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紅塵
那是什么?一把亮堂堂的匕首被碧兒握著,眼神中有著一絲寒意。
不知為何,茗風感覺自己就似乎是暴露在狼群面前的羔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王妃……不知奴婢犯了什么錯?”茗風把頭低著,白清歌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聽見這一句話,忽然一愣,笑道:“何必呢?我不是傻子?!?p> 的確??!經(jīng)過這么多的宮斗劇熏陶,在看一些什么言情小說,這些不成樣子的技巧在她眼中,不過就是一個笑話,更何況,她的金手指,是經(jīng)歷過一次宮斗的經(jīng)驗和記憶。
跪伏在地上的茗風深知自己還不能回去,否則,按照規(guī)矩自己是會被抹殺的,這是第一個任務,她不想成為最后一個任務。
她抬頭看著正準備進屋的兩人,咬咬牙道:“王妃既然知道了,那也應該知道,現(xiàn)在把奴婢趕回去,我們都沒有好處的?!?p> “呵!”忽然間,白清歌嘴角有一抹自嘲,沒有好處?何止呢?無論她讓不讓茗風回去,她都會是姬霜華的目標,那一世死的那一刻,她便已經(jīng)通透了。
“的確啊!我想想,既然這樣,你就留下吧!”白清歌笑著說道,這一刻,碧兒暗自咂舌,姑娘這么快就被策反了?
以后姑娘萬萬不可上山做劫匪,要不然,一手打撈起來的寨子一下子就會被姑娘拱手相讓給朝廷了?
不過,就在下一刻,白清歌卻道:“不過,你是一顆定時炸彈,額,不對,是一把明處的劍,很鋒利的,留下你我不是自討苦吃嗎?”
這一點,茗風想過,她是姬霜華的人,這樣子留下,恐怕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膽量的。
畢竟,蛇是一種冷血而又靈敏的動物,稍不注意,就是萬劫不復。
“奴婢只是想保住小命而已,況且,奴婢的身份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再繼續(xù)下去,豈不是,自討苦吃了?”茗風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反倒就是因為這份聰明才讓白清歌又起疑了,為什么這有一個人會讓其他人抓到自己的把柄呢!
于理不合。
猶豫之間,白清歌就做出了決定:“留在這兒就不可以有二心了,知道嗎?我不是什么讓人踐踏的人,你要留,便就安安心心的給我做事,知道了?”
“肝腦涂地,在所不辭?!避L的聲音很是堅定,殊不知,白清歌只是想知道她身后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城府竟然如此深厚。
這個人定然不會是姬霜華,因為,真的是她的話,何必如此再三掩埋自己的身份?反正已經(jīng)暴露了。
旁邊是一臉懵逼的碧兒,姑娘這一次引狼入室,這是……要自己把自己玩死啊!
點點頭之后,白清歌道:“地上涼,以后不必跪來跪去,我不喜歡。”
說完之后便就直接進了屋子,碧兒關上門的之后,才走過去問道:“姑娘,你怎么可以在身邊放一頭狼?”
白清歌笑了笑,道:“物極必反,這一句似乎不太適合,但是,總有一天,會有用的,既然知道了這是一匹狼,我也一定有辦法馴服。”
這一次放過,便就當做換一種方式還了前世的救命之恩了,以后,她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只要茗風敢有半分異動,她也不是脾氣溫和的小白花,她可是一條讓人顫抖的毒蛇??!一條潛伏的毒蛇……
說起蛇,似乎還關聯(lián)著一件事。
蛇上面是……龍,只要渡過君淵塵登基后的二十五日,就是鯉魚化龍了。
……
白清歌吃完飯后,就和碧兒坐在院子里。
“碧兒,你說我們搬去聽雪院怎么樣?”白清歌忽然問道。
這個問題讓碧兒很是糾結,是也不是,回答這個問題,她或許會被君淵塵給打死。
“姑娘為何要去?”碧兒還是選擇避開這個問題,那聽雪院可是相當于皇宮里面的冷宮??!
那個地方,姑娘為什么會知道?
思考了片刻,白清歌才想出怎么回答碧兒這個問題:“我不喜歡鬧騰,君淵塵的院子住著磕磣?!?p> 額……
很明顯這個回答很是敷衍嘛!碧兒看著白清歌道:“姑娘,您這是想清楚了?”
