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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歌致曾經(jīng)的你

50. 英雄難過美人關

歲月如歌致曾經(jīng)的你 楠樾夕華 4000 2019-02-08 20:00:00

  下午,心外的門診已近尾聲,仍有人推門進來,靜靜坐在了楚天成辦公桌側面的問診椅上。

  “加的號?”楚天成正忙著將剛才病人的資料歸檔,視線還沒來得及從電腦屏幕前轉過來,但他知道所有問診已經(jīng)結束,這個病患必然是臨時增加的號,“哪里不舒服?”

  代替回答的是一個筆記本被靜靜放在了他的眼皮底下,他一驚,扭頭就看見展元均一臉調笑,“物歸原主?!?p>  楚天成也一笑,默默收了,頓一頓輕聲問:“他判得什么刑?”

  “司法機關還在審理,不會太輕?!闭乖浪缓檬?,他現(xiàn)在已明了楚天成和盧忠民的師徒關系,“不說這個了,咱們也算是共過患難,走吧,我請你去喝一杯?!?p>  “客氣什么……”楚天成有點想推脫,其實他心境不定,根本無心吃喝。一是為了他的恩師,二是就是蘇小小。這個小東西,太讓他懸心了,本打算今晚得空,厚著臉皮登門。可元均一來,恐怕日程又得往后挪了。他現(xiàn)在利刃懸頭,危機感十足。

  “楚大夫,你看我這專程來一趟,要不你幫我復個診,看看術后有沒有留下什么后遺癥?!闭乖室舛核?。

  “好啊,”楚天成煞有介事,“小林,去加個號?!?p>  林護士還真就進來了,“還加啊?掛號處都快下班了呀。”她一臉不滿,她可是著急下班回家的。今天心外的患者多得她頭暈,就算跟著個帥哥搭檔,也抵抗不住休息的欲望。

  “你……”展元均手一指楚天成,那意思,你小子動真格啊,又忙轉過身,堆出一臉笑,“不加,不加,我怎么敢耽誤楚大夫下班呢,我改天再來。”

  林護士瞪他一眼,算你識相,轉身就走了。

  展元均坐在那兒,哭笑不得,“你身邊這群小丫頭夠難伺候的啊,動不動還甩臉子。我可是病患呢!就你們省院這醫(yī)療改革,依我看啊,要從這個服務態(tài)度上抓起。”

  “對,”楚天成戴上聽診器一招手示意他靠近自己,“解開外套。”

  “你還真看啊?!闭乖忾_了外套的紐扣,敞著,任由楚天成擺弄。

  “深呼吸,慢慢吐氣?!痹姥?,楚天成聽得很仔細,“背過去,再咳嗽兩聲。”聽診器貼著后背時,元均故意干咳了幾聲,沒問題,楚天成收了聽診器。

  隨后測了血壓和肺活量,一切指標很正常。天成放心,囑咐一句,“恢復得挺不錯,但一年之內還不能去游泳,尤其是潛水?!?p>  展元均點頭稱是。待天成收拾停當,兩人一路往停車場走。楚天成一眼就望見自己車位邊站的人,扭頭看一眼展元均。元均朝他一笑,“謝你的人來了。我先去提車,你等會跟我車走?!?p>  楚天成微頷。

  安如看清款款而至的兩人時,內心幾乎已經(jīng)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審訊結束,她仍然被看押,但這位展警官突然親自給她送早飯,飯盒里有張字條,寫著:鄧昌明留下了分賬本,裝在病例袋中,紅絲線封口,藏在安院長辦公室。然后他故意徐徐善誘地問:“安大夫,你可要想清楚,鄧昌明到底還和你說了什么,協(xié)助偵查工作是公民義務?!?p>  她看見他眨一下眼睛,知道他是有意為之,于是馬上告發(fā)了這個假情報。

  有人在幫她,而這個人正是被自己暗暗咒罵的負心漢。他裝得高冷,卻在最危機的時刻伸手拉了她一把。

  楚天成停在安如兩步開外,客氣問道:“安院長身體如何?”

