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純昧?xí)幔笆烙洃洝?p> 第1章塵封的心靈
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從指縫中悄悄溜走的時光,又再一次俏皮地自作主張,將初升的驕陽高高懸掛在了湛藍的天空中,不斷炙烤著世間的萬物生靈。
隨著時間的推移,火辣炎炎的烈日底下,那些原本正在鋼筋水泥的都市里為了各自的生活而辛勤奔波,艱苦勞作的人們,也終于忍受不了空氣中已經(jīng)逐漸彌漫開來的煩悶與燥熱,不得不紛紛停下了手中忙碌的工作,稍作休息。
此刻,即便是位于最繁華的市中心,紅星影劇院門口前的商業(yè)街上,也唯可見了了數(shù)人步履匆匆而過。
然而不經(jīng)意間,略顯狼狽的人影里,偶有幾只白皙的纖手半舉著遮陽傘,身材曼妙的性感尤物夾雜其中,總算是為夏日帶來了一絲別樣的清涼。
輕輕撫弄著被暖風(fēng)撩撥,挑逗得已經(jīng)略顯凌亂的青絲,揮發(fā)出淡淡的香氣,臉頰微紅,急忙嬌羞地低下頭去,因此并沒有人發(fā)覺,在葉鈺瑩那看似平靜的眼神中,卻隱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愫。
似是不甘心如此輕易便敗下陣去,路邊花壇處幾朵盛開的牡丹,竟含蓄而曖昧地競相抬起頭來,旋即又滿是羞愧地萎頓下去。
視線停留處,那道略顯單薄,甚至是有些瘦弱的身影傲然而立,白皙得簡直令女人都感到無比汗顏的肌膚,以及從他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那種既熟悉而又有些特殊的氣息,顯得與周圍是那么得格格不入。
仿佛已經(jīng)習(xí)慣了孤獨,無論何時何地,幾乎每當(dāng)葉鈺瑩看向他的時候,總是這么獨自一人,形單影只得默默跟在隊伍的最后面,由始至終,都不曾理會過任何人。
或者說,也壓根就沒有人會愿意去與這樣的一個人有所接觸吧。
不,倒是也不能這么說,至少葉鈺瑩本人,就對他充滿了好奇心,也曾試圖去接近過,但每次都換來了一種令人感到心悸的奇異眼神。
他,似乎是在厭惡自己?可這又是為什么呢?
暗自琢磨了許久,卻總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得不了了的作罷。
但這卻并不妨礙她繼續(xù)關(guān)注著這個有些特立獨行的學(xué)生,反而更加地激發(fā)了葉鈺瑩潛藏在骨子里的倔強。
對于這種明顯是有些不太合群的性格,葉鈺瑩也唯有無可奈何得深感頭痛。
在這個班級里,他就像是一團透明的空氣,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似的,簡直可有可無。
時常被周圍的同學(xué)們所忽略,即使是這次臨畢業(yè)前的最后一次集體電影,貌似,他也是最后一個才知道的。
良久,那原本一直低垂著頭顱,默然而行的身影,似是終于被清涼的雨滴喚醒。
蒼白的尚存一絲稚氣的臉龐緩緩抬起,眼神木訥地先是仰頭看了看天際,接著掃了一眼不遠處那道美麗的紫色身影,旋即又有些慌亂得匆忙移向別處。
忍不住會心一笑,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小子竟然也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葉鈺瑩能夠從他那不斷起伏的胸口處看出來,對方似乎是在極力掩飾著什么。
不由充滿曖昧地掃了眼,不遠處那個身穿紫衣的漂亮女孩兒,然而令她感到失望的是,從對方的神情里,卻是一如既往地冷漠與平靜。
對于他心中的那點兒小心思,身為班主任的葉鈺瑩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卻從沒有想過要及時地阻止;反而是屢次為其創(chuàng)造機會,但每次皆是因為他的生性懦弱而錯失良機。
或許是因為在她的心里,其實也并不看好這段純真而懵懂的感情。
想想也是,畢竟不管再怎么說,兩個人之間無論從那一方面來講,都有著不小的差距,但也只得替他暗暗搖頭感到惋惜。
恰在此時,那道略顯瘦弱的身影卻是在葉鈺瑩那逐漸變得錯愕的眼神中,將勾在手指間的折疊傘緩緩打開,撐起。
“轟隆隆——!”
老天爺?shù)钠庖幌蚨际侨绱耍腿缤唏僦袐牒⒌哪槹阈U不講理,瞬息萬變。
不消片刻,原本還是火盤高懸,萬里無云的天空中,赫然竟毫無征兆得被延綿的烏云所籠罩。
翻滾間,令人心悸的悶雷聲不絕于耳,似乎是在向仍舊好無所覺的人們預(yù)示著什么。
如此不同尋常的一幕,仿佛使得空氣中也逐漸彌漫著詭異。
然而這些好不容易,方才從酷熱炙烤中解脫出來的學(xué)生們,哪還有閑情逸趣或者多余的精力,去關(guān)注這種貌似與他們自身利益,并無多大關(guān)系的小事?
“?。恳掠炅?,終于要下雨了!哈哈是太好了!”
伴隨著一道道散落在各處,此起彼伏,但很快便匯集于一體的驚呼聲,原本整齊的隊伍逐漸變得有些騷亂起來。
“是啊,這該死的鬼天氣,如果要是再不下雨,那簡直就快要了我的老命嘍?!?p> 擁擠的人潮中不知是哪位仁兄怪腔怪調(diào)得這么順嘴接了一句,頓時引起了無數(shù)狼嚎般的共鳴,紛紛響應(yīng)。
“呼,爽啊,那就快讓暴風(fēng)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p> “吼——!哦哦哦!”
那個時候的他們,恐怕誰也不曾意識到,就是在那一道道釋放著青春,所帶來莫名壓力的喧囂聲中,此刻正逐漸孕育著一只含苞待放,也只有在那個年代才會出現(xiàn)的,名叫“無悔”的花蕾。
美好的事物總是最短暫的,當(dāng)一切都歸于平靜的時候,卻又不得不如此悲哀的發(fā)現(xiàn),我們,終究還是要面對現(xiàn)實的無奈。
誰說少年不知愁滋味,強裝煩惱自尋憂?
不管是老師還是家長們,向來總是自以為是的認為,那個時候的我們總是無憂無慮,快樂無比,只要讓自己的孩子吃飽,穿暖,那就是充滿甜美與幸福的。
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會知道,也不曾想過自己的孩子心里,其實最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可能是僅僅是在考試失利后一句簡單的安慰,又或者只是臨睡前的一個輕吻。
“行了行了,都別傻聚在這里發(fā)表感概了,趁著雨還沒有下起來,還是趕緊回去吧。不然啊,保證你們回到家里的時候,一個個的都得變成‘落湯雞’,到時候可不要向你們的家長告老師的狀???咯咯。”
葉鈺瑩,這個也同樣剛剛離開校園并沒有多久,卻已經(jīng)在帶畢業(yè)班的年輕女教師,就是在這樣一個平凡而又有些特殊的場合下,如此不合時宜得驀然闖入了他們的世界。
“哎?葉老師,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我們怎么會那么做?那還是人嗎?”
