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燕更加是不愿:“我堂堂七尺男兒哪里用的著你一個弱女子保護?!?p> 無論如何,云璃到底是救了自己一命,自己雖然怨恨云家兄妹,武功又不好,可怎么能讓女子斷后,自己就想過街老鼠一樣獨自逃命,實在是太丟男人的面子。
云璃實在無語,都這個時候了保命要緊,他竟然還有心情想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累贅。
“不幫忙就不要添亂,慕家人都是這樣沒腦子的傻子嗎?”云璃趁著應對的空隙怒斥這時還講仁義道德的父子。
被一個曾經(jīng)的傻子,罵成是傻子,黃金燕臉上有些發(fā)燙,面子上掛不住。
又想想云璃說的也有道理,咬咬牙也再也不顧什么面子,強制性的扶著慕澈先走:“你自己小心,父親,我們走。”
饞著受傷的慕澈,黃金燕在父親的引導下靠著墻沿移動,盡量避開機關(guān)。
自從沙場與云滄海一別,慕澈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顯得自己實在狼狽。
走了很久,慕澈回頭又深深的看了眼正在與慕楓纏斗的云璃,好似透過云璃,他又看到了另外一人,那個被自己刻在心上一生的人。
慕楓是個耍劍的好手,應付云璃三角貓功夫原本綽綽有余,可是云璃不停使詐,竟然在白綾摻了幾根銀針,打在身上,看著毫無殺氣,只是小孩子過家家,實際則是穴位刺得精確到位,有微妙的刺痛的麻木,封住自己的動作。
眼看慕澈就要帶著星空圖離開,自己還解決不掉云璃,心里惱火,劍勢的章法又亂了幾分,對云璃的殺意更加波動的厲害,直取要害。
云璃本來是不會武功的,也不可能在這樣短時間里練就一身好功夫,要好好謝謝在傾城居這段時間七娘的栽培,再加上雙生蠱催動,舉一反三,融會貫通用練劍的方式練舞,到時習舞時注意嫵媚多姿,持劍時力道十足,兩者分開又相輔相成,再使些意想不到的手段,碰上練劍多年的云陌也能纏上幾招。
勢均力敵,等到慕澈父子走遠。
云璃不欲戀戰(zhàn),綾紗一揚,幾個飛身旋轉(zhuǎn),燈火忽滅,黑漆漆的廊道里塵土飛舞,狹小的過道里滿是沙石,慕楓被嗆的眼睛睜不開,云璃趁機,又揚了幾下,等慕楓在看時,云璃早已不見蹤影。
無妨,地道里的路只有一條,再說云璃一個女子,更加跑不了多遠。
以慕澈對云璃身份的懷疑來說,也不會在沒有確定云璃安全的情況下做出什么事情來。
這時候好不容易光芒的黃金燕,欣喜若狂,看到光線,就等于看到了出口,第一次覺得光線這樣柔和,死里逃生的感覺實在是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次了。
“我們先休息一會,等云璃出來,你就按下旁邊的那個地道自毀裝置,里面的所有的自毀裝置會全部啟動,慕楓不可能活著走出暗道?!?p> 黃金燕看了那個機關(guān)半晌,手握在按鈕旁邊,不停的敲打著毫無規(guī)律的節(jié)奏,似是下定決心般,動手按了下去,云璃出來的很快。
身體出來的瞬間,只聽身后轟的一聲,再也沒有人出來。
云璃松了一口氣:“差一點?!?p> 看到云璃出來,雖然滿是狼藉,傷痕累累,可好歹沒有少什么硬件,缺胳膊少腿。
慕澈從剛才開始心一直懸著,現(xiàn)在云璃沒事也就放心了對云璃道:“你叫云璃對嗎,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p> 云璃敬慕澈總歸是長輩,也就不計較他是爹爹的情敵了,畢竟情這個東西,沒有誰對誰錯,就算惦記了那個人愛而不得一輩子,那也是自愿,無關(guān)旁人什么事?
