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沒招誰惹誰也對,說招誰惹誰了,也沒有問題……叢林法則,就是弱肉強食。
在金鷹的眼里,巫越就是一塊,粉粉嫩嫩的小鮮肉。
就像武者進入山林狩獵一樣,金鷹也需要食物才能活下去。
至于甘心不甘心,就要看你有沒有能力了。
眼看一雙利爪就要擒住獵物,卻在突然間失去獵物的身影,令金鷹大感詫異,隨即發(fā)現(xiàn),獵物竟然從樹冠上墜下去。
這個樣子,比想象當(dāng)中要弱太多了……
金鷹發(fā)出一聲嘶鳴,如刀的雙翅,在空中留下一陣清脆的響聲,原本參差不齊的樹冠,頓時平整得如同靜止的湖面。
就在這個時候,巫越腳踏樹干,舉劍刺出。
凌厲的劍風(fēng)讓金鷹迅速感覺到了危險,一扇雙翅,迅速沖進云端。
巫越的戰(zhàn)力不弱于它,可是身無雙翼,也只能是立在樹冠之上,徒嘆奈何。
金鷹在高空盤旋,似乎不甘心放棄,實際上并不完全因為這個原因……
作為金鷹族群的王者,多年不親自捕食,好不容易出獵一次,如果空爪而歸,豈不是要成為族群中的笑話?
雖然是一只大鳥,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所以盤旋了兩圈,瞅準(zhǔn)巫越似乎有點放松走神,再次雙翅一斂,朝著巫越疾沖過去。
巫越站在樹冠之上,右手舉劍格擋它的兩只利爪,待其雙爪回收,右手突然伸出形同鷹爪,襲擊它的翅膀……
這一招如金鷹出爪如出一轍……實際上,巫越剛剛不是走神,而是大象無形訣“過濾”了金鷹,包括之前的攻擊手段,讓巫越領(lǐng)悟出了這一招。
出其不意,一下子鉗住了金鷹。不過站在樹冠之上,巫越使不出全力,而且有些忌憚,它的長喙和如刀的翅膀。
真元涌出,巫越左臂一震,抓住金鷹巨大的身體,在空中揮舞了兩圈,而后狠狠地將它扔了出去。
金鷹被他轉(zhuǎn)得暈頭轉(zhuǎn)向,直接摔在了樹冠上,本能地拍打雙翅,卻沒有飛起來,而是翻滾向下,很快卡在了樹杈之間。
任是實力有多強悍,被卡住了身軀,尤其是被動不由自主的被卡住,身體各部分都不好借力,想及時脫身根本做不到。
巫越“哈哈”大笑,手握斷劍,道:“好,好……今天我就烤只大鳥!”
金鷹聽不懂巫越說什么,可是看巫越的表情以及巫越的舉動,它也知道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直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金鷹卻不敢暈眩過去……這一暈,可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求生的本能讓它將頭深深地埋下去,不住地朝下點……
“磕頭求饒?”巫越愣了一下……這大半年來,他也殺了不少蠻禽蠻獸,如此人性化的,除了黑玄山脈的那只鉆地鼠,就是這只金鷹了。
救了那只鉆地鼠,得到了兩顆火凝果以及火凝炎石精;如果放了這只金鷹,又當(dāng)如何?
遲疑間,就聽見一個聲音在空中響起:“小兄弟且慢動手!”