既然是姑娘想要的,便是天上的星星,她都會不留余力的去拿來給姑娘的,可是……星星好像拿不下來。
“嗯,這地方,我覺得不適合我住,你想想,君淵塵那磚塊臉,能冷死一個人,再想想,那……韓將吧!整個一冰激凌嘛!”白清歌一下子便就來了精神。
八卦,永遠都是一個活潑的人恢復本性最好的方式。
“冰激凌……”碧兒實在不明白姑娘在說什么,但是聽上去應該是住在這兒不習慣,那……這樣也好。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兩個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姬夫人萬安。”
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姬夫人?
白清歌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指尖劃過桌面,眼底泛起一道轉瞬即逝的寒光,冷得讓人心底徹寒。
一個碧衣女子緩緩步入,那一件華袍和陽光交相輝映,她身上似乎也沾染了一層薄光,驚為天人。
柳葉眉,狐貍眼,粉黛淺施,果然是一代讓人心生憐愛的美人??!
“姐姐,我這是特地來道歉的?!奔A站在那兒毫無恭敬之感,裊裊婷婷走來,可是白清歌卻沒有什么其他的表示。
甚至連頭也未嘗抬起,只是看著桌子邊沿的圖案,碧兒看著姬霜華道:“姬夫人還請回吧!我家姑娘還要吃齋念佛,便就不接待姬夫人了?!?p> 說完準備走上前去送客的,可是誰知,桌子邊的女子這時候卻開口了:“為了香淺的事?”
明知故問,可是這個時候白清歌已經(jīng)起身走到了姬霜華的面前,看著她,前者淡淡蹙了蹙眉,怪不得,前世白淺歌輸?shù)眠@樣慘。
“是!不知姐姐可否把香淺放了……妹妹感激不盡?!奔A這時看著她,全然沒有求人的意思。
“碧兒,我記得王府有一處名為聽雪院的地方吧?”白清歌看著旁邊的紅衣人兒笑了笑,根本沒有理會姬霜華的意思。
可是后者已經(jīng)掌權這般久了,如何能不知道她的意思?便就開口道:“姐姐若是想要過去看看,妹妹即刻就叫人收拾出來?!?p> “也好!那姬夫人,我們走吧!”白清歌笑了笑,不知道以后用天蠱對付她的時候,姬霜華會不會后悔今天這么積極的來,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多手多腳的奴婢。
這一主一仆兩人根本就沒有客氣,其實,白清歌知道她回來,雖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姬霜華城府深沉,必然不會讓這樣的把柄落下。
可憐了香淺,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解決呢!
雖然可憐,但是狗眼看人低,故意給人難堪的奴婢,這白清歌還是知道,不該救的。
姬霜華跟著兩人走到了一處院子前面,院子右角落有一處銀杏樹,可是現(xiàn)在還未到秋天,這還不算美的時候。
其余的東西倒是沒什么了,整個院子都顯得極為空曠,白清歌走了進去,站在院子里面忽然閉上了眼睛。
……
“賤人!主子身上的傷是不是你害的?”香淺的聲音恍惚入昨。
地上的人癡癡笑了起來,嘴角的鮮血流淌而下:“要真的是我,我必然會讓她一擊斃命,半分情面也不會留下的,我敢說到做到?!?p> “不知悔改,你以為王爺這個時候回來救你嗎?癡心妄想,更何況,你這一次傷的是姬夫人,王爺更不會原諒你了?!毕銣\蹲下一把抓起白淺歌的長發(fā)。
“王妃,你忘了,做人本分些還是能夠活得長久的,可是你這人偏偏就是不本分怎么辦?”
這時候,白淺歌呸了一口血,然后笑道:“王爺?呵呵!不原諒便就不原諒,我,白淺歌,勿須誰來可憐,香淺,你今日不殺我,等以后我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p> ……
“姑娘……”碧兒的聲音響起,白清歌睜開眼,滿眼都是悲傷,但是就只是一刻就消失了,變回了原來的活潑樣子。
白清歌看著這兒,道:“姬夫人,勞煩,幫我把這兒收拾出來吧!”說完看向了一邊的碧衣女子。
先是一愣,姬霜華這才點點頭道:“好!既然姐姐喜歡,那妹妹就把這兒改一下如何?”
“不好!”白清歌一口回絕,然后看著二樓的欄桿,笑道,“有些東西,還是需要留下懷念的?!?p> 那一處恐怕是白淺歌記憶中最為觸目驚心的傷了。
若不是被姬霜華坑害,明明是她自己跳下去的,為什么他就是不信呢?