“云璃,你父親在家里是如何喚你。”慕澈問道。
不是什么大事,云璃老實回答他:“父親和哥哥會叫我璃兒?!?p> “那我可能叫你一聲璃兒,你喚我一聲爹爹?!蹦匠貉劾镉衅谂蔚臏I光,小心翼翼的看云璃,心里認定了這是白楚和自己的女兒,連同云陌也是自己的孩子。
白楚心里是有自己的,他知道。
“慕叔叔,這個要求,云璃不能答應,云璃是云滄海與白楚的女兒,就算你與娘親是故交,云璃也不能隨意認別人做爹?!?p> 聽到這話,慕澈眼里的光芒暗了下去,一片死寂,云璃是不會認自己這個爹。
“爹,我不會認云家兄妹為親人,他們是云家人,要是云家容不下他們,慕家也不是他們的退路,到死也不要想可以入我慕家族譜。”
黃金燕知道,要是云家知曉云璃和云陌不是云滄海的孩子,定然會把他們從族譜上除名,到時他們就是天下的笑柄,這是云家欠下的帳,不算冤枉他們。
心里燃起的得意,恨意,怨恨終于吞噬掉了他所有的理智,到死,慕澈還在癡心妄想。
慕澈從草地上撐起自己的身子,努力坐著,云璃盡量讓你慕澈的姿勢不那么難受,緩住情緒,也知曉自己對不起安柔,黃金燕怨恨他也是應該的。
腦子里的想法千回百轉(zhuǎn),氣息不穩(wěn),手指又附在了懷里的盒子上:“云璃,星空圖是你娘的遺物,如今把它交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你要好好的保管,切莫讓它落到心懷不軌之人手里,否則定會禍端再起,生靈涂炭?!?p> 慕澈說完最后一個字,終是帶著遺憾離開了人世,不知下一世他還會不會遇到白楚,會不會閃過今生的一絲情深緣淺,云璃卻希望下一世,他們不要再相遇了。
太過濃厚的情,說到底,實在太過痛苦和折磨,全都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等慕華和明染塵帶著人找到他們的時候,黃金燕當時的表情他永遠沒有辦法忘記。
明天澤沒有見過那樣的黃金燕,哭笑不得,幾乎臨近瘋癲的狀態(tài)。
慕華顫抖著步子,瞬間蒼老了,這草地上躺著三弟冰冷的尸體,再也沒有了氣息,又望向身后,他知道瓦礫還埋著二弟的遺骸,尸骨無存。
慕家三兄弟,自己是大哥,沒有照顧好兩個弟弟不說,還送走了兩個弟弟,這一場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叫他怎么不心碎
依稀記得前兩天,兩個弟弟還沒有他高,話都說不清楚的搶著讓自己抱,抱完了還吵著要吃糖。
黃金燕死死的盯著慕澈的尸體,雙拳緊握,又想起母親去世時,沒有說完的話,白,母親一定是在說白楚,想到此處黃金燕全身都在顫抖,額頭青筋,血脈噴張。
“啊?!毖鎏扉L笑,笑中含淚。
困獸怒吼,雙目通紅,要是可以的話怒氣與恨意幾乎可以席卷南瑞的整片天空,天地都在感受這個少年的怒火。
慕華上前安撫黃金燕,想要讓他不那么傷心,這畢竟是他的親人,他于心不忍。
黃金燕反手把劍鋒對著云璃,冷聲凌然,不同于平時的寒氣,里面彌漫著血腥的殺意,他是真的想要殺了云璃,云陌不在,利刃只要輕輕的在云璃脖子上劃一下,云璃就能為慕澈和安柔陪葬。
只要再逼近一寸,黃金燕的動作沒有再靠近云璃,強壓自己的殺意,勉強留下自己最后的理智:“今日你在南瑞救了我,我欠你一命,不會在南瑞殺你,可是你若出了日后出了南瑞,生死有命,我發(fā)誓,窮極一生,我都不會放過你。”
黃金燕要替安柔報仇,向云璃正式宣戰(zhàn),云璃知曉自己對不起黃金燕,畢竟壽宴上發(fā)生的一切,也有她的一份算計。
安夜笙默默看云璃不發(fā)一語上前道:“阿璃,走吧!”
發(fā)展到這個局面,其中也有安夜笙的放縱和默許,同樣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云璃,只說出這樣四個字。
慕府壽宴,震驚了南瑞的朝局,誰也沒有料到,平時好色的慕楓竟然存了謀朝篡位的心思,殺到了慕府,欲逼害兄弟,大逆不道。
關(guān)于慕楓和安柔的傳聞,只傳了幾日,大家不敢再提,慕華下令,把當時在場的南瑞將領,全部殺了個一干二凈。
為了不近距離的觀察火山爆發(fā),云璃和云陌不會住在慕府,在南陽城找了間客棧休息。
兩兄妹也在南陽城終于打了照面。
慕府壽宴突然出事,云陌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覺心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