  “在家臥床休息,過幾天應該就能來上班了?!卑踩缪凵駧н^從旁而過的展元均,朝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我知道你們不會告訴我事情緣由,但是,謝謝你們?!?p>  楚天成淺淺一絲笑意,安如也是個聰明人,“不必謝我,我說過,你應該相信——政府?!彼_車門,“今天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希望安院長早日康復?!?p>  車子緩緩開出了車庫,獨留安如立在原處,靜默地望著那兩點紅紅的尾燈一閃一閃消失無蹤。楚天成,為什么你無論何時都讓我起不了恨意……

  楚天成看著后視鏡中越來越小的安如的身影,輕嘆了口氣……那么多年的同學,他怎么會不了解她的為人,她絕不可能殺人。幫她,也是在幫他自己。他就是要看看是誰在這里興風作浪!這是醫(yī)院,治病救人的地方,從小就是他心里最神圣的殿堂,他倒要看看有誰敢去玷污。

  看見安如被帶走的那一刻他已經(jīng)知道,這些人肆意妄為不過就為了掩蓋一個真相,貪墨,拿著國家的撥款,中飽私囊,一旦出事,立刻舍車保帥,嫁禍他人。表面上看是安院長與鄧昌明勾結,引進違規(guī)藥品,收取高額回報。殺鄧不成,又讓女兒安如再次出手。他們的計劃可謂周密,天衣無縫。但是,他們忽略了一點——人心,做了虧心事,最害怕的一定就是漏出馬腳。楚天成看著他的筆記本,計從心來。

  靜謐的黑夜,一條身影,進了更衣室,開啟安如的更衣柜,輕車熟路般取走了院長辦公室的備用鑰匙,她的習慣,他再清楚不過。身影順利進入院長辦公室,放了一份偽裝的資料。網(wǎng)就已經(jīng)鋪開了,就差一個人來攪渾這池水,等著魚兒竄入網(wǎng)里。

  ~~

  聰明如他,對蘇小小卻無計可施,那孩子的心思其實挺深的,不像簡夕,高興不高興,一個表情他就知道。那天他是有點心急了,最近手術排得滿,好不容易能抽空陪她一天,不趕緊表白,真怕會中了張學瑋的烏鴉嘴。但這事估計急不來,他不得不罵自己,人過三十了,還毛毛躁躁的,話也說不圓潤,生澀得像個剛談戀愛的愣頭青。女孩子嘛,都喜歡有個浪漫的氣氛作鋪墊,他這沒頭沒腦的,結果就是活該!

  “哎,別這么喝?!闭乖话寻醋∷木票?,“你是醫(yī)生,還用我教你養(yǎng)身之道嗎?”

  “你不是請我喝酒的嗎?怎么舍不得了?”楚天成推開他的手。

  “那你也不能這么喝,回頭喝高了,我還不一定扛得動你呢。”展元均煞有介事地看他一眼,這么個大高個,架著走怕是都挺費勁。

  “我自有分寸?!背斐筛緵]理他,依舊把酒灌了。

  “天成,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啊,臉上全寫著呢?!?p>  “我臉上寫著什么?”

  “盧忠民,對吧?——”

  楚天成哼一聲打斷他,“別提了,我回國這么久,也清楚他的做派。以前當他學生時,他不是這樣的。估計當了副院長之后,權利大了,欲望大了,人也變了?!?p>  “這事啊,他們做了不只一次了,沒想到這次遇到你這么個硬茬,栽了。”

  “醫(yī)改問題安院長對我如此不滿,現(xiàn)在想來,應該是他沒少在安院長面前搬弄是非?!背斐蔁o奈地搖一下頭,“我當初還以為他只是充當了一個和事老的角色,原來他才是始作俑者。而且,他那么積極推薦我牽頭參加6.27援救,估計也是怕我礙了他的事。看來,當初我沒將那份新藥品的報告交給他是對的?!?p>  展元均點頭。

  “大學那會兒他帶我們實習,一直教誨,術者要大膽嘗試,不斷挑戰(zhàn)自己,哪怕一線生機也要為患者爭取??扇缃袼约簠s將這大膽嘗試用錯了地方?!背斐奢p輕嘆口氣,依舊把酒滿上,“我已經(jīng)不再糾結這事了,我只當是認識大學的盧導師,不認識現(xiàn)在的盧院長。”酒杯端起來,送到唇邊,剛要喝,就聽展元均說一句。

  “哦,不是因為他。那就是蘇小小?!?p>  這句一出,楚天成果然放了酒杯,凝目而視。

  展元均一拍巴掌,“猜著了!你們出啥事了?”

  “沒事……”

  “那就是有事。”展元均笑,“她是不是成天粘著你,賴著你,沒完沒了的,讓你煩了吧?……現(xiàn)在小姑娘都那樣的。”

  楚天成心里自嘲,真那樣就好了,“你怎么會這么想?”