“那好!妹妹即刻吩咐下去?!奔A準備離開的時候,道,“香淺的事……”
“王爺?shù)臎Q定,我只能不加追究,其他的,我恐怕幫不了你?!卑浊甯璨皇菐筒涣耍遣幌霂?,敵人,只是敵人,自己還需要浪費精力去幫?
而且,她的第一個小任務是向白涵汐復仇,第二個便就輪到她了,這一會兒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然很不錯了。
這奢望,的確太過了。
現(xiàn)在這個時候姬霜華已經(jīng)應承下來了,所以這件事她必須辦好,而且……香淺這顆棋子必須拋棄了,以她的城府還是明白,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樣的人留著也沒用了。
“……多謝?!币ба溃A裝作很痛苦的樣子,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樣,要不是白淺歌的記憶使得白清歌很了解她,這一次她也相信了。
看著轉身獨自離開了碧衣女子,一縷清風吹過,勾起白清歌的衣角。
“嗯,這兒環(huán)境不錯吧?”剛剛還一本正經(jīng)的白清歌又恢復了這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可是或許連這一副模樣也是假裝的也說不定啊!
還在發(fā)愣的碧兒反應過來,她感覺姑娘徹徹底底變了,雖然厲害了,可是,姑娘似乎變得不像是姑娘了。
聽見姑娘的話,碧兒笑開道:“姑娘的眼光的確不錯,那我們這就住下了?”
現(xiàn)在還操之過急了,白清歌搖了搖頭看著紅衣的女子,道:“陪我去二樓看看吧!”
點點頭,兩人就走了進去,剛剛推開門白清歌眼眶中就多了一分溫熱,什么好像要流下來了,她微微一笑,暗自道: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碧兒沒有來過這里,自然是不熟悉的,可是,白清歌夢里面,記憶里面,莫不敢忘,一絲一毫都不敢……
沒有片刻猶豫,白清歌就走到了一個樓梯前面,木質(zhì)的樓梯看上去還是有些奢華的,可是這兒卻是最為偏遠的地方。
這兒存在的作用可能就和皇宮里的冷宮一般了吧!
看著和記憶當中一般無二的地方,卻是有另一種感覺襲上心頭,那是一種出來沒有過的感覺。
走到外面的欄桿處,白清歌伸手撫上,微微皺了皺眉頭道:“這個地方種花吧!你覺得怎么樣?”
回過頭去看碧兒,可是后者也是一愣,然后笑了笑:“好!姑娘自己決定吧,奴婢也不懂。”說完看著前面的人兒。
感傷了一會兒,白清歌才回到林菀院,現(xiàn)在這個時候君淵塵應該要回來了,這件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為好!就是不知道姬霜華會不會多嘴。
剛剛進去的時候,白清歌就看見一個黑白色的背影對著她,衣袍翻飛間一道清冷的感覺,陽光打在他身上卻是要遜色上不少,就算是空谷幽蘭,也不及他半分之姿。
未曾舉手投足,卻似乎有著一番優(yōu)雅,這般看來就好像是誤入凡塵的謫仙。
這一刻白清歌的呼吸忽然滯了一下,下一刻,她的呼吸輕柔了起來。
可是背對著她的那個人早就知道其回來了,清脆而又孤傲的聲音響起:“回來了?去什么地方了?”
一句話便就把白清歌拉了回來,她還在慶幸自己不是什么看見帥哥就走不動路的人,要不然今天就出丑了。
傻乎乎的笑了笑,白清歌道:“我去……愛護花草?。⊥鯛敳皇且页札S念佛嗎?這不是就行動了嗎?”緩緩走過去,卻發(fā)現(xiàn)韓將不在。
似乎有些反常,君淵塵轉過身來,臉色猶如寒泉:“哦!馬上就要到用膳的時候了,用完膳,你便抄抄佛經(jīng)吧!”
“抄啥捏?佛經(jīng)?不是才抄了道德經(jīng)嗎?”白清歌還沒反應過來就說出口了,可是君淵塵下一句話把剛剛那一丟丟的好印象真的丟了。
“字丑,多練。”
啥?字丑?白清歌要是有磚頭,君淵塵就得洗白在這兒了,你居然敢說本姑娘字丑……
清風過九城
這幾天一天兩章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