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晨光,刺破了穹宇的夜幕,卻沒刺破籠罩在基地前方上空的黑云。
這方天地,是從未出現(xiàn)過云彩的,如今卻……
風雨將至。
整個基地都進入到了某種狀態(tài),人人都緊繃著神經(jīng),唯有江墨沉自己毫不知情。
可從上午開始,江墨沉感受到的那種心悸就連玉佩也壓制不住!心臟,感覺都卡在嗓子眼了。
基地內(nèi)的人員開始陸續(xù)撤離了,多半是那些沒有戰(zhàn)斗能力的白大褂,而第一批撤離的人中也有馮雅。
“呼哧,還沒來得及好好告?zhèn)€別,便就這么分開了?!苯聊剜溃闹杏行┬「锌?,她不在的生活……
還真有些不習慣!
第二天,墨沉再次掀開窗簾的一角,外面,依舊沒有變故。不知該慶幸,還是失落。
江墨沉百無聊賴的走到沙發(fā),有些口渴,可拎起茶壺的時候才發(fā)覺茶已經(jīng)沒了。
算了,不喝。
繼續(xù)癱著吧!江墨沉苦笑。
可還沒等他躺下,外面就突然響起了刺耳的防空警報,然后便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爆裂!
“哇嗚哇嗚……”
江墨沉瞳孔微縮,急忙起身過去,再次唰的一下拉開窗簾時,看到的卻是一幅宛若人間煉獄般的場景……
——基地周圍的森林已經(jīng)燃成了一片火海,火勢浩大,燒得天際也是印得通紅;槍聲,炮火聲,哭嚎聲響徹,無時無刻都有軍士的鮮血散落虛空,將大地染得腥紅,置身其中的江墨沉只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天際,撕裂出了一道巨大的紫色裂縫,如若懸掛在天際的深淵,無數(shù)艘科幻電影里的那種飛船從中飛了出來!
恐懼,使他忘記了呼吸的本能,憋得臉色慘白……
而遠處那些原本整整齊齊,堅不可摧的防御工事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殘垣斷壁,硝煙在戰(zhàn)場上肆虐,炮彈破空的聲浪尖銳無比,每一聲對生命來說都如同死神的喪鐘般的炮聲此時卻像搖滾樂一般響起,愈演愈烈,“樂此不?!?。
那些血勇的軍人此刻正在和穿著藍白交織的金屬外骨骼盔甲的“人”交纏在一起,甚至有的地方已經(jīng)到了冷兵器肉搏的地步!
此情此景,刺眼無比,宛若煉獄!
滿地的殘肢斷臂!
血流成河,莫過于此……
“一營陣地失守!呃啊!……”
“二營,二營也堅持不住了!”
太快了,太快了!那道藍白色的洪流短短幾分鐘就已經(jīng)是近在咫尺!
太多了,太多了!每分每秒都有一個鮮活的生命逝去,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究竟是多大的殺孽!
清醒過來的江墨沉難以控制的身體發(fā)抖,呼吸急促,他想戰(zhàn),因為他親眼目睹了那幾個平常與自己吹牛打屁的軍人兄弟被冰冷的拳刺打爆了腦袋!可,恐懼終究還是壓過了戰(zhàn)意,讓他整個人再次陷入呆滯。
剩下的三營皆是精銳,與藍白軍陷入了膠著,但還是改變不了被單方面碾壓的事實!
“王斌!帶目標走!”
“可是……”
“立即執(zhí)行!”
“是!”
噔噔噔!一陣急促的上樓梯聲音響起,江墨沉方才從恐懼之中回過神來,一個額頭還流著黑血的堅毅男子一手裹住江墨沉,破窗而出!
期間江墨沉也不是沒想過掙扎,可那雙鐵臂就如同五指山一般,讓他動彈不得!
窗戶,支離破碎!
