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梟回答“找一樣?xùn)|西?!?p> “什么東西?”
“遙控器?!?p> “什么玩意?”
“你沒聽錯,電視機遙控器。”
“你想起什么了?”
“那臺電視肯定有問題,我也解釋不清楚,只要驗證了我得想法,一切就都明白了?!?p> 薛洋嘆了口氣,乖乖閉嘴,開始專心開車,時不時朝后視鏡看去。
后視鏡里的李梟正閉目養(yǎng)神,一副沉著冷靜的模樣,薛洋心里邊總是不踏實,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能有收獲嗎?
一個遙控器能有什么線索,難道扣開電池,會有驚人的發(fā)現(xiàn)?怎么都喜歡到處藏東西,直接告訴別人在哪個位置不行嗎?
還是說,信任這東西就是個屁?
來到李梟家,薛洋把車停在樓下的停車位,和李梟一起下了車,李梟突然問道。
“你有鑰匙嗎?”
薛洋苦著臉“大哥,我怎么會有你家的鑰匙?”
“這不是我家,是另一個我的家?!?p> “那咱們怎么進去?”
“你不是會撬鎖嗎?每次執(zhí)行任務(wù)都是你來搞定鎖啊,密碼啊之類的。”
薛洋一愣,感覺到了異樣,如果這個李梟是異世界的來客,那他怎么會對我有所了解,而且,互換身份之前的事,他似乎也都知道,他知道自己的槍被方荀拿走了,對周圍的環(huán)境也都十分熟悉,雖然不排除他是第二次穿越,但也太巧了吧。
難不成,這些都是我認(rèn)識的李隊告訴他的?
“額,鑰匙應(yīng)該在你的挎包里,你找找?!?p> 很隨意的一句話,卻足以證明一些事。
李梟看著他,冷冷的說“你不相信我?!?p> 你要我怎么相信?薛洋很想咆哮著回答,但他還是很溫和的說。
“不,不是,李隊一般都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挎包里,沒準(zhǔn)這次他疏忽了,忘記帶挎包了?!?p> 李梟笑了笑,拉開挎包拉鏈,取出那幅地圖,遞給薛洋,然后掏出面具,還有一部電話,最后,在外側(cè)的小包里,找到了一串鑰匙。
李梟明顯愣住了,他看看鑰匙,又看看薛洋說“這是哪來的?”
薛洋腦子一團亂,他試探的說“你自己放的,不記得了?”
李梟一把抓住薛洋的衣領(lǐng),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用警告的語氣說“你知道什么說!”
薛洋滿臉委屈。
“我知道個屁!我特么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考警校,更不應(yīng)該摻和這堆爛事,拯救世界?啊呸,誰先來拯救一下我?!?p> 他們的聲音很大,引來了無數(shù)的圍觀群眾,李梟怒目圓睜,對著圍上來的人群喊道。
“看什么看!”說完,拽著薛洋就要上樓。
“進屋說?!?p> 薛洋掙脫他的手,一些模糊的記憶涌上心頭。
他冷聲道。
“李隊,你的手機讓我看看?!?p> 李梟猶豫了會兒,還是將手機遞給了他。
薛洋打開手機,問了屏幕解鎖密碼,然后開始翻看通話記錄。
最后一通電話,顯示李梟打給了一個陌生的號碼,薛洋立刻撥打了過去,很快,一個外地口音的男人接起電話。
“喂,你哪個,要整釀。”
薛洋用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說道。
“你好同志,我是警察,有些事想要問問你?!?p> 對面似乎有些火大。
“警察,警察,咋個證明你說呢這些,哦,我想起來了,上次你打來給我,就說你是警察,還問我什么小李的后事要咋個處理,案子要如何調(diào)查,還叫我局長,要不是當(dāng)時閑的無聊,我早就掛了,滾!有多遠滾多遠?!?p> 薛洋只感覺后脊背一陣涼意,掛斷電話,他繼續(xù)往下翻,所有的通話記錄都顯示號碼,沒有一個是保存起來的,他試著撥打了幾個,都顯示,是空號。
薛洋看著李梟想起了什么問,“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李梟一把搶過手機,他看著通話記錄說“你打電話給局長干什么?”