“就是,葉老師你對我們都這么好,我們怎么能如此忘恩負義?”
“是啊,葉老師,到時候誰要是敢賴在您的身上,我第一個就不會輕饒了他!”
眾人七嘴八舌,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到最后,也只能看到他們的嘴唇在一張一合地上下翻動著,卻聽不大清楚他們究竟都在說些什么。
但是從他們望向葉鈺瑩的眼神中,并不難看出對于這位年輕的女教師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和愛戴。
現(xiàn)實中,真得還會有如此受學(xué)生歡迎和擁戴的老師嗎?
聽人說,那是似乎是只有父輩們的那個時代,才會存在的事情。
“啊,對對,葉老師說得對,瞅瞅你們剛才那像個什么樣子?形象啊形象,要注意形象,懂嗎?葉老師平時是怎么教你們的?看什么看?說得就是你!”
之前那名鬼叫得最兇的男生,卻在此時如此不知死活地扒著另一名男生的肩膀又突然冒了出來,用手指著周圍那一圈學(xué)生,大聲訓(xùn)斥著。
當(dāng)然,至于后果,只聽那背后不時傳來的慘叫聲,他的下場自然是不言而喻……
“哎?葉老師,咱們這還是要回學(xué)校去嗎?看這樣子,你說這要是萬一咱們走到一半的時候,這雨突然下起來了,該怎么辦?。俊比~鈺瑩身邊的一男生,走著走著,突然想到了一個關(guān)鍵性地問題,扭頭尋問道。
“去去去!一邊去,哪會那么倒霉?就這么幾步路,我警告你啊,你可別這么烏鴉嘴。再說了,就即便是真得下起來了,我還就不信它能下多大了?!?p> 還不待葉鈺瑩親自回答,就已經(jīng)被隊伍中另一名男生將話頭給接了過去。
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苦笑,抬頭思索間,果然如那男生之前所擔(dān)心地那樣,伴隨著又一道閃電和悶雷,天際邊逐漸飄起了淋汾的雨滴。
不過好在此時的雨勢并不是很大,但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哈哈,下了下了,終于下了,好涼快??!咯咯……”
相較于男生的理性思維,大多數(shù)的女生都還是充滿樂觀,心思單純的,感受到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傳來得絲絲冰涼,立即便興奮地歡呼雀躍,彼此間毫無形象地瘋狂嬉鬧起來。
戰(zhàn)況很快便波及到了男生隊伍當(dāng)中,或許是被周圍那充斥著青春氣息的氛圍所帶動,一向矜持的葉鈺瑩非但沒有阻止他們的胡鬧,卻一反常態(tài)得竟然也加入了他們的戰(zhàn)團。
“轟隆隆———!”
又是一道悶雷由遠及近響徹而來,這下,前一刻尚還處于歡樂之中的眾人,卻是終于意識到了自己接下來將要面對的境況。
伴隨著從天際邊不斷傳來得轟鳴聲,雨勢也是越下越大,擁擠的隊伍之中,有幾個身材高大的男生忍不住紛紛扭過身來,瞅向了走在隊伍最后面。
就是他們,不久前面還曾當(dāng)著眾多人的面,賭咒發(fā)誓,甚至肆無忌憚地嘲諷過他傻帽缺心眼的幾個人,此刻的表情,一個個的就跟生吞了只活蒼蠅般精彩。
“好了好了同學(xué)們,大家都靜一靜,靜一靜啦,聽我說!既然雨已經(jīng)下大了,那我們就不用再回學(xué)校集合了。
現(xiàn)在我宣布就地解散,大家趕緊回家,不要再別的地方停留。
車子還停放在學(xué)校的同學(xué)也是一樣,都坐公交或者打車回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嗎?”
被驚雷嚇了一跳,葉鈺瑩終于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掃視了眼前后已經(jīng)嚴重變得走形的隊伍,立刻扯著嗓子大聲呼喝著囑咐道。
“哦,耶!葉老師萬歲,您真是太好了?!?p> “葉老師我愛死你了!”
“葉老師再見!”
內(nèi)心早就已經(jīng)變得有些焦躁不安分,正琢磨著要如何脫離隊伍的學(xué)生們,一聽葉鈺瑩宣布就地解散,原本還亂糟糟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短暫的沉寂之后,又猛然變得更加混亂,紛紛猶如脫韁的野馬一般,頃刻間鳥作獸散,不見了蹤影。
“再…見…”
葉鈺瑩看著周圍空蕩蕩的廣場,一時間有些發(fā)懵,原地轉(zhuǎn)了個圈,迷茫得眼神似乎仍舊沒有反過來現(xiàn)在的境況。
想想之前還被眾人如眾星捧月般的簇擁其中,可轉(zhuǎn)瞬間就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一個了,這樣是不是也太凄慘了點?
哼,之前說得好聽,這群沒良心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們!
“哎?那個楊帆,你先等等再走,我有事找你?!?p> 聽到那在睡夢中不知道默念了個夜晚,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時,齊航的內(nèi)心深處仿佛就像是被什么東西觸動了似的,不禁莫名輕顫。
那道紫色的身影,這才剛剛走到影劇院門前的路口處,此時正準(zhǔn)備等著過馬路到前面的站點打車,便聽到葉鈺瑩突然間莫名地呼喚。
雖然并不清楚,自己的班主任在這個時候叫住自己,究竟會是什么事情,但是楊帆幾乎是連想也沒想,旋即轉(zhuǎn)過身去,有些納悶地按照原路,蹦蹦跳跳著來到了葉鈺瑩的身邊,宛如一只精靈,顯得十分輕盈。
“葉老師,您找我到底什么事???”楊帆面帶微笑,忽閃著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對面亭亭而立,卻更加帶著幾分成熟風(fēng)韻的葉鈺瑩,大大咧咧地出聲詢問道。
“呃,咳嗯,其實是這樣的,你看現(xiàn)在雨下得也不是特別的大,而且你一個人回去路上也不太安全,我有些不大放心,不如就讓齊航送你回去吧,覺得怎么樣?他有傘?!?p> 聽到詢問,葉鈺瑩先是掃了不遠處的齊航一眼,這才轉(zhuǎn)過頭來略有些歉然地向著對面的楊帆征詢著她的意見。
“……”
楊帆聽得不禁一愣,微微皺了鄒眉頭,出現(xiàn)了短暫的沉默,猶豫著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啊,這個……我想就不用了吧?我還是自己打車回家吧,那樣也方便一點?!?p> “我,我看還是算了吧?!?p> 良久,正在耐心地等待著楊帆回應(yīng)的葉鈺瑩,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會如此默契地異口同聲,均表示拒絕了。
楊帆的反應(yīng)倒是本就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然而令她想不明白的是,齊航為什么會突然提出拒絕?
“哼!是啊是啊,葉老師,你都看到了吧?像這種沒有紳士風(fēng)度的男生,就算是你真得不太放心我的人身安全,也用不著讓他來送我吧?