轉(zhuǎn)而,這二層樓的復式別墅化作飛灰……
身后熱浪襲來,江墨沉被這翻天覆地的變化給弄失了智,只憑生物的本能呼吸。
撲通!一頭扎進了冰冷刺骨的人工湖之中,任由王斌拖拽著潛入水底。
嗆了一口水后,便再次得以呼吸,仔細想了想剛才的場景……這分明是隱藏在水下的人工U型密道!
江墨沉隱隱約約的記起,這入口水草雜多,積淤較深,還真從來沒有人特意注意到過!
這密道不算太大,寬約三米,高兩米四,其中有五之有三被水淹沒。而密道之中還放著一個做工精細的黑色皮筏,占據(jù)了好一部分空間,不過哪怕江墨沉兩人都鉆了進來也沒有顯得太過擁擠。
此時此刻,王斌定是受了不輕的傷,費了小半天的功夫才把還有些懵圈的江墨沉給弄上皮筏,然后自己再趔趔趄趄的爬了上來,即便如此,他還是拼了命的拿著小槳劃了一大段距離。
自嗆了那口水后,江墨沉才慢慢恢復意識,聽著這急促的劃水聲,仍有些心驚膽戰(zhàn)。
許久,那劃水聲才慢慢地緩了下來,接著又是一通急促的呼吸,再而那呼吸慢慢平穩(wěn),變成沉重的鼾聲。
江墨沉也很慌啊,畢竟現(xiàn)在還是在逃命來著,老哥你鼾聲這么大不怕被發(fā)現(xiàn)嗎?
有心把他喚醒,但理智還是把自己給止住了,他太累了,太累了。
默默的拿起短槳,有模有樣的學著劃了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會死。
要么被打死,要么被餓死!
既然如此,還不如努力一把,博得一線生機!
渴了,江墨沉便俯下身子喝水,值得一提的是這水清甜甘冽,絲毫沒有自來水的異味。
餓了,他就撿起小筏上的物資——一塊塊壓縮餅干,肉干,撕開就吃!
期間王斌醒來過一次,但二人并沒有交談太多,都還陷在剛剛逃出的惶恐與戰(zhàn)友愛人死亡的悲傷之中。
不過王斌的蘇醒也暫時解放了江墨沉的雙手,他和王斌慢慢磨出了一點默契——輪流劃槳,輪流休息。
直到一天過后。
已經(jīng)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快到出口,因為洞壁已經(jīng)從人工小渠變成了天然形成的溶洞。
王斌自然而然的進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隱沒在了水面之下,很快就與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難以察覺。而江墨沉也反手持著一把匕首,微微伏在筏上,保持著十二分警惕,蓄勢待發(fā)。
天,尚且亮著。
有些刺眼,但還是很快適應了下來。
小筏靜靜的飄了出來,很輕很輕,沒有弄出多大的動靜。
出口這兒是一個經(jīng)過人工處理過的簡易水庫,清澈的水底有兩三跟粗壯的水管縱橫交錯……莫不是這附近尚有人煙?
四周鳥鳴清脆,漸漸地放松了江墨沉的防備,又經(jīng)過內(nèi)心里糾結(jié)萬分的倒計時,江墨沉才慢慢松懈下來。
“終于,終于逃出來了呢……”
江墨沉身體漸漸放松,如脫力般的粗喘著氣,翻過身來躺在船上大口呼吸——出來的這小段時間實在太磨人了,自己真的是一秒一秒的數(shù)過來的,內(nèi)心之煎熬,好似渡秒如年。
“對了,王斌呢!”少許,江墨沉突然意識到這個無比嚴重的問題——現(xiàn)在明明都安全了,可他人呢?
又或者,危機尚存!
如同走夜路時被人冷不丁的拍了一下肩膀的刺激,江墨沉猛的一哆嗦驚了起來,四處環(huán)顧,卻因為驚慌失措的緣故一時間無法靜下心來觀察……
咕嚕嚕……好一會兒,身后的水才一陣響動,一個渾身裹著水草的人影浮了起來,飄在水面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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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香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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