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薛洋準備去找封老師時,那個保安叫住了他。
“等等?!?p> 薛洋回頭,看見保安正思考著什么,他繼續(xù)問“警官,你剛才說,要找誰?”
薛洋回答“林中嘯。”
保安搖頭。
“方倪,張錢,楊明輝……”
還沒說完,保安一排腦門“對,楊明輝,我就覺得這名字熟悉?!?p> 他笑了,熱情地說道“警官,你們之前是不是派人來過了?”
薛洋有些疑惑,搖頭說“沒有啊,有人來找過楊明輝?什么時候的事?!?p> “一個星期前吧,來了個警察,姓什么忘記了,不過他留著一撮小胡子,眼睛很小?!?p> 說到這,薛洋已經知道是誰了,他接著問道“他問了你什么?”
“額,他問我認不認識楊明輝,我說不認識,跟我一起值班的小馬說他知道,對,他說見過楊明輝幾次,有過交集?!?p> “剛才用對講機和你說話的那個?”
“沒錯,你在這待著,他馬上回來?!?p> 薛洋點頭,走進值班室,看見里面很干凈,地面找不到一點紙屑,整潔的床鋪和桌面,顯得那么的一絲不茍。
值班室空間不大,但經過整理和打掃,足以讓人心情舒暢,就連他磕的瓜子殼,都整齊的放在一張紙上。
沒過多久,一個年輕人跑了回來,一進值班室,看見薛洋,先是楞了楞,然后笑著說“汪哥,你朋友?”
小馬長的有些娃娃臉,眉青目秀,個子不高,但也不矮,不胖,也不瘦,好似什么都剛剛好。
薛洋從床鋪上站起來,還是那副笑容滿面的樣子,掏出警官證說“你好,我是警察,想問你點事?!?p> 小馬似乎想說什么,但只是稍微彎腰,以示敬意“警官你問吧?!?p> “之前有另一名警察找過你,對吧,告訴我,他和你說了什么?!?p> 小馬把保安服脫掉,汗水已經把襯衣浸濕,他把衣服丟到床鋪上,磕著瓜子的老保安立刻皺眉低聲埋怨“說多少次了,別往我床上扔東西?!?p> 薛洋和小馬同時看向他,他把頭扭過去,自顧自的看著電視劇。
小馬干笑幾聲說“坐,警官你坐?!?p> 薛洋擺擺手“不用,站著就行。”
小馬這才歪著頭,想了會兒說“那個警察拿出手機,翻了張照片,問我認不認識,我說不認識,他就走了。”
“還記得照片上的人,長什么樣?”
“嗯,是個男人,二十多歲,長得很瘦,長臉,皮膚有些黑,看著像戴著個面具似的,好像正在吃肯德基。”
“其他就沒問了?”
“沒了?!?p> “他不是來了解楊明輝情況的嗎?”
“對啊,他一開始問我,認不認識楊明輝,我說認識,然后他就拿出照片,問我知道是誰嗎?我說沒見過這個人,他就走了?!?p> 走了?
薛洋望著小馬,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沒記錯?”
小馬堅決的點點頭。
衛(wèi)城一中,此刻有學生陸續(xù)的進入校園,薛洋站在大門外,靠著十多米高的圍墻,從包里拿出一根煙,剛要點著,想了想還是收了回去。
這里是學校,不讓抽煙,還有,答應了妙妙以后不抽煙的,想到這腦海中浮現(xiàn)出妙妙的身影。
微胖的臉,微胖的身材,扎著馬尾辮,喜歡穿白色的衣服,盡管她總是把白色穿成其他顏色。
他笑了,靠著墻,看著越來越多的學生,還有那些送他們上學的,一輛輛豪車。
小馬和老汪守在大門口的兩邊,盯著學生掛在胸前的,寫著名字班級,還有一張正面照的學生證,時不時地沖彼此笑笑。
男生們穿著,有些正式的黑色校服,有點像日漫里的青春學生。
女生當然不可能也像日漫那般,穿著未過膝蓋的百褶裙。
她們大部分穿藍衣領,長袖的襯衣,褲子都是自由搭配。
額,對于衛(wèi)城一中的校服,薛洋不敢恭維,如果評選學校最差勁的地方,校服可以入選。
學校里的風景如畫,綠化覆蓋的面積比較大,薛洋走上了林蔭小道,陽光穿過樹葉的間隙,落在地上,形成大小和形狀不一的光斑。
他走的很慢,上課鈴響了,一些落后的學生,小跑著越過他。
走了四五分鐘,他看見了三棟教學樓,緊挨在一起,從遠處看,是個半圓。
他坐在操場邊的椅子上,手又不自覺發(fā)去拿香煙,最后還是停住了,他看著自己的手,苦笑。
如果剛才小馬說的都是真的,那就太奇怪了
你認識照片上的人嗎?