巫越大吃一驚……之前竟然沒有絲毫感知到有人過來。
詫異間,一聲鷹唳,上空白云中,一只駿鷹破空而來,在其背上,坐著一個面容干枯,眼睛幽亮的老者。
老者單薄的身軀,身上罩著一件寬大的黑袍。
“前輩是為這只金鷹而來?”巫越拱手道,“我也沒有受傷,前輩盡管帶它離開……”
“小兄弟誤會了……這只金鷹已經(jīng)多年,未曾離開金鷹族群的巢穴,乃是金鷹族群的王者。今日愿意臣服于你,是你的機緣……金鷹不只實力不俗,用來當(dāng)代步工具,速度之快,還在老夫這只駿鷹之上……你何不收為己用?”那個老者說。
巫越頓了頓,笑道:“這只金鷹實力不在晚輩之下,此時受困愿意臣服,一旦脫困振翅而起,我又制不住它。這樣的機緣,不要也罷?!?p> 老者呵呵一笑:“你這話說的也對也不對……首先,禽獸與人不同,沒有人類的百轉(zhuǎn)肝腸,一旦臣服很難背叛。不過這只金鷹靈智大開,難保沒有從我們?nèi)祟惿砩?,學(xué)到陽奉陰違,偷奸?;?。
這便是你這話說得對的地方。說得不對呢,便是碰到了我。我教你一套馭獸之術(shù),你便可以與它簽下靈魂契約。只要簽下了靈魂契約,它想反悔也不能了?!?p> 巫越心中大喜……原本想著此地距離玄陰宗萬里之遙,要花不少時間趕路。如果真的能夠得到這只金鷹代步,就可以多出不少的修煉時間。
剛準(zhǔn)備向老者請教馭獸之術(shù),突然打了個激靈,開口問道:“前輩,你為何要幫我?”
老者呵呵一笑:“這話問得倒是奇怪了……嗯,你這個人本身就很奇怪……在別人面前稱我‘湯老’,當(dāng)作我的面,卻一口一個‘前輩’?!?p> 巫越臉色大變,連話也說不利索了:“你,你,你是‘湯老’?”
老者哈哈大笑,隨后道:“還是先教你馭獸之術(shù),待你與這只金鷹,簽下靈魂契約再說別的……否則時間長了,這只金鷹難免會傷到。”
說是“馭獸之術(shù)”,老者教授的,其實只是如何和禽獸簽訂“靈魂契約”,充其量算作“馭獸之術(shù)”的一部分。
而所謂的“靈魂契約”,實際上,更像是禽獸單方面臣服的主仆條約……
其中最不公平之處,就是簽約的禽獸需要將一縷靈魂之力,存進簽約人的識海,簽約人可以憑借這縷靈魂之力,隨時致簽約的禽獸于死地。
并且如果簽約人在死之前,沒有將那縷靈魂之力釋放出來,簽約的禽獸還會隨著簽約人一起死亡。
而在所簽的條約之中,簽約人只需要承諾,不故意傷害簽約禽獸即可,甚至都沒有排除虐待、體罰。
這樣的靈魂契約,可以說是充分體現(xiàn)出了,人的智商高于禽獸,也充分展現(xiàn)了,人的狡詐甚于禽獸。
巫越當(dāng)然也沒有覺得,這樣的契約有什么不公平……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有“公平”。
一縷靈魂之力進入巫越的識海,巫越用斷劍,削斷卡住金鷹身軀的樹枝,給金鷹身上的傷口,涂上治傷的藥散,讓它自己樹冠之上休息。
巫越拿出天香樓的酒肉,和湯老隔據(jù)一個粗樹枝,聊了起來。
這一聊,巫越方才知道,湯老曾經(jīng)是他父親巫玄之的恩師……
巫玄之拜入駿鷹宗之時,湯老是駿鷹宗的外門長老,隨后將巫玄之收入門墻。
巫玄之和司馬婉兒成親之時,湯老曾經(jīng)到黑水城,接受一對新人的跪拜。
司馬婉兒送了一門功法給他,隨后他武道修為大進,才成為駿鷹宗的太上長老。
得知巫玄之和司馬婉兒,被南宮雁帶回玄陰宗后,湯老追了過去。不過,只落得個,重傷而歸。
回程轉(zhuǎn)道去了一趟黑水城,將巫越送給柳川的那塊玉牌,留給了程飛揚。
之后,湯老便一直潛居在駿鷹宗的后山,至今,已有八、九年沒有公開露面了。
柳川進入駿鷹宗之后,湯老得到消息,悄悄地見了柳川一面,得知那塊玉牌,是一個叫“巫越”的人送的,當(dāng)時就留了心。
原本今日湯老是想到天香樓,找巫越的,不曾想,在這林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