝兒子受苦了?”南宮玥反問了一句。
“臣……”徐明書無言以對。
不理會徐明書,南宮玥看了群臣一眼,開口說道,“如今正是春日,尋常百姓家都懂得一年之計,惟在于春,知道該忙于正事,你們?yōu)楣僬?,拿著朝廷俸祿,整日里就知道盯著朕家里那點私事,拿來說三道四,卻不知關(guān)心百姓疾苦,不思為朝廷效力,你們要是有這等閑心,還不如多管管自己家里,別跟丞相一樣養(yǎng)個不肖子出來,差點害了忠毅伯的獨子!”
“臣等惶恐……”南宮玥一番話,讓眾人想起了前幾日上疏參奏了皇后的趙御史,才因為家里的那攤子風流事被處置了,不免有些后怕。
“退朝!”南宮玥看也不看眾人,一揮衣袖,便起身離開了崇德殿。
“臣等恭送陛下!”見南宮玥不再追究,眾人心里都松了口氣。
眾人三三兩兩地漸漸散去,殿內(nèi)只剩下徐明書和柳紹嶂。
“一局好棋,下成這樣,丞相還真是養(yǎng)了個好兒子!”柳紹嶂看向徐明書,言語間盡是嘲諷。
“你……”聽到柳紹嶂的風涼話,徐明書想要發(fā)怒,可卻語言以對。不得不說,皇帝利用他兒子的錯處,下了一手好棋。
“丞相還是回家好好管管兒子吧,別再讓他惹出什么禍事來!”雖然不能將皇后拉下馬,白白錯失了一次機會,可是能讓徐明書受挫,柳紹嶂也十分樂意。
“哼……”徐明書不滿地瞪了柳紹嶂一眼,然后一甩了衣袖,向殿外走去。
對于徐明書的反應(yīng),柳紹嶂絲毫不在意,反倒是笑了笑,心情極好,然后便也出了崇德殿。
玉宸宮里,鳳離沫自然也得知了朝堂上發(fā)生的事,看向身邊的南宮玥,笑意盈盈,“你這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著實高明,我估摸著這徐明書打死他那寶貝兒子的心都有了,也不知會不會回家再把人打一頓呢!”
“嗯!”南宮玥聞言只是點了點頭。
而棋差一招,不但沒能把鳳離沫拉下馬,還被柳紹嶂諷刺了一番的徐明書,一回到徐府,自是火冒三丈,還真如鳳離沫所料,把他那小兒子狠狠打了一頓。徐家小公子上次挨打,只不過是徐明書為了做做樣子,好給忠毅伯一個交待,下手自然不重,可這次,徐明書是真得動了氣,打得那叫一個慘,要不是其妻方氏聞訊趕到,哭鬧著給攔下了,只怕會更慘。
而鐘灝自打那日因著傷了羽林衛(wèi)之事,與鳳離沫不歡而散之后,不過過了兩日,便又在朱雀門外,要求見鳳離沫,而這次羽林衛(wèi)有了經(jīng)驗,倒是派人通傳了,可鳳離沫卻拒絕了。而這次鐘灝倒未如之前一般,跟羽林衛(wèi)動手,只是一連著幾日都在朱雀門外等,羽林衛(wèi)倒也沒有為難他,只要他不闖宮,便也任由他在宮門口待著。
鳳離沫正為鐘灝日日等在朱雀門外之事心煩,正好長公主南宮瑈帶著南宮睿進宮,知曉了鐘灝之事,便約著鳳離沫去京郊的別院賞花,鳳離沫便答應(yīng)了。第二日,便從皇宮西門西華門出了宮,與長公主一起去了京郊的沁芳苑。鳳離沫之所以走西華門而不是朱雀門,有躲著鐘灝的意思,但也是因為沁芳苑在洛京西郊,走西華門更方便些。
而鳳離沫和南宮瑈才去了沁芳苑,徐妡兒、柳夢瀅和溫婉三人,就到崇政殿求了南宮玥,說她們也想去沁芳苑,南宮玥懶得見她們,不過倒是答應(yīng)了三人的請求。于是,鳳離沫和南宮瑈前腳才到了沁芳苑,后腳徐妡兒、柳夢瀅和溫婉三人就跟著出發(fā)了。
出發(fā)前,柳夢瀅問了徐妡兒一句,“姐姐,皇后自己去寧和長公主的別院,我們跟著去做什么?”
“皇上與皇后如膠似漆,皇后都去了,皇上能不去嗎?”徐妡兒沒有回答柳夢瀅的問題,卻是反問了一句。
“也是,去了沁芳苑,規(guī)矩就沒那么多了!”柳夢瀅聞言,一下子便反應(yīng)過來徐妡兒話里的意思,笑得很是開心。
而一旁默不作聲的溫婉,看了二人一眼,心里在想,徐妡兒絕不會這般好意,就算有接近皇上的機會,也絕不會給她和柳夢瀅。而當溫婉發(fā)現(xiàn),在徐妡兒的安排下,她們繞遠路走的朱雀門,還碰見了日日等在宮門外的鐘灝,溫婉便有了自己的猜測,不過卻是未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