你看他那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又沒一點男生應(yīng)有的擔(dān)當(dāng),開什么玩笑?
要是不出什么事情還好,可要是萬一真遇到了色狼,到底是他保護我,還是我保護他???搞不好就直接丟下我,獨自逃命去了,別逗了?!?p> 狠狠地瞪了齊航一眼,楊帆顯然是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家伙,竟然也又膽量敢當(dāng)面拒絕自己了?向來圣潔高傲的楊帆怎么能夠忍受這種侮辱?
就即便是要拒絕,那也應(yīng)該是由自己提出才是,哪里輪得到他?
越想越是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的楊帆,忍不住心中更加地感到憤懣。
“這個……瘦弱是瘦弱了些,但好歹也是個男生啊,就這么著吧,再不走這雨馬上可就要下大了,倒時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葉鈺瑩有些尷尬,雖然楊帆的那些話,并不是沖著她來的,但是誰讓這個提議,是她提出的呢?不過到了現(xiàn)在,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撐下去了。
“就他?也算是個男生???連男生最起碼應(yīng)該有得責(zé)任心與擔(dān)當(dāng)都沒有?!?p> 對于葉鈺瑩的這個提議,楊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與接受的,更何況齊航已經(jīng)令得她感到極度地不爽了。
平日里作為同桌,被莫名其妙地安排坐在這種純**絲的身邊,就已經(jīng)夠憋屈和難受的了,這次竟然還要和他共撐一把傘,來個雨中漫步?
如果被班里的那幫好事的家伙們知道了,豈不是要被他們更加地恥笑而無地自容?
不行!絕對的不行!我說這葉老師的腦子該不會真得是進水了吧,以前也沒怎么得罪過她啊,怎么總是和我過不去呢?如此沒人性的事情竟然也想得出來,遭雷劈的!
“瞧你說的,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再抱怨了,那,就當(dāng)做是陪我好了?!比~鈺瑩連哄帶騙地繼續(xù)游說道。
“這……那好吧……不過可是先說好了啊,我是看在老師您的面子上才答應(yīng)的。不過話說回來,他的雨傘那么小,恐怕容不下我們?nèi)齻€人吧?”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即使楊帆心中再怎么千不甘萬不愿,也只得無可奈何得暫且答應(yīng)了下來,但仍舊有些不甘心地再次提出了質(zhì)疑。
聽到楊帆果真答應(yīng)了葉鈺瑩的提議,齊航的眼角也終于是不自覺地跳了幾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用眼神充滿疑惑地望向了一旁的身影。
這還是齊航自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鄭重其事的,也是第一次發(fā)自肺腑地想要去感激的一名老師。
塵封已久的心靈,似乎在不知不覺間有些動搖,竟然出現(xiàn)了一絲冰融的跡象。
第2章雨傘下的曖昧
從心理學(xué)的角度來講,人類的任何行為舉止都存在著一定的目的性,包括有意識的,或者無意識的。
所以齊航至今仍舊有些想不明白,葉鈺瑩這樣做究竟會是何種用意,是想要巴結(jié)討好自己,還是另有所圖?
可是自己一個外表看上去純正的,不能再純正的屌絲,雖然是極品的,但又能有什么好值得被她利用而如此費盡心機的呢?
那就是在戲耍自己,是想要看自己的笑話取樂嗎?這種事情倒是也并不少見。
可即便真得是如此,齊航也是心甘情愿的,因為那正是他一直以來都夢寐以求,卻終究無法實現(xiàn)的幻想罷了。
反正自己也早已經(jīng)被人家諷刺挖苦,嘲笑慣了,還會在乎這一次嗎?
而至于最單純的只是為自己好,想要通過實際行動來感動或者幫助自己,奉勸自己從此奮發(fā)圖強,改變命運,爭取將來長大了做一個對社會和國家有用的棟梁之才,齊航卻是干脆徹底,也壓根就沒有往這方面去想過。
因為那未免也有些太不現(xiàn)實了,齊航實在是無法相信,在現(xiàn)如今這個如此浮夸的年代,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一種人,安然地存活著。
與其那樣,倒不如多多關(guān)心一下班里的那些所謂的尖子生,以及優(yōu)秀干部之類的,如此還能為自己的班級多增添幾個考上名牌大學(xué)的希望,到時候豐厚的獎金和特級教師的榮譽自然能夠羨煞旁人,何樂而不為?
所以說,又何必在自己一個根本就扶不起來的**絲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呢?
既然想不明白,齊航倒是也沒有過多的去糾纏這些,搖了搖頭將這個有些復(fù)雜的問題甩了出去。
反正任何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是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自己又何需著急?
“這個嘛,我想應(yīng)該是沒有關(guān)系的。老師的家離這里并不是很遠,前面走幾步就到了,到時候就只剩下你們兩個人了,剛好合適?!毕肓讼?,葉鈺瑩鼓勵地望著齊航的方向,只得如此解釋道。
聽到葉鈺瑩說她一會兒便會離去,心情沉重的楊帆這才略微好過了一些,也就不再多言,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她的提議。
不過心中卻是暗暗打定了主意,只要到時候葉鈺瑩一離開,自己也就算是徹底地解脫了。
齊航哪里會知道楊帆此時心中所想?只是再見到楊帆終于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下來之后,只感覺體內(nèi)的一股氣血自足底直沖頂門,有些眩暈,幸福的味道。
終于能如愿以償?shù)煤托膬x已久的女生單獨相處了,雖然這并不能算作兩人之間正式的約會,但是能同時委身于同一把雨傘之下,倒也充滿著浪漫氣息,惹人遐想。
回望高中這三年來,在齊航內(nèi)心深處的某個殘破不堪的角落里,一直以來都隱藏著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而現(xiàn)在,那個有些虛無縹緲,根本就不可能實現(xiàn)的美麗幻想,卻即將再下一刻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似幻似真,一切都充滿了不可思議。
行進間,齊航就如同一只吊線的木頭般,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識。
盡管已經(jīng)在很努力地刻意避免,但依舊會在不經(jīng)意間,彼此的臂膀又再一次十分尷尬地邂逅在一起。
不斷從撞擊處傳來的柔軟以及悠悠劃過鼻尖的芬芳,無不在刺激,侵蝕著他的每一根官能神經(jīng),不由得,氣息也顯得更加地凌亂與急促。
那股源自于內(nèi)心深處的莫名感覺很是奇妙,有些原始,卻很純粹,不含絲毫雜質(zhì),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舒暢。
有些享受得輕輕閉上了眼睛,沉醉其中,癡迷地回味著。
恍惚中,只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肺腑處也變得越加火辣,并逐漸蔓延至全身……
齊航并不知曉楊帆此時又是一種怎樣的心境,是否會因此而更加地鄙視,甚至厭惡自己,但這都已經(jīng)不再是那么重要了。
因為他心中十分的清楚,這,很可能就是他和楊帆之間的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能夠如此近距離單獨接觸的機會。
就像兩條交叉在一起的拋物線,可能起點相同,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終究只能按照各自不同的人生軌跡向著終點滑落……
從此,再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齊航甚至都沒有勇氣別過頭去偷偷地瞄上一眼,那張近在咫尺,曾經(jīng)在夢中勾勒了無數(shù)次的美麗容顏。
夢,這一切終究都只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境罷了,就依如自己每次都會在凌晨時分突然間莫名地驚醒。
夢醒后,就只剩下無限的空虛和悔恨……
可是這次的夢,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很特別,但究竟是哪里不同,卻又無從說起。
只是依稀記得,那夢里的雨,是紫顏色的。
對,就是那種淡淡的紫色,很漂亮,就如同他身上經(jīng)常穿得那件紫色連衣長裙,高貴而不失典雅,清新而超凡脫俗。
“喂,拜托你能不能把傘多往我這邊一點?。咳思沂桥貌缓??怎么一點紳士風(fēng)度都沒有?
