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0

　　“看了，然后呢？”斯年繼續(xù)逼問。

　　“對不起，我是失手了?！彼谷蜗肫甬?dāng)時的情景說話的聲音也開始發(fā)抖，渾身打起了哆嗦。

　　“對不起？你在對不起什么？如果她死了，我就是殺人犯的兒子了。我媽和我，一輩子都要懷著對她的愧疚活下去。你的債、你的罪孽，憑什么要我們來替你還？”斯年字字如刺，對斯任不留一點(diǎn)情分。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想的。”斯任只是重復(fù)著。斯年不知道他這么說的原因是處于真的后悔和內(nèi)疚，或是只是為了表面應(yīng)付他。斯年不打算再繼續(xù)和他糾纏，拉開門徑直走出去卻聽見斯任在他身后壓低了聲音道，“我現(xiàn)在是來跟你告別的，本來早上我就想對你說的，可是人太多了，我怕太多人看到對你不好?！?p>　　斯年心里的線擰成了一股麻繩，死死勒著自己。對于斯任的懺悔，他覺得有些可笑。

　　“你不需要覺得不好，因?yàn)檫^不了多久我就會背上兇手的兒子這個名號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不過作為你的兒子，你名義上、血緣上的兒子我還是奉勸你一句……”斯年有些哽咽卻還是強(qiáng)裝鎮(zhèn)定將這情緒咽了下去，“你最好去自首吧，說不定還能少判你幾年。”

　　聽到斯年的話，斯任像是被點(diǎn)著的炸彈立刻將所有恐懼的、后悔的、略帶一點(diǎn)內(nèi)疚的情緒通通爆發(fā)，恨恨地指著他道，“你想讓我死？你竟然讓你的父親去送死！我冒著危險來和你道別，你竟然起了這么歹毒的心思！”斯年面無表情的聽完了斯任莫名的指控，心里是愈發(fā)的涼。

　　“如果我真像你說的那樣惡毒，早在你第一次動手打我媽的時候，我就該一刀捅死了你?！鞭D(zhuǎn)過身，他冷冷的凝視著斯任異常平靜的說完這埋藏在心底許久的念頭。

　　他的眼神很幽暗，像是溶不化的冰看的斯任心里一陣發(fā)怵。

　　“你你……你真是孽障！”斯任又想用那些老套的話語來罵斯年，可是卻被斯年一句話給堵了口，“聲音這么大，不怕把警察給招惹上來嗎？”果然，他乖乖閉了嘴，可眼神里的怨恨卻依舊沒有減弱半分。斯年不想在這樣揪扯不清，毫不猶豫的便往家里回去留下斯任一個人孤單的站在原地。

　　就算斯任犯了天大的錯，到底還是他的父親。要說心里平靜無波瀾連一點(diǎn)難受都沒有，那也是不大現(xiàn)實(shí)的。

　　回到家正如他想的那樣，齊彩蘭的眼睛泛著通紅，顯然是在他回來前大哭過了一場。

　　“吃飯了嗎？”

　　“吃過了?！彼匆娮郎隙嗔艘桓庇眠^的碗筷。

　　“陪我再吃點(diǎn)吧。”

　　不等他回答，齊彩蘭從柜子里重新拿了一副碗筷過來。

　　似乎是達(dá)成了一種默契，他不問，她不答。食不知味。

　　“以后……”她有些哽咽，眼淚不受控的落下來。斯年大概猜到了她要說什么，沒有打斷安靜等著她開口。

　　“以后，爸爸要去別的地方了。”

　　他夾了一口蒜薹炒肉，這是父親最喜歡的菜，然后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