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和連城站在最后,兩個人并肩,在眾人的身后,慢慢的朝外走去。
“父王,去韓府嗎?”墨玉轉(zhuǎn)過頭,笑著問越王。
越王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有事要做嗎?”
墨玉收起了笑容,理了理衣袖,“是啊,被父王知道了,那父王可別派人來阻止玉兒啊,今晚會是很精彩的一晚?!?p> “墨玉,你可知家族二字有何意義?”越王瞇起眼,看向墨玉。
墨玉垂下眼皮,略思考片刻,笑了笑,沒說話,拉著連城的手離開了大殿,跟上已經(jīng)遠去的二公主幾人的送嫁隊伍。
結(jié)婚的儀式是很繁瑣的,墨玉和連城并沒有馬上去觀禮,而是坐在花園之中吃了點點心,等到有人稟報王妃去了二公主那才起身走去。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今天并不是二公主這一生最高興的日子,雖然很多人都知道這是墨玉一手操控的結(jié)果,可是每個人還是帶著笑對二公主送上各種祝福,對墨玉送上最高的敬意。
墨玉隨意的擺了擺手,免了面前一眾姐姐的禮,抬腳朝二公主的寢室走了進去。
連城已經(jīng)去了前面,有很多賓客都想多接觸一下連城這個世子,而墨玉對這些東西并不感興趣,她在踏入二公主寢室時,周圍人就很有眼色的退到了一邊。
新娘的發(fā)冠被穩(wěn)穩(wěn)的戴在頭上,二公主對著鏡子坐著,四公主還是一副鵪鶉的模樣呆在一邊。
墨玉的手從衣袖之中翻轉(zhuǎn)出來,露出手中一直握著的一個小木盒子,放在了梳妝桌上,“二姐姐,這是給你添妝的禮物,不打開看看嗎?”
二公主看著鏡中的自己,以及站在自己身后的墨玉,臉上無悲無喜,拿著炭筆慢慢的描著自己的眉。
屋里的氣氛一下子凝滯了起來,站在一旁的女孩子們咬著嘴唇,相互瞧著,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去。誰不知道墨玉和二公主之間的嫌隙,這一刻安靜的想讓人發(fā)瘋。
“新郎官來了嗎?都出去看看,不做十首催妝詩,不許他來接二姐姐出門!”墨玉擺了擺手,下令道。
縮在一邊的女孩子們?nèi)缑纱笊?,紛紛的跑出了門,臉上還帶著慶幸的笑容。
四公主也想要離開,卻在轉(zhuǎn)身的時候,被墨玉拉住了袖子。
“四姐姐不打算和二姐姐說些什么嗎?往常你們的感情不是最好了嗎?”墨玉仰起頭,無邪的笑著,“我記得那時二姐姐想要殺了我,還是你動的手呢!”
二公主的手一抖,描眉的炭筆落在了衣擺上,她的臉上涌起了驚恐,她轉(zhuǎn)頭看向墨玉,心臟不斷的跳動著。
四公主猛地抬起頭,將二公主的驚恐,與墨玉的笑容盡收眼底。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恐嚇,四公主的面目猙獰了起來,她指著墨玉,尖叫著:“你怎么會知道!”
“很簡單啊,我看到了,我說過我很聰明的不是嗎?”墨玉走到二公主的身邊,看著鏡中面色難看的二公主,抬手將她的手拉了起來,按在了自己剛剛拿出來的木盒上,“二姐姐真的不打算打開瞧瞧嗎?”
二公主的手狠狠的一顫,可是手卻不受控制一般緩緩的掀開了盒蓋,將里面橫放著的一支芙蓉雕花金簪展露出來。
墨玉掃了一眼同時松了口氣的二公主和四公主,笑了笑,伸手將那支金釵拿出來,對著鏡子,小心翼翼的插在了二公主的頭上。感覺到了二公主的身體再次僵硬,她拍了拍二公主的肩膀,“二姐姐還不知道吧,那天晚上,是四姐姐扶著你去的幕府,也是她把你丟在那里的?!?p> 宛如被潑了一桶冷水,二公主忍著沒有將即將從喉嚨噴涌而出的驚叫喊出來,她瞪大眼睛,看著鏡子之中依舊“天真可愛”的墨玉,心底不由得涌上一股寒意。
她明白了,這個妹妹果真是天賜之人,她什么都做回到,可是什么都不說,就是為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四公主的臉上血色盡失,她看了一眼二公主,咬牙道:“二姐姐,你我殺了她,否則今日之后便再無你我二人容身之處!”