都不懂得照顧一下,害得我半邊裙子都濕了,真是的,后悔死了!怪不得沒有人會喜歡你?!?p> 其實按照本意,如果可能的話,楊帆是打心眼里并不太愿意和班里這個出名的廢物多說一句話的,更不想與他產(chǎn)生什么交集。
對,沒錯,就是廢物。
就即便是一個**絲,但是在班里絕大多數(shù)人的眼中,那也只能算是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廢物**絲。
膽小,懦弱,沒有主見,就好比是一坨狗屎。
齊航應(yīng)該感到慶幸,至少對于狗屎,是沒有多少人愿意輕易上前去踩上一腳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雨勢竟也變得越下越大,直到此刻,赫然已經(jīng)演變成了傾盆大雨般傾瀉而下。
而原本早就已經(jīng)在心中做好了打算的楊帆,卻根本沒有勇氣依照原定計劃,沖出這把并不算太大,但勉強還算能帶給她一點安全感的港灣。
“???哦,哦!”
如果真心地喜歡上了一個人,尤其是對于自己已經(jīng)心儀了很久的女生,那么對于她的一切,甚至是包括聲音,都是會變得極其敏感的。
無論對方身在何處,無論自己處于一種怎樣的境地,都會在第一時間尋找到對方的身影,并根據(jù)當(dāng)時的情況作出最為恰當(dāng)?shù)姆磻?yīng)。
回過神來的齊航并沒有如同大多數(shù)人那樣,擺出一副十分委屈的可憐相,以此來博得對方的同情接著乞求諒解,或者試圖向她解釋什么。
只是將手中的雨傘,悄無聲息地完全遞到了楊帆的面前,為她遮風(fēng)擋雨。
而他自己呢?
卻是全然不顧那被暴雨侵襲得,也同樣已經(jīng)濕透了半邊的身子,更是徹底地暴露在了肆虐的狂風(fēng)暴雨之中。
然而,暗自懊惱悔恨的楊帆,卻是依然還在那里自憐自艾地訴說并埋怨著這該死的鬼天氣,以及對之前所做出的那個莫名其妙的愚蠢決定,感到無比傷心難過的同時。
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曾想過,此刻,正是在她的身邊,那個一直以來都被她所忽略,毫不起眼的瘦弱身影,卻在心甘情愿地將自己置身于狂風(fēng)暴雨之中,為她遮風(fēng)擋雨。
“那個,干脆讓我來打吧,真是的?!?p> 毫無意外,刻意選擇將這種無謂的舉動忽略,顯然并不領(lǐng)情的楊帆,又提出了更加過分的要求,仿佛齊航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經(jīng)地義,理所應(yīng)當(dāng)。
不容齊航出聲拒絕,便已然十分霸道而強勢地將自己的手臂徑自伸了出去,兩相交織,纏繞在一起,直接探向了雨傘的把手位置……
被雨水澆灌得微微有些冰涼的肌膚,觸碰的一剎那,那種光滑細膩,猶如羊脂玉般,又仿佛觸電似得異樣感受,直令得齊航整個身體,竟然都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
“……”
就這么有些呆傻地愣在原地,良久沒有反應(yīng)。
木然地跟隨著走了一段,不過因為雨傘的高度和角度問題,所以齊航只得有些委屈地彎著腰身,緊緊地跟隨著楊帆的步伐前行。
卻沒有注意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越來越近,而氣氛,也顯得更加曖昧。
“啪——!”
終于,后知后覺的楊帆直到耳邊響起了濃重的喘息聲,溫?zé)岫錆M著男性氣息的瘙癢傳來,盡數(shù)沖擊在自己脖頸處的敏感區(qū)域時,方才猛然醒悟。
如同大多數(shù)受到色狼侵犯時的女性一樣,不出所料的,楊帆的第一個動作,便是條件反射似的,幾乎連想也沒想,旋即羞憤欲絕地杏眼圓睜,扭過身狠狠地賞賜了齊航一個大大的嘴巴,以此來宣泄憤怒和掩飾內(nèi)心深處的那份慌亂。
“呃,啊?那個,對不起,我看,還,還是由我來吧,你打得有些低了,這樣的話,我得彎著腰身,而且那樣你也挺累得,所以……”
齊航明顯是被楊帆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徹底地打懵了,好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雖然也感覺之前的那一巴掌打得有些冤,但情知自己理虧的齊航,也只能羞愧地低著頭不敢多言,活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鴕鳥。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極度尷尬的境地,有些詭異,又令人感到窒息。
“哼,誰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不過這次就算了,以后不許你離我這么近,聽到了嗎?”
從慌亂中漸漸平復(fù)下來的楊帆,聽到齊航的解釋,不由冷笑著反唇相機。
而隨著她內(nèi)心深處的那股羞憤淡去,取而代之的卻是另外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異樣。
第3章煙雨朦朧
“哼!”