  “哎呀,肯定??!那小丫頭對你啊,沒話說。”

  楚天成心想這句算你說對了,她現(xiàn)在對我啊,那是真沒——話——說,人家根本不理我。

  展元均繼續(xù)叨叨:“那天啊,我前腳到醫(yī)院,她后腳就到了,快四個小時的手術,她就那么坐著等。我讓她去吃飯吧,她還不肯去,說沒準一會兒手術就結束了。楚大夫也沒吃飯呢。她要不是喜歡賴著你,急匆匆趕到醫(yī)院來干嘛,還餓著肚子眼巴巴等你出來。她大可以將你交待的事告訴我就結束了啊,非得親自跑一趟……還不就是想著黏糊黏糊嘛?!?p>  這事楚天成自己倒真沒琢磨過,他從沒覺得小小對他有依賴感??陕犝乖@么一說,心里的難受勁緩過來一些,既然外人都看得出那孩子關心他,為何他的提議卻引得她如此反感?

  展元均將楚天成的酒杯往旁邊推了推,“先吃點菜,墊一墊。”,又問:“你們到底啥事啊?”

  楚天成沒動筷子,胳膊肘撐在桌上,為難一刻,開了口,“我表白了,她不理我?!?p>  “什么?!不是,不能吧?”展元均先一驚,后就回過味來,開始笑,笑得一抽一抽的,“合著你們還沒開始呢?”

  “沒開始就結束了?!?p>  依舊是笑,點著他笑,“你小子,有你追不上的姑娘啊,真是稀奇了?!?p>  楚天成白他一眼,開始吃菜。

  “不是,你怎么表白的?”展元均樂得合不攏嘴,跟撿了個寶貝似的,“你這長相按說姑娘見了絕對沒有免疫力?!痹挼酱?,元均突然一拍大腿,指著他,“對!過猶不及,估計就是長得太‘禍害’了,像采花賊,人家看著輕浮?!?p>  楚天成唇角一牽,露出一絲輕嘲的不屑,長相這事他還真沒往心里去。從前母親文工團里那群孩子,蕭駿,周戈,海子,小六哪個都不差,拎出來個個都擔得起‘小帥哥’。再說醫(yī)學院里的同學,省院的同事,關注的從來不是皮相,手上要沒點過硬的技術,估計還真讓人笑話成了‘繡花枕頭’。更何況,眼前這位高大健碩,一副硬朗的俊面孔,若軍裝上身,自有一股威嚴覆蓋下的英武,似乎更是姑娘喜歡的類型,男子氣概十足。

  楚天成斟滿元均的酒,笑著回一句,“照你的話說,你單著,也是長得太‘禍害’了?”

  “我不禍害,是這職業(yè)禍害,”展元均自嘲一笑,“干刑偵的,提著槍和人打交道,姑娘聽了心里都打怵?!?p>  楚天成聞言,正經(jīng)八百端起酒杯敬他,“懂的人就會支持?!?p>  展元均豪爽地和他一碰杯,兩人一仰脖兒,干了。撂了杯子,元均吃口菜,咧著嘴,嬉皮笑臉,又問:“你到底怎么和小姑娘說的?”他似乎沒打聽出個所以然來不甘心。

  楚天成眉頭一蹙,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發(fā)現(xiàn)你挺八卦的!”頓了頓,無奈地丟一句,“就直接和人家說了喜歡,想處對象。”臉上有點掛不住,本就是件挺尷尬的事,講出來感覺更沒面兒了。

  展元均還想笑,但看著他那一臉灰,忍了忍,提點道:“那丫頭吧,看著清透單純,但我聊一陣子才知道,實際啊,是個心里能藏事的人。你追這種姑娘吧,不能太直白了,得掏開了心說,別讓她覺得你不真誠。”

  楚天成一愣,挺有道理的話。奇怪了,他的事怎么被倆單身漢說得那么透徹,一個是張學瑋,一個就是他,“你也單著,哪里來的經(jīng)驗?”

  “工作??!”展元均挺驕傲的,“審犯人我審多少年了?!?p>  楚天成被菜嗆了一口,咳了幾聲。

  對面的人挺關心,伸手拍拍他的背,“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不丟人啊,不丟人?!?p>  結果又嗆了一口,繼續(xù)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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