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劉拓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亮,而老李頭早就躺在府門口曬太陽去了。
大漢朝的酒還是烈的,就像這個時代一樣,喝最烈的酒,騎最烈的馬,然后睡最美的女人。
這便是這個朝代最大的特色,什么都不隱瞞也什么都不害怕。
皇帝劉徹從來不屑于隱藏自己的意圖,他想揍匈奴人就派兵去狠揍一番,他更加不屑于說假話,一個輪臺詔書就顯示了他的胸襟。
劉徹是雄主。
不知邊境戰(zhàn)事如何了,眼瞅著冬天馬上就要到了,可前方還未傳來消息。
其實,不禁是劉拓在等著,霍光桑弘羊這些朝中大臣更是盼著,每日的糧草消耗都是驚為天人的。
于東一早便騎馬飛奔到了長安城中。
這時候的劉拓正在吃早飯,劉婷給他留了一碗小米粥和十個大菜包子。
劉拓苦笑,這是怕自己被撐不死嗎?
可愛的婷婷。
呼啦啦的喝著溫?zé)岬男∶字啵瑒⑼匾е蟛税?,嗯,今日的菜包子味道正好,不咸不淡?p> 呼哧。
劉拓將一碗小米粥喝盡這才感覺好些。
看來,以后和老李頭拼酒得留意些了,這老頭太能喝了。
“劉軍司,劉軍司,劉軍司......”
剛剛走出廚房門的劉拓就聽得一陣叫喊。
“這呢這呢?!眲⑼貙τ跂|揮著手。
于東跑了過來,一頭的汗水。
劉拓看著在這大冷天還出了一身汗的于東感嘆一句不容易。
“咋地啦?!眲⑼貑?。
于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抬頭對著石階上的劉拓說:“劉軍司,大喜呀?!?p> 今早兒劉拓也沒聽見門前有喜鵲叫啊,它怎么就大喜了呢。
“說。”
“大棚,大棚,大棚?!庇跂|一連說了三個大棚。
劉拓打斷他,說:“停停停,我知道大棚,說重點?!?p> 于東順了順氣,說:“大棚里頭的種子發(fā)芽了?!?p> “奧?!?p> 劉拓聽到這話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氣,發(fā)芽屬于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還有別的事情嗎?”劉拓問。
“呃......”
于東呃呃兩聲,這不就是大事嗎?
呃了半天最終說道:“沒了?!?p> 劉拓叮囑了兩句:“好好守著,別讓人給踐踏了,回頭我給你們請功?!?p> 請功?
于東抓住了重點。
“種地還有功可請?”
“當(dāng)然。”劉拓說,“怎么著也得給些錢財吧?!?p> 回頭將這些蔬菜賣給宮里頭,那皇帝陛下不得給錢呀,到時候狠狠地宰一番就是了。
噗。
如果讓于東知道是這樣的功,他情愿不要。
“多謝劉軍司?!庇跂|很高興的來又很高興的走了。
府門口的老李頭看著即將走出府門的于東喊道:“嘿,小家伙,大棚里頭的種子真的發(fā)芽長出來了?”
于東不敢輕慢,抱拳道:“回李翁的話,確實是這樣,今天清早我們數(shù)百人都目睹了這一奇觀。”
不可謂不是奇觀呀,敢問,誰曾見過冬季還能夠生長的蔬菜,每到冬天就是所有人吃糠咽菜的時候,就連皇帝也不例外。
老李頭暗自思索這等奇事,難不成冬季還真能夠種菜不是?
他又回頭看了看左右無事曬太陽的臭小子劉拓,這家伙......總是給人驚喜!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消息很快便被長安城中的百姓知道了,人人口口相傳。
皇帝劉徹剛剛喝過了一碗易消化的蓮子粥在宮殿中瞇著眼,他不想想太多了,他太累了。
只是,今日的外頭有些紛雜。
“費晩?!?p> 費晩走了過來。
“陛下?!?p> 皇帝劉徹指著外面,問:“去看看,外頭何事如此喧嘩?!?p> “喏?!?p> 不一會兒,費晩折返而回。
“稟陛下,是劉拓小郎君的大棚里頭蔬菜種子發(fā)芽了。”費晩簡潔易明的將事情說給了皇帝。
劉徹驚奇不已,問:“還真讓劉拓這小子成功了?”
費晩笑呵呵的說道:“誰說不是呢?劉拓小郎君總是能創(chuàng)造奇跡?!?p> 說實話,皇帝劉徹當(dāng)初對此也是置之一笑,可當(dāng)劉拓成功后也是不禁贊嘆了一聲。
“你呀,劉拓這個臭小子是不是賄賂你個老奴了,竟給他說好話?!被实蹌刂钢M晩笑呵呵道。
費晩渾身一哆嗦,忙跪下說:“陛下,老奴哪里有哪個本事呀,能夠一直伺候在陛下身邊就是對老奴最大的賞賜了?!?p> 皇帝劉徹看著跪地的費晩,笑著說:“滾,趕緊起來?!?p> 費晩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身。
之后劉徹嘆息一聲,說:“你這老奴,哪里能伺候的了朕一生呀?!?p> 這是意有所指呀。
費晩可不敢吭聲了。
皇帝劉徹想了想,說:“走,陪朕去散散心?!眲乜偸怯X得宮殿里頭悶得慌。
費晩問:“劉拓小郎君......”
“不,去掖庭學(xué)堂。”劉徹?fù)u頭。
掖庭學(xué)堂,本是一無人搭理的破落學(xué)堂,可當(dāng)張家二小子張延壽,還有張賀之子張彭祖,后來又加了劉病已和時耐,是越來越熱鬧了。
前幾日,皇帝陛下又令太子殿下劉弗陵來掖庭學(xué)堂上學(xué),真是跌掉了一眾人的眼珠子。
澓中翁是一個老學(xué)究,除了愛好讀書寫字之外別無所求,否則也不會被打發(fā)到這里來教書。
可是,隨著眾多權(quán)貴之子的到來,掖庭學(xué)堂成了香餑餑,人人爭搶著來。
澓中翁沒有理會那些人的歪心思,一心想要教好這些孩子們。
雖說這其中不乏頑童,可是,他堅信通過后天的努力可以改正。
“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樂乎!”
“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p> “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伞!?p> ......
澓中翁在上頭搖晃著腦袋讀著書,下頭看似一副安靜景象的下面隱藏著一場劇烈的搏斗。
劉弗陵感受著身后的戰(zhàn)斗異常激烈,可是,他是太子,被安排在了首位,根本參與不進(jìn)去。
在澓中翁還未讀完的時候有人敲門打斷了他的教學(xué)。
“澓先生?!蹦侨诵χ?p> 澓中翁顯然認(rèn)識此人,問:“不知宗先生來此何事?”
宗韋呵呵一笑,說:“得知澓先生獨自一人在此教授眾多學(xué)子勞累不堪,博士令我和澓先生共同教學(xué)。”
澓中翁雖是老學(xué)究也是明白了這里頭的道理。
“既如此,吾正在授學(xué),宗先生稍后片刻?!?p> 宗韋呵呵笑著,說:“正好,我也想領(lǐng)教一下澓先生的博學(xué),不如就趁此機會聆聽一二。”
澓中翁并無表示,宗韋先是對著劉弗陵一拜,而后坐在了學(xué)堂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