楊帆輕咬著嘴唇,光潔柔嫩的俏臉上浮起一抹紅霞,旋即羞怯地嬌聲輕啐著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仍舊有些茫然,表現(xiàn)得手足無措的齊航張了張嘴,訥訥地支吾著,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卻始終沒有開口。
“嘀嘀——”
突兀而急促的鳴笛聲從街道的盡頭處傳來,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寧靜。
抬眼望去,赫然是一輛黑色豪華型的奔馳S65AMG,此刻正緩緩地穿過雨幕,向著這邊駛來。
齊航的目光緊緊地鎖定著那輛,既熟悉而又有些感到陌生的車影,神情間竟莫名地閃現(xiàn)出些許黯然,轉(zhuǎn)瞬即逝。
黑暗之中,唯有那絲淡淡的苦澀滋味,以及圍繞在身邊冰涼的芬芳,不禁納入肺腑,迷戀而貪婪。
“哧——”
沒有絲毫的意外,那輛黑色的奔馳S65AMG,在周圍路人滿是期待與羨嫉的眼神中,卻是最終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街道的邊沿處,齊航與楊帆二人的面前。
視線交匯處,漆黑而閃亮的車門,卻是并沒有如之前所想象得那樣,第一時間便被推開,倒是讓不少由此心生好奇,戀戀不舍得準(zhǔn)備駐足觀望的八卦之人,頓時失望不已。
微微地瞇起眼睛,透過前排側(cè)面的車窗玻璃,齊航只是能夠依稀地看到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魁梧男子,嘴唇蠕動,干澀地輕抿著。
“喀嚓。”
“嘭嘭?!?p> 良久,直到那愈加狂暴的瓢潑瞬間傾盆而下,徹底得將周圍那些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悉數(shù)撲滅的時候,那輛一直停留在原地,不曾動彈過的黑色奔馳,也終于不甘寂寞地發(fā)出了連串的聲響。
先前齊航看到的,那兩個位于前排正負駕駛位置,看似保鏢模樣的魁梧男子率先走下車來,待得在周圍滿是警惕得一番查探之后,這才躬身小心翼翼地來到后門處,訓(xùn)練有素地一邊拉開車門,一邊神情恭敬而凝神戒備著。
楊興隆緩緩地直起腰身,對于周圍這復(fù)雜的環(huán)境并沒有多加理會,目光似炬,直直地射向了對面的齊航與楊帆二人。
呼吸停滯,再次領(lǐng)會到了對面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那猶如實質(zhì)般的無形壓力瞬間襲來,頓時令得齊航的大腦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待回過神來,不禁驚覺額間已然冷汗涔涔。
目光偏移,逐漸變得輕柔,和緩了許多。
“帆帆,你沒事吧?你看看你,怎么也不舍得打個車回去?都濕透了,走,趕緊跟我回家換身衣服去,可千萬別感冒了,要不然爸爸會心疼的?!?p> “家?對啊,是該回家了,可是自己,還有家嗎?”
由始至終,都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冷眼旁觀得如同一個局外人似的楊帆,突然從對方的口中聽到“家”這個陌生而又充滿諷刺意味的字眼,不由呢喃著搖了搖頭。
極力地控制著那猛然涌上鼻尖的酸楚,以及心中泛起的絲絲苦澀,無言以對,耳邊仿佛依舊回蕩著之前楊帆低聲呢喃的話語,雖然并不再似從前那般犀利令人傷痛,卻更加地宛如刀絞。
楊興隆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也終究無法取得女兒的諒解,回憶起以往因為貪婪,而被金錢蒙蔽了雙眼所犯下的種種過失,便充滿了無限的悔恨。
但一切,都明白得太遲了,大錯已經(jīng)鑄成,縱使有再多的金錢,也依然無力挽回。
頹然地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手下將楊帆帶到車上去,轉(zhuǎn)身望向了一旁的齊航,沉默不語。
此刻,已然轉(zhuǎn)過身去準(zhǔn)備上車的楊帆,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之前還流露出一副木訥,甚至是有些呆傻模樣的齊航,卻像是瞬間換了個人似的,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怯懦。
伸手從保鏢的手中接過遞來的雪茄,狠狠得深吸了一口,只感覺胸腔處火辣辣得一片灼熱,不斷刺激著自己的神經(jīng),這才勉強好過一點。
“你想反悔?”
良久,楊興隆忽然對著空氣緩緩開口,似是在吶吶自語。
“今天只不過是個意外,而且再過不久,馬上就要面臨畢業(yè),也許,以后都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p> “呵,那可不一定哦?!睂⑹种械某槭O碌难┣呀唤o身邊的保鏢,楊興隆淡笑道。
“什么意思?”
不解地抬起頭來,正視著楊興隆的眼睛,齊航感到自己的心,似乎在輕顫著。
“沒什么,只是忽然發(fā)覺自己似乎是做錯了一些事情,想要彌補,希望還不是太晚。
所以,我改變主意了,從現(xiàn)在開始,咱們之前的約定取消,而你唯一需要做得就是幫助她從以往的那段心理陰影中,順利而徹底地解脫出來。
記??!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但前提是千萬不能讓她再受到第二次傷害,否則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里是五十萬,原本就是你應(yīng)得的,拿著吧,我知道你目前很需要這筆錢,就當(dāng)做是你的活動經(jīng)費,如果不夠,到時候再說?!?p> 說著,楊興隆順手將銀行卡遞了過去,根本不容得齊航拒絕,便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
寬廣而漫長的街道上,此時已褪去去了往日的擁擠和喧囂,顯得格外寧靜與祥和,只有雨水不斷地擊打著地面,湊著屬于這個季節(jié)的熱鬧。
凝神靜聽,耳邊不斷傳來雨水撞擊在地面上時,所散發(fā)出的“嘩嘩”的響聲,仿佛一段高雅而激情澎湃的交響樂,值得回味。
煙雨朦朧,齊航那逐漸已經(jīng)開始變得有些模糊,略顯瘦弱的身影久久地佇立在原地,不曾離去。
指尖撫過似乎依然能夠感覺得到還在隱隱作痛,有些火辣辣的臉頰,望著那輛黑色的豪華奔馳轎車漸漸遠去,消失的方向,眼神呆滯而渙散,仿佛沉浸在仍舊歷歷在目的溫馨與陶醉當(dāng)中。
“轟隆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天際間忽然劃過一道光狐,不偏不倚,直直地劈砸向了那道毫無所覺的身影……
“呼,咳咳咳……”
好不容易才返回到家中的齊航,忍不住連連暗叫倒霉,同時也有些納悶,這該死的老天怎么總是和自己過不去?