墨玉后退了一步,將手揣進衣袖之中,一派施施然的模樣,笑著看著召喚出了本命蠱的四公主,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有蠱王?!?p> 金色的蠱王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的,空中劃過一道金線,那只蠱王就沖動了四公主的本命蠱前,一口將其咬死吞吃了干凈。
本命蠱死去時會牽連到本身,四公主噴出一口血,軟軟的趴在了地上,卻還在不斷的召喚她可以召喚的低等蠱蟲,“墨玉,若不是你,我母親就不會死!我就不會落盡他人白眼,我要與你同歸于盡!”
“傻子!”墨玉控制著蠱王回來,那些已經(jīng)被四公主召喚出來的蠱蟲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shù),全都圍在周圍,一動不動。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噗——”四公主的嘴里再次涌出了大量的鮮血,血液落在紅色的地毯上,顯得很是和諧。
墨玉神色淡淡的看著四公主,她搖頭,“我不知道你母親,那時候我在睡覺,所以沒印象??墒俏矣浀媚阋獨⑽?,所以我得殺了你,不然對不起我自己?!?p> 墨玉轉(zhuǎn)過頭,看向依舊呆坐在鏡子前的二公主,“你不覺得你該殺了她嗎?她可是陷害你落得今天這個下場的人,你不是真的想嫁給韓潮嗎?”
四公主絕望的閉上眼睛,嘴里還在往外冒著鮮血,她扯出一抹笑,“二姐姐,你我都敗給了這個女童……哈,女童!”
“你……是生而知之者?”二公主看著墨玉,忽的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墨玉一愣,她聽明白了二公主的話,但她開始懷疑,這個世上難不成有和自己一樣的人?
墨玉轉(zhuǎn)過頭,笑問道:“生而知之者?那是什么?”
像是控制不住舌頭似的,二公主大著舌頭答道:“書上有寫:生而知之者,上也;學(xué)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xué)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xué),民斯為下矣。這世上,若是沒有這樣的人,又怎會有這樣的記載?”
墨玉收起臉上的笑容,她瞥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四公主,對著二公主的眼睛說道:“你向我承諾,絕不會將此事說出去!”
二公主大著舌頭,抬起手,發(fā)誓:“我發(fā)誓,今生絕不將墨玉為生而知之者之事告知其他人!”
墨玉點了點頭,她伸出手,指著地上的四公主,“你的丈夫待會回來接你,我要你在所有人的面前,抓住機會殺了他們兩個!”
“不!這會讓越氏一族為難的!全國的百姓都看著我們,你造了那么久的勢,不是為了讓我出嫁,為家族博一個美名嗎?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二公主不敢置信。
“很簡單,我從來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解決想要我命的人?!蹦癯餍α诵Γ斐鍪?,踮著腳,摸了摸二公主的頭冠,“你會是今夜最美的新娘,因為你對家族的忠誠,我決定在你出嫁前做這件事,你可以不用嫁給那個人了?!?p> “墨玉,你這是想要全國上下看我越氏一族的笑話嗎?”二公主站了起來,渾身顫抖著,嘴角涌出一條血線,她對墨玉義正言辭的指責(zé)著。
墨玉歪了歪頭,淡淡的看著二公主,看著她嘴角的血越流越多的涌出來,慢慢的滴在嫁衣上。
墨玉有些驚訝,她暗掐法指,控制二公主體內(nèi)的蠱蟲,讓她重新坐回去。
“你在想什么呢?我現(xiàn)在還是姓越的,當然不會讓我的容身之處被毀了。”墨玉滿意的看著因為反抗而吐出一大口鮮血在衣服上的二公主,緩緩的解釋著,“我是覺得,越氏一族的賢名不能要,不是說上官家一直盯著我們嗎?一個皇帝會喜歡自己下面的王爺有那么好的名聲?”
二公主釋然,她松了一口氣,不再想要站起來,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墨玉。
“出嫁,當然應(yīng)該喜慶一些,就算是做一個提線木偶,也是要高興點的?!蹦駥⒆郎蠑[著的一塊手帕拿過來,仔細的擦去了二公主嘴旁的血液,擦不干凈的地方,還仔細的沾了水。
“墨玉,你到底要做什么?”二公主看著眼前動作溫柔的墨玉,不由的握緊了雙手,任由指甲陷入肉中。
“很簡單的,小時候救了二公主的韓潮不止救了你一個,還有同行的四公主。只是四公主因為不受寵,所以處處被你壓制著,就連喜歡上韓潮也不敢說出來。直到你們的新婚之日,這個秘密才被眾人所知,很好的劇本吧?”墨玉將手帕放回了桌上,然后召喚周圍的蠱蟲,將地上四公主吐出的血都吞食干凈了。
“公主,公主,新郎官的催妝詩送來了。”外面有人喊道。
墨玉勾起嘴角,從隨身的荷包之中摸出一只蠱蟲,塞進了四公主的嘴里,然后站到了一邊,“四姐姐快起來,該為二姐姐梳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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