局長?瘋了,都瘋了,人類完蛋了,世界完蛋了,薛洋呵呵的笑了起來,他轉(zhuǎn)身就要走。
李梟拉住他“你要干嘛?我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呢?!?p> “對不起,我選擇放棄,你可以打我一頓,也可以把我抓起來,但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如果你不阻止我,我將離開這里,去驗證一件事?!?p> 李梟看著薛洋上車,然后開出小區(qū),圍觀的人群也都散了,只留下李梟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記憶,涌上心頭,那段自己遺忘的記憶,是那么的虛假。
他像失了魂,慢步走向樓梯,回到家,他熟練的打開房門,關(guān)上,也不開燈,靜靜的坐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視,不停的按著遙控器。
他想起了什么,扣開遙控器的電池,發(fā)現(xiàn)了一張字條。
199425
他想起來了,這張字條的含義,1994年2月5號。
1994年2月5號?李梟走到房間,跪在地上,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沾滿灰塵的鞋盒。
他的手和衣袖也都被弄臟了,但他毫不在意,打開鞋盒,里面有兩個大號信封,都裝著厚厚的資料,他輕輕打開第一個信封,看見了第一頁上的幾個字。
案件調(diào)查匯報,1994年2月5號。
打開第一頁,上面的文字很潦草,這是他自己的筆跡,他開始閱讀這塵封的記憶。
林中嘯,年齡二十四歲,衛(wèi)城本地人,父母是雜技團演員,自身也具備一定的雜耍技能,比如基本的縮骨功,死因被鈍器擊中頭部。
顧男,二十五歲,衛(wèi)城本地人,父母在她二十歲時,出車禍離她而去,家里只有外公外婆兩位老人,死因,被鈍器擊中頭部。
張錢,二十三歲,衛(wèi)城本地人,父母是普通職員,經(jīng)濟情況一般,死因,頭部被鈍器擊中。
楊明輝,二十三歲,衛(wèi)城本地人,父母長期居住在國外,家庭條件富裕,在西山村后的樹林深處,建造了一棟別墅,死因,摔倒造成的頭部損傷,身體很多部分骨折,是從一個很高的陡坡上不幸滾了下來。
四人都是同學(xué),民族相同,為漢族,死亡時間相差不到一個小時,死亡地點,除了楊明輝,另外三人都是在大山深處的一座簡易棚子里,而發(fā)現(xiàn)楊明輝的地點,離簡易棚子有六百米遠,初步判斷,四人相約野外露營,遭到歹徒襲擊,無一幸免,胸器是他們隨身攜帶的鐵錘。
鐵錘被兇手扔在距離案發(fā)現(xiàn)場四百米遠的草叢里,上面沒有發(fā)現(xiàn)指紋。
發(fā)現(xiàn)尸體的是幾名上山采藥的西山村村民,報警之后,初步勘察了現(xiàn)場,確定案發(fā)時間在一個月前,尸體早已腐爛,期間連續(xù)下了幾天的大雨,有價值的線索早已被洗刷干凈。
監(jiān)控錄像只能看見四人的車子離開城市,無法鎖定任何有嫌疑的人,或者車輛。
四人的社會圈子很小,經(jīng)常結(jié)伴旅行,參加各種娛樂活動,相處的很融洽,好像他們四個,就是一個整體。
案件成立了專案主,從社會背景開始調(diào)查,走訪西山村,大面積搜索西山,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可是一無所獲,時間拖得越久,案子越難破,最后,成了無頭案。
案件有很多疑點,比如楊明輝為何出現(xiàn)在離案發(fā)現(xiàn)場六百米遠的地方,而且,和藏匿起來的兇器是一個方向,這不得不讓人去懷疑,楊明輝殺了人,最后不小心從山坡上滾落,最后受傷嚴(yán)重離開人世。
還有一點,四人都不是備案的失蹤人口,他們的家人沒有報警,等警方詢問死者家屬時,才得知,四人經(jīng)常結(jié)伴出行,一去就是幾個月,像這種一個月不回家,算短的了,而且他們經(jīng)常喜歡往樹林,大山,里邊鉆,一個月沒打電話,那是很正常的了,一次他們?nèi)J塔克拉瑪干沙漠,也是去了好幾個月。
他們有著極強的冒險精神,喜歡探索,喜歡極限挑戰(zhàn),最后,卻被一座大山給埋沒。
李梟看到這,手開始顫抖,十年前?他們死了?一件十年未破的懸案,所有的現(xiàn)場資料,被害人照片,關(guān)系調(diào)查圖表,所有的假設(shè),都在自己的床底下,被自己裝在一個黑色鞋盒里,這都說明了一點,自己參與調(diào)查了十年前的這起懸案。
“玩我是吧。”
李梟表情變得古怪,他臉上帶著笑,接近瘋狂的笑。
“不可能,幾天前,林中嘯還打了報警電話,現(xiàn)在告訴我,他早就死了?會不會是四個同名同姓的人?!?p> 顯然這種存在是不可能的,李梟顫抖著,拿出自己的手機。
“這個手機不是我的!”李梟猛的把手機扔到地上,他的號碼,自己標(biāo)注的備注名稱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陌生號碼。
他現(xiàn)在腦子很亂,看著那些案件調(diào)查匯報,他開始渾身哆嗦“誰放在我床底下的?誰在戲弄我!”
他開始怒吼,拿起那些案件調(diào)查匯報表就準(zhǔn)備撕毀。
突然,他停止了動作,目光看著上面的一行文字。
案件調(diào)查員,李梟,薛洋,在所有人都放棄追查的時候,我們兩個堅信,兇手終會落網(wǎng),如果要付出代價,我們不懼怕任何代價,希望在我們還有能力的時候,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