自己前腳才剛剛回到家中,后腳,那之前還烏云密布,下得好似瓢潑大雨,此刻竟然就已經(jīng)開始煙消云散,逐漸停止了。
這使得原本還在自己的腦子里,十分邪惡地構(gòu)思著趕緊回到家中,以便能夠趕在雨停之前好獨自趴在陽臺上,尋找一下心理平衡,享受點樂趣的愿望又再一次地?zé)o奈落空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么,又是出于一種怎么樣的心理,反正只要一想起自己可以像個上帝似的,站在高處幸災(zāi)樂禍地眼瞅著底下那些個可憐的倒霉鬼,也跟自己同樣變身成落湯雞,在雨中苦苦掙扎時的狼狽模樣,齊航就會感到自己特別的興奮與滿足。
“哎呀,你可算是回來了,把媽都快要擔(dān)心死了。看看你,下得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躲,真是的,都淋壞了吧?家里也沒個雨衣,來,快過來媽給你擦擦,趕緊把濕衣服給脫了,回屋去換身干得,可千萬別感冒了?!?p> 此刻正坐在家中,已經(jīng)等得有些心神不寧,不斷地擔(dān)心著自己兒子的趙柏芝見到齊航終于平安回來,這才將那顆一直高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嘴上一邊充滿慈愛得不住嘮叨著,一邊拿過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的干毛巾,將齊航一把摟在懷里,輕柔得替他擦拭著頭發(fā)上的濕潤。
見到母親手中的動作,一向孝順的齊航卻并沒有拒絕,反而十分順從地彎下了腰身,輕輕地依偎在母親的懷里。
很是幸福地閉上了眼睛,不自覺得,嘴角掛著一絲甜蜜的微笑,享受著這一刻的溫情。
等到擦拭完畢,齊航這才敢掙脫了母親的懷抱,直起腰來一邊脫衣服,一邊向著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房間里煙霧繚繞,到處都彌漫著一股濃重的刺鼻氣味,不由得微微皺了下眉頭,屏住了呼吸。
雖然心中對這些東西特別地反感,卻并沒有想過要出聲埋怨什么,因為齊航心中清楚地知道,母親之所以會這么做,也全都是為了自己好。
只是在路過供桌的時候,趁著母親不注意,隨手拿起了碟子中擺放著那個最大最圓的蘋果,放在嘴邊狠狠地咬了一口,宣泄著自己的不滿情緒。
或許是由于心理的作用,相較而言,齊航總是會感覺被供香過的食物要顯得格外香甜美味,因此特別喜歡趁著母親不注意的時候順手偷吃。
一口咬下,頓時汁水四溢,香氣撲鼻,有種十分特殊的奇妙感覺從肺腑處逐漸彌漫,最后遍布全身。
聽到聲響,趙柏芝猛然發(fā)覺齊航竟又趁著自己不注意,偷吃供桌上的貢品,頓時便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原本慈祥的臉上布滿了焦急與不安。
幾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低喝道:“你怎么不聽話?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要隨便吃供桌上擺放的東西,你就是不聽!來,快給老神靈上柱香,陪個不是?!?p> 說著,不待齊航反應(yīng),就徑自朝著香案正中央處擺放著的壇口,深深地作揖賠罪著念道:“大慈大悲的老神靈啊,我兒子還小,不懂事,你可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啊,我這就讓他給您上柱香,你可一定不要生氣啊?!?p> 被擰著耳朵,跟隨在一側(cè)瞧著自己的母親滿臉虔誠地趴在香案前,神神叨叨地全都是為了自己,齊航也只得遵照她的囑咐,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對著壇口上方的畫像躬身上香,乞求得到寬恕。
見到自己的兒子竟如此聽話懂事,趙柏芝這才深感欣慰地撫摸著齊航的腦袋,讓他回屋睡覺去了。
只是平身躺在床上的齊航,卻不禁總是胡思亂想地難以入眠,直到凌晨時分,才在輾轉(zhuǎn)反側(cè)間堪堪睡去。
第4章香艷的代價
“哼!”
楊帆輕咬著嘴唇,光潔柔嫩的俏臉上浮起一抹紅霞,旋即羞怯地嬌聲輕啐著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仍舊有些茫然,表現(xiàn)得手足無措的齊航張了張嘴,訥訥地支吾著,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卻始終沒有開口。
“嘀嘀——”
突兀而急促的鳴笛聲從街道的盡頭處傳來,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寧靜。
抬眼望去,赫然是一輛黑色豪華型的奔馳S65AMG,此刻正緩緩地穿過雨幕,向著這邊駛來。
齊航的目光緊緊地鎖定著那輛,既熟悉而又有些感到陌生的車影,神情間竟莫名地閃現(xiàn)出些許黯然,轉(zhuǎn)瞬即逝。
黑暗之中,唯有那絲淡淡的苦澀滋味,以及圍繞在身邊冰涼的芬芳,不禁納入肺腑,迷戀而貪婪。
“哧——”
沒有絲毫的意外,那輛黑色的奔馳S65AMG,在周圍路人滿是期待與羨嫉的眼神中,卻是最終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街道的邊沿處,齊航與楊帆二人的面前。
視線交匯處,漆黑而閃亮的車門,卻是并沒有如之前所想象得那樣,第一時間便被推開,倒是讓不少由此心生好奇,戀戀不舍得準(zhǔn)備駐足觀望的八卦之人,頓時失望不已。
微微地瞇起眼睛,透過前排側(cè)面的車窗玻璃,齊航只是能夠依稀地看到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魁梧男子,嘴唇蠕動,干澀地輕抿著。
“喀嚓?!?p> “嘭嘭?!?p> 良久,直到那愈加狂暴的瓢潑瞬間傾盆而下,徹底得將周圍那些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悉數(shù)撲滅的時候,那輛一直停留在原地,不曾動彈過的黑色奔馳,也終于不甘寂寞地發(fā)出了連串的聲響。
先前齊航看到的,那兩個位于前排正負駕駛位置,看似保鏢模樣的魁梧男子率先走下車來,待得在周圍滿是警惕得一番查探之后,這才躬身小心翼翼地來到后門處,訓(xùn)練有素地一邊拉開車門,一邊神情恭敬而凝神戒備著。
楊興隆緩緩地直起腰身,對于周圍這復(fù)雜的環(huán)境并沒有多加理會,目光似炬,直直地射向了對面的齊航與楊帆二人。
呼吸停滯,再次領(lǐng)會到了對面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那猶如實質(zhì)般的無形壓力瞬間襲來,頓時令得齊航的大腦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待回過神來,不禁驚覺額間已然冷汗涔涔。
目光偏移,逐漸變得輕柔,和緩了許多。
“帆帆,你沒事吧?你看看你,怎么也不舍得打個車回去?都濕透了,走,趕緊跟我回家換身衣服去,可千萬別感冒了,要不然爸爸會心疼的?!?p> “家?對啊,是該回家了,可是自己,還有家嗎?”
由始至終,都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冷眼旁觀得如同一個局外人似的楊帆,突然從對方的口中聽到“家”這個陌生而又充滿諷刺意味的字眼,不由呢喃著搖了搖頭。
極力地控制著那猛然涌上鼻尖的酸楚,以及心中泛起的絲絲苦澀,無言以對,耳邊仿佛依舊回蕩著之前楊帆低聲呢喃的話語,雖然并不再似從前那般犀利令人傷痛,卻更加地宛如刀絞。
楊興隆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也終究無法取得女兒的諒解,回憶起以往因為貪婪,而被金錢蒙蔽了雙眼所犯下的種種過失,便充滿了無限的悔恨。
但一切,都明白得太遲了,大錯已經(jīng)鑄成,縱使有再多的金錢,也依然無力挽回。
頹然地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手下將楊帆帶到車上去,轉(zhuǎn)身望向了一旁的齊航,沉默不語。
此刻,已然轉(zhuǎn)過身去準(zhǔn)備上車的楊帆,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之前還流露出一副木訥,甚至是有些呆傻模樣的齊航,卻像是瞬間換了個人似的,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怯懦。
伸手從保鏢的手中接過遞來的雪茄,狠狠得深吸了一口,只感覺胸腔處火辣辣得一片灼熱,不斷刺激著自己的神經(jīng),這才勉強好過一點。
“你想反悔?”
良久,楊興隆忽然對著空氣緩緩開口,似是在吶吶自語。
“今天只不過是個意外,而且再過不久,馬上就要面臨畢業(yè),也許,以后都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p> “呵,那可不一定哦?!睂⑹种械某槭O碌难┣呀唤o身邊的保鏢,楊興隆淡笑道。
“什么意思?”