什么意思?老蔡不是來打聽楊明輝的嗎,對方也說了認識楊明輝,他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走了?照片上的人又是誰?
“這就是你說的,不得了的事?”
李梟盯著薛洋。
薛洋呵呵的尬笑著“對,對啊,你想啊,老蔡肯定隱藏了什么秘密,還是不得了的秘密,我們順著這條線查下去,說不定會有驚人的發(fā)現(xiàn)?!?p> “你要怎么查?去他家搜嗎?”
“也可以?!毖ρ蠛苷J真的點頭,又說“我們什么時候去?”
李梟不說話了,他想了一會兒,倒了杯水,慢慢的喝著。
“你覺得,被人踢中脖子,會有后遺癥嗎?”
薛洋有些蒙,想了一下說“你指的是?”
“幻覺或者幻聽。”
薛洋搖搖頭“不知道,如果李隊你出現(xiàn)這些癥狀,最好去醫(yī)院檢查下?!?p> 李梟點頭,隨即說道“行了,把最近發(fā)生的事做個總結,還有局里的行動,對此事的看法,口述給我?!?p> 薛洋張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說起,他咳嗽了幾聲,來掩飾自己的遲鈍。
“那個,李隊,咱們從你被襲擊說起?!?p> “你下去后,我們一直守在上面,過了兩個小時,你一直沒回來,都慌了,于是我們下去找你,發(fā)現(xiàn)你趴在通道里,手電滾在一旁,已經不省人事?!?p> “在這期間,我們可以確定,沒看見那個女人,她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躲起來,或者逃走了。”
“接下來,我們把你送到醫(yī)院,留下五個兄弟守在別墅,那座別墅疑點太多,經過這幾天的調查,我們依然不知道,楊明輝是用什么方法,帶著三個成年人,消失在那間房間里,還有老蔡,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p> “其他方面,監(jiān)控錄像只拍到林中嘯的車子在城邊出現(xiàn)過,據(jù)西山村的村民說,他們都知道林子深處有座別墅,但沒見過它的主人,這條線也斷了,沒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被害人家屬有些奇怪,怎么說呢,知道自己的兒子失蹤了,看上去是挺著急,挺害怕的,但是,少了一樣東西,傷心?!?p> “你的那把槍,只有找到方荀再說了,她家里人說,她一直沒回去,我們去了她經常出現(xiàn)的地方,也在車站查找了售票記錄,沒發(fā)現(xiàn)方荀的購票信息,出城的個個路口的監(jiān)控,也都進行了仔細的查看,把照片放大,一輛一輛的排查私家車,沒有可疑的地方。”
“小劉的父母明天到衛(wèi)城,計劃舉辦完葬禮后,由全體警員送行,將遺體安葬,對于小劉的死,局里規(guī)定,誰也不能把真正的死因透露出去,他的父母也只認為是與歹徒交火時,被人從背后襲擊,打傷小劉然后把頭割了下來?!?p> “至于無面人的尸體,如果那堆黑色的殘渣也算得上尸體的話,已經送去檢查,結果還沒出來?!?p> “為了抓緊時間,能動用的人力物力,都用上了,地毯式的搜索,四處打聽,王凱他們尋到了被害人老家,其實也是無頭蒼蠅,碰碰運氣罷了。”
“至于我,嘿嘿,這段時間,就是你的助手,秘書,苦力,你使喚就行了?!?p> “好了,沒了?!?p> 李梟皺著眉說“要想解決問題,還得回別墅,走,現(xiàn)在就出發(fā)?!?p> 薛洋有些不樂意“那,那老蔡家呢,不去了?”
“從接到報警電話,到現(xiàn)在,已經兩天了,別墅的監(jiān)控你也看了,他們是被人弄暈后失去行蹤的,期間你能保證,他們能挨到援救,還是你覺得,他們已經死了,現(xiàn)在,沒有什么比找到受害人更重要的了?!?p> 李梟說完這些話,已經穿好衣服,歪著脖子,眼睛瞪著薛洋,像極了那些囂張跋扈的惡棍頭子。
薛洋不敢再說什么了,起身跟在李梟身后。
出了門,李梟突然回頭,目光約過薛洋,看向屋內。
薛洋也跟著回頭,發(fā)現(xiàn),他好像在盯著電視機看。
“李隊,想起什么了?”
搖搖頭,李梟扭頭快速走下樓梯。
薛洋關上門,抖動著有些發(fā)福的身體,向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