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十月總是比其它地方更快地迎來了深秋那抹稍寒的涼意。
早起的薄霧彌漫,待霧散開之后,卻浮現(xiàn)了眼前那一幕讓人不得不感慨大自然果然是最棒的藝術(shù)師,瞧遠(yuǎn)處那松樹針葉上凝著一層薄薄的白霜,像是開滿了一樹圣潔的秋菊,偶爾晨風(fēng)拂掠過樹稍,紛紛落下那黃黃的葉雨,最后終是落葉歸根。
近看那一縱縱的草地每片葉子上都承載著一滴滴晨露,還有那含苞待放的花芯。當(dāng)天空的帷幕漸漸地掛上蔚藍(lán),暖暖的陽光鍍上一層淡淡金黃色,而折射在水珠上的光彩,是如此的瑰麗熠熠發(fā)光,朝霞滿天。
這一天,皇甫家的男人都在書房里,一時安靜的空氣里隱隱透著沉重與嚴(yán)肅。
只見站在書桌后的皇甫爺爺一臉的嚴(yán)肅與認(rèn)真,低著頭目不轉(zhuǎn)盯,手里拿著狼毫,行云如水,一氣呵成地在桌子上鋪著的宣紙上寫著一個“思”的狂草。
都說字如其人,一個簡單的思字,卻透入著利落鋒芒,豐筋多力,大氣磅礴。
皇甫爺爺放下毛筆,抬起頭看向桌前坐在輪椅上的皇甫玨,有些沉濁的黃褐色眼睛里,目光透著不容人逃避的嚴(yán)厲攝人。
須臾,低沉著聲音說道:“你考慮清楚了嗎?”
任何時候在人前都是溫雅清貴的皇甫玨,此時臉上卻是滿滿的認(rèn)真與堅持“是的,爺爺,我考慮的很清楚了,待我的腿傷好了后,便回歸部隊?!?p> 皇甫爺爺一雙有神的眼眸直視著皇甫玨幾息之后,厲聲說道:“你可考慮到因為上次的事,你媽還有其它關(guān)心你的人,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你是什么心情嗎?難道你還想再讓他們體會一次嗎?再傷心一次嗎?”
“爺爺,作為皇甫家的人永遠(yuǎn)不可能成為弱者,如果僅是因為害怕受傷而逃避自己責(zé)任的話,我想你們更不愿意看到這樣的我,我也不配成為皇甫家的人。”而皇甫家永遠(yuǎn)是他背后的支撐,正因為有他們,所以他也才能走的更遠(yuǎn),更堅定,更安心。如是想著的皇甫玨,眼神無比堅定地回視著皇甫爺爺。
安靜地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壓抑,沉默幾許后,
“哈哈哈,不愧是我皇甫川的孫子,好,好,很好!”果然皇甫爺爺聽到皇甫玨的回答后,一改剛才嚴(yán)肅,正一臉欣慰與傲然大笑地看著皇甫玨。
“爸,孩子們的路由他們自己走吧,不論是荊棘還是坎坷,我們只要在背后支持,做他們的避風(fēng)港就好了。”站在皇甫爺爺右邊的皇甫爸爸欣賞完桌上的書法后抬起頭,同樣是那般的溫文爾雅,卻多了份由在浮華歲月間沉淀下來的睿智與穩(wěn)重,眼里溫潤的神色帶著作為父親對孩子的關(guān)愛與支持看向皇甫玨:“阿玨,你的工作性質(zhì)我們都能理解,但是向你爺爺說的,作為關(guān)心你的家人們也會時刻擔(dān)心著你的安危,所以有時不要太任性哦,要是因此惹哭了你媽…?!?p> 雖然皇甫爸爸后面的話未明了,但是皇甫玨卻是十分明白皇甫爸爸的意思,平靜的言語里卻透著危險。作為萬事夫人第一的皇甫爸爸,如果他真的惹得皇甫媽媽傷心難過的話,估計皇甫爸爸并不會看在他是他兒子份上而手下留情,反而后果會更加嚴(yán)重。別看皇甫爸爸溫潤如玉,平易近人好說話的狠,但是作為當(dāng)了他二十幾年的兒子,皇甫玨還是非常清楚在皇甫爸爸溫和的表面下隱藏的是怎樣的腹黑。
盡管如此,皇甫玨還是一臉平靜,仿佛沒嗅出皇甫爸爸背后隱藏危險性的話語,勾起淡淡而溫雅的嘴唇:“我有那么好的家人怎么舍得讓關(guān)心我的人傷心呢,而且媽咪那么愛我,我還是更喜歡看著媽咪笑容。”
“臭小子,你還太嫩了,你媽咪最愛的人是我?!苯€是老的辣,皇甫爸爸聽出皇甫玨故意找事的話,微瞇著眼睛,而掛在臉上優(yōu)雅的笑容看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皇甫玨,很明顯皇甫爸爸帶著一絲危險看著皇甫玨。
眼看這父子大戰(zhàn)又要起火了,皇甫爺爺要不是要保持形象端著一張嚴(yán)肅正經(jīng)的臉,不然他真想捂著臉。實在是太丟人了,哪有一大把年紀(jì)了還吃自己兒子醋的父親,還有光明正大挑事專門找自己父親茬的孫子。
皇甫爸爸要是知道皇甫爺爺那張嚴(yán)肅的臉上真正想著的想法的話,肯定會笑的一臉優(yōu)雅從容地回道:“這叫作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p> 看著笑了一臉溫潤的皇甫玨,眼神卻是十分的不老實看著他爸,皇甫爺爺咳了聲,正了正聲音說道:“阿玨,既然你決定了,那便好好復(fù)健吧,但是萬事不可急切,你這雙腿還有站起來的一天,多虧了小惜那孩子,所以即使你再怎么想盡快歸隊,也先慢慢養(yǎng)好身體先,欲速則不達(dá)?!?p> “我明白的,爺爺,為了我自己,為了關(guān)心我的人,都不會亂來的。”皇甫玨一臉正色的回道,隨后低著頭看向自己一雙腿,斂著眼眸沉思著…他怎么可能再拿自己的腿亂來呢,縱使他再怎么想快點回歸部隊,回到跟那個人一起并肩奮戰(zhàn)的日子,還有那群一直等著他回歸的戰(zhàn)友們。他也知道事關(guān)大小,一切急不來,而且他更知道閻寒也一直在等著他。
想到那個人,皇甫玨眼里流淌著亮光,嘴角一起彎彎的掛起。
“恩,我相信你有分寸的?!被矢敔旑h首點了點頭。
“對了,宋家小子跟閻家硯丫頭的訂婚晏也在近期了吧?”皇甫爸爸想起前幾天聽皇甫媽媽說的事,這會順道說了出來,并意味深藏地看了一眼自己兩個兒子。
雖然幾大世家關(guān)系都還不錯,但是畢竟是兩小輩的訂婚晏,也不是正式的結(jié)婚禮,皇甫爺爺沉思了一會,便看向一直站在窗邊沒開口的皇甫熙說道:“阿熙那你就代表皇甫家到時候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