不解地抬起頭來,正視著楊興隆的眼睛,齊航感到自己的心,似乎在輕顫著。
“沒什么,只是忽然發(fā)覺自己似乎是做錯了一些事情,想要彌補,希望還不是太晚。
所以,我改變主意了,從現(xiàn)在開始,咱們之前的約定取消,而你唯一需要做得就是幫助她從以往的那段心理陰影中,順利而徹底地解脫出來。
記??!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但前提是千萬不能讓她再受到第二次傷害,否則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里是五十萬,原本就是你應(yīng)得的,拿著吧,我知道你目前很需要這筆錢,就當(dāng)做是你的活動經(jīng)費,如果不夠,到時候再說。”
說著,楊興隆順手將銀行卡遞了過去,根本不容得齊航拒絕,便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
寬廣而漫長的街道上,此時已褪去去了往日的擁擠和喧囂,顯得格外寧靜與祥和,只有雨水不斷地擊打著地面,湊著屬于這個季節(jié)的熱鬧。
凝神靜聽,耳邊不斷傳來雨水撞擊在地面上時,所散發(fā)出的“嘩嘩”的響聲,仿佛一段高雅而激情澎湃的交響樂,值得回味。
煙雨朦朧,齊航那逐漸已經(jīng)開始變得有些模糊,略顯瘦弱的身影久久地佇立在原地,不曾離去。
指尖撫過似乎依然能夠感覺得到還在隱隱作痛,有些火辣辣的臉頰,望著那輛黑色的豪華奔馳轎車漸漸遠去,消失的方向,眼神呆滯而渙散,仿佛沉浸在仍舊歷歷在目的溫馨與陶醉當(dāng)中。
“轟隆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天際間忽然劃過一道光狐,不偏不倚,直直地劈砸向了那道毫無所覺的身影……
“呼,咳咳咳……”
好不容易才返回到家中的齊航,忍不住連連暗叫倒霉,同時也有些納悶,這該死的老天怎么總是和自己過不去?
自己前腳才剛剛回到家中,后腳,那之前還烏云密布,下得好似瓢潑大雨,此刻竟然就已經(jīng)開始煙消云散,逐漸停止了。
這使得原本還在自己的腦子里,十分邪惡地構(gòu)思著趕緊回到家中,以便能夠趕在雨停之前好獨自趴在陽臺上,尋找一下心理平衡,享受點樂趣的愿望又再一次地?zé)o奈落空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么,又是出于一種怎么樣的心理,反正只要一想起自己可以像個上帝似的,站在高處幸災(zāi)樂禍地眼瞅著底下那些個可憐的倒霉鬼,也跟自己同樣變身成落湯雞,在雨中苦苦掙扎時的狼狽模樣,齊航就會感到自己特別的興奮與滿足。
“哎呀,你可算是回來了,把媽都快要擔(dān)心死了??纯茨?,下得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躲,真是的,都淋壞了吧?家里也沒個雨衣,來,快過來媽給你擦擦,趕緊把濕衣服給脫了,回屋去換身干得,可千萬別感冒了?!?p> 此刻正坐在家中,已經(jīng)等得有些心神不寧,不斷地擔(dān)心著自己兒子的趙柏芝見到齊航終于平安回來,這才將那顆一直高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嘴上一邊充滿慈愛得不住嘮叨著,一邊拿過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的干毛巾,將齊航一把摟在懷里,輕柔得替他擦拭著頭發(fā)上的濕潤。
見到母親手中的動作,一向孝順的齊航卻并沒有拒絕,反而十分順從地彎下了腰身,輕輕地依偎在母親的懷里。
很是幸福地閉上了眼睛,不自覺得,嘴角掛著一絲甜蜜的微笑,享受著這一刻的溫情。
等到擦拭完畢,齊航這才敢掙脫了母親的懷抱,直起腰來一邊脫衣服,一邊向著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房間里煙霧繚繞,到處都彌漫著一股濃重的刺鼻氣味,不由得微微皺了下眉頭,屏住了呼吸。
雖然心中對這些東西特別地反感,卻并沒有想過要出聲埋怨什么,因為齊航心中清楚地知道,母親之所以會這么做,也全都是為了自己好。
只是在路過供桌的時候,趁著母親不注意,隨手拿起了碟子中擺放著那個最大最圓的蘋果,放在嘴邊狠狠地咬了一口,宣泄著自己的不滿情緒。
或許是由于心理的作用,相較而言,齊航總是會感覺被供香過的食物要顯得格外香甜美味,因此特別喜歡趁著母親不注意的時候順手偷吃。
一口咬下,頓時汁水四溢,香氣撲鼻,有種十分特殊的奇妙感覺從肺腑處逐漸彌漫,最后遍布全身。
聽到聲響,趙柏芝猛然發(fā)覺齊航竟又趁著自己不注意,偷吃供桌上的貢品,頓時便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原本慈祥的臉上布滿了焦急與不安。
幾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低喝道:“你怎么不聽話?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要隨便吃供桌上擺放的東西,你就是不聽!來,快給老神靈上柱香,陪個不是?!?p> 說著,不待齊航反應(yīng),就徑自朝著香案正中央處擺放著的壇口,深深地作揖賠罪著念道:“大慈大悲的老神靈啊,我兒子還小,不懂事,你可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啊,我這就讓他給您上柱香,你可一定不要生氣啊?!?p> 被擰著耳朵,跟隨在一側(cè)瞧著自己的母親滿臉虔誠地趴在香案前,神神叨叨地全都是為了自己,齊航也只得遵照她的囑咐,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對著壇口上方的畫像躬身上香,乞求得到寬恕。
見到自己的兒子竟如此聽話懂事,趙柏芝這才深感欣慰地撫摸著齊航的腦袋,讓他回屋睡覺去了。
只是平身躺在床上的齊航,卻不禁總是胡思亂想地難以入眠,直到凌晨時分,才在輾轉(zhuǎn)反側(cè)間堪堪睡去。
“齊航,楊帆;楊帆,齊航……”
青春萌動的年紀(jì),本就懷揣著一顆躁動不安的心,何況是那些已經(jīng)臨近高考,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必須及時有效地得到釋放,疏解壓力的高三年級,便更加迫切地需要并時刻期待著這么一個契機的出現(xiàn),以此可以盡情地放縱,宣泄著內(nèi)心的積郁。
在這片不大的校園中,往往任何的風(fēng)吹草動,都會頃刻間在各自的班里引起一股軒然大波,并逐漸向著四周鄰近的班級不斷蔓延,擴散開來,直至最后被鬧得沸沸揚揚,盡人皆知。
盡管早有準(zhǔn)備,并興奮不已,但對于一個已經(jīng)漸漸習(xí)慣了孤獨與寂寞的人來說,赫然要面對如此情景,卻還是顯得多少有些始料未及。
也許從來也不曾想過,素來默默無聞,甚至被視為空氣的自己,竟然也能夠享受到如此待遇,在整個班級的矚目下,化作唯一的焦點。
佯裝局促地朝著后排靠窗的位置舉目望去,那里,淡淡的紫色身影此刻正羞紅著臉,手足無措地緊捂著自己的臉頰與耳朵,將頭深深地埋進了懷里,便趴在了課桌之上,輕輕顫抖著。
一切,都盡收眼底,并無暇理會周圍的戲謔與嘈雜,漠然向著自己座位上走去的齊航,不由得微微暗自搖頭嘆息。
因為他心中清楚地知道,那些人,不過都是在跟著瞎起哄,存心想要拿他尋開心,順便等著看自己的笑話罷了,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有人會去當(dāng)真。
但還是要感謝他們,至少,那一刻的自己,體味到了一絲甜蜜與快樂。
良久,教師里依舊不斷地回蕩著這種單調(diào)而整齊的聲音,那由男女聲互相交替著配合所發(fā)出得極賦節(jié)奏感的嬉鬧與呼喊,震耳欲聾。
“你,沒事吧?”
瞧著那趴在桌子上,輕輕顫抖著身體的楊帆,有心想要勸慰,卻終究不知該如何言語。
思來想去地琢磨了良久,終于還是傻傻地吐出了這么一句,看似毫無意義的廢話。
此刻的楊帆,早就已經(jīng)瀕臨崩潰的邊緣,就像是一只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火藥桶,點點星火便會頃刻間引發(fā)一場動蕩,甚至浩劫,造成無可估量的后果。
“拜托你以后不要再隨便跟我說話,別再理我,離我遠一點,好嗎?嗚嗚……”
那令她感到無比厭惡與煩躁的聲音傳入耳中,終于不再顫抖,猛然抬起頭來,瞪著那雙已然泛起了紅光,充斥著怨恨所凝聚而成的晶瑩,劈頭蓋臉地沖著身邊的齊航大聲地咆哮,盡情地宣泄著那不知道孕育了多久的憤怒。
原本嘈雜的教室,逐漸地平靜了下來,全都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地望著那身穿紫色衣裙的少女,旋即低聲得紛紛議論起來。
毫無戀愛經(jīng)驗,根本不懂得那些復(fù)雜的小女生心思的齊航,哪里能夠想到,也始終無法明白,自己,不過是好心得想要安慰,卻為何竟會如此?
再次深情得訥訥注視著楊帆那布滿了淚水的容顏,心灰而失落,輕輕地點了點,淡然地報之以微笑,算是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
心,仍舊在不停地陣陣抽搐著,針刺一般的疼痛感顯得愈加強烈,恍惚中,伴隨著一陣清脆悅耳的和弦鈴聲,原本亂哄哄的教室也終于回歸了該有平靜。
“怎么回事啊你們?亂亂哄哄的像什么樣子?
那個,楊帆,你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開始哭哭啼啼,究竟誰招惹你了?
告訴老師,我來幫你出氣,好了好了,快別再哭了,都變成大花臉了?!?p> 踏著悠揚的旋律,邁著輕快的步伐,似乎今天的心情顯得格外不錯的葉鈺瑩,尚且還沒有走進教室,便已經(jīng)聽見了從自己的班級里面?zhèn)鞒黾怃J的咆哮聲。
由于擔(dān)心出什么事情,立時推門而出,環(huán)視了一圈,便看到已然哭成了淚人的楊帆,獨自在那里低聲地啜泣著。
“報,報告!是,就是齊航他欺負我,嗚嗚。
他,他在你還沒來之前,剛剛還在罵你呢,你可一定不能輕饒他,嗚嗚……”
聽到葉鈺瑩發(fā)問,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的楊帆幾乎是想也沒想,便直直地站起身來,指著身邊的齊航大聲地訴說著他的罪狀。
“嘩——!”
“操!這小子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竟然敢罵劉老師,等著一會兒下課了揍不死他丫的!”
“就是,虧得劉老師對他那么好,沒想到他竟然會是這種人?!?p> “呸!白眼狼。”
“人要臉,樹要皮,沒臉沒皮啥東西!”
……
楊帆的話音未落,便引起了一片嘩然,誰都沒有想到,齊航,這個在這班里一向表現(xiàn)得膽小懦弱的家伙,竟然還有膽量敢在背地里偷偷地罵他心中最為值得尊敬的葉鈺瑩?
這,是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與接受的,紛紛用力地拍著桌子,不斷地大聲指著怒罵著,更有甚者,直接便當(dāng)著葉鈺瑩的面站起身來,舉起了手中的凳子就要向著齊航砸去。
“好了好了,都給我安靜下來,齊航,下課之后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疑惑地望著依舊安然得繼續(xù)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簡直毫無反應(yīng)的齊航,對于楊帆的所說的話,葉鈺瑩也是半信半疑,但是為了盡量地使事態(tài)得到平息,也只得先委屈一下他了。
苦澀地輕抿著嘴唇,齊航并沒有想過要去浪費口舌的解釋什么,也不想過得理會周圍不斷響起的謾罵與侮辱,只是將目光探尋地望向了身邊,那滿是得意與幸災(zāi)樂禍表情的楊帆,眼神逐漸變得有些復(fù)雜。
齊航不知道楊帆她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僅僅是因為想讓自己不再理她?
可自己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了嘛?那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地來誣陷自己?
難道是想讓自己徹底地感到厭惡,怨恨她嗎?
齊航能夠理解楊帆此時的感受,但這并不代表,他會毫無底線的一味選擇接受。
同樣是已經(jīng)被憤怒攪得失去了理智,瞬間將楊興隆的警告拋飛到了九霄云外的齊航,全然顧不得這些,趁著講臺上的葉鈺瑩扭過身去板書的時候,竟瘋狂而大膽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向著桌子底下悄悄地探了過去……
“?。∧?,你竟然敢摸我的大腿?”
正在凝神灌注地做著筆記,絲毫沒有防備的楊帆怎么也不會想到,就是自己一個錯誤的決定,所換來的,卻是如此慘重的代價。
更沒有想到的是,齊航,這個一直被她所看不起的同桌,這次竟然會用如此下流的報復(fù)自己,心中不由得暗暗有些后悔。
“嘖嘖,大腿?呵,這怎么會夠?”
既然已經(jīng)選擇了豁出去,那還有什么好怕的?
就此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的齊航,哪還會懂得什么憐香惜玉?不顧楊帆的哀求與掙扎,細細品味著手掌處傳來的那份嬌嫩與光滑,陶醉其中。
“你,你流氓,色狼,卑鄙,無恥,混蛋,我,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楊帆緊緊地夾著自己的雙腿,一邊拼命扭動著自己的身體,躲閃著齊航不斷侵襲的魔掌,一邊緊咬著牙,羞紅著臉怒罵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發(fā)出那羞人的聲響。
“……”
對于楊帆口中所發(fā)出的,這種毫無半點威懾力的警告,齊航當(dāng)然是自動而果斷地選擇無視。
“你,不要!我,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嘛?啊,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p> 危急時刻,早已經(jīng)亂了方寸,驚慌失措的楊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再一次隱含著熱淚,卻不知那副嬌顏欲泣的模樣,更是令人感到迷醉與銷魂。
……
“哎!算了,其實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p> 齊航緩緩地抽回手掌,輕嘆著望了向正站在講臺上的葉鈺瑩一眼,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終究還是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