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沐婉就來到府門前的馬車旁等兆佳氏。
“格格,您要不進馬車?yán)锏劝??”悅琴看沐婉站著就要睡著了?p> 沐婉猛地睜開眼睛,“嗯?不用,一會兒額娘就來了?!?p> 沐婉因著心理作用,一直沒睡好,這都持續(xù)一個月了,嚴(yán)重睡眠不足。
主仆二人說話的空檔,兆佳氏來了。
“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便逋衩π卸Y。
兆佳氏慈愛地摸摸沐婉的小臉兒,“沐沐,沒休息好嗎?這眼下怎么有些發(fā)黑?”
“額娘,還好啦,可能沒歇息好?!?p> “好吧,一會兒在馬車上好好睡一覺了,到了額娘叫你?!?p> “聽額娘的?!?p> ******
“蘇培盛,把張麒麟叫來?!必范G一夜未歇息,坐在書桌前寫折子。
“嗻?!?p> 張麒麟進來后忙請安,“給主子爺請安,主子爺吉祥?!?p> 胤禛落下最后一筆,把折子合上,“你把這個折子遞給太子,讓他先看看,說爺明天再去找他商議?!?p> “嗻?!?p> “蘇培盛,給爺更衣,跟著爺去一趟潭柘寺?!毙⊙绢^都快一個月休息不好了,越來越憔悴,前幾天得知她今天去潭柘寺,去見一見她吧,反正快要成親了,只要時間不長,也不能算失了禮數(shù)。
“嗻?!敝髯訝攺匾共幻呔褪窍肴ヌ颂惰纤??
罷了,罷了,主子爺就是一個讓人費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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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fù)O隆?p> 兆佳氏看著窩在自己懷里的女兒,心里一片柔軟,一轉(zhuǎn)眼,都這么大了,再有半個多月就要嫁人了。
又過了一會兒,即便兆佳氏不想叫醒沐婉也不行了,常接待二人的小師父已經(jīng)侯在了馬車外。
“沐沐,孩子,我們到了,快醒醒?!?p> “嗯?好,額娘?!便逋褓M力地睜開眼睛。
兆佳氏看沐婉這副模樣笑了笑,“要是知道你這么困,額娘就讓車夫轉(zhuǎn)一圈再回到潭柘寺了?!?p> 沐婉逐漸清醒,“不用,不用,額娘,我已經(jīng)睡飽了?!?p> 也不便讓小師父等太久,兆佳氏幫沐婉插好發(fā)釵,二人就在小師父的指引下來到了了空大師的禪房。
見到了空,兆佳氏忙打招呼,“大師好,又來打擾您了。”
沐婉也跟著行禮。
“夫人嚴(yán)重了,快請坐。”了空起身還了一禮。
“不知夫人前來所為何事?”了空看二人都不說話,只好自己開口問。
兆佳氏不說話是因為不知該如何開口,這要如何問出:我女兒嫁人后會不會受委屈?類似的問題。而沐婉純粹是跟著兆佳氏來的,自然沒什么問的。
兆佳氏聽到了空如此詢問,無奈開口道:“其實也沒什么事,小女過些日子就要出嫁,特來祈福的?!?p> “那不知夫人是誦經(jīng)祈福還是抽簽占吉兇?”
兆佳氏看看沐婉,“還是誦經(jīng)祈福吧?!?p> 說著兆佳氏就要起身去大殿,沐婉忙跟上,“你不喜歡聽誦經(jīng),今天丫頭們也都沒跟來,就在這兒等額娘吧?!庇挚聪蛄丝眨按髱?,可否讓小女打擾您片刻?”
了空捋了捋胡子,“歡迎之至?!?p> 兆佳氏拍拍沐婉的手便出去了。
沐婉重新坐回座位。
胤禛到的時候,看山下有舒舒覺羅家的馬車,便知道沐婉已經(jīng)到了,把韁繩扔給蘇培盛,直奔了空禪房而去。
到了門口,胤禛本打算推門而入,卻不料聽到如此對話:
“貧僧看小施主近期狀態(tài)不佳,這是為何?”
“大師嚴(yán)重了,小女只是沒歇息好?!?p> “哦?是嗎?”
“自然?!?p> “貧僧聽說,皇上把您許給了四貝勒?”
不是說僧侶都兩耳不聞俗事么,消息要不要這么靈通?
大概是沐婉的表情太過明顯,了空笑了笑,“小施主是不是覺得貧僧不該過問俗世之事?”
沐婉雖然沒回答,但眼神已經(jīng)說明一切。
“哈哈哈,小施主,這俗世之事只在耳邊過,不在心中留啊,無論何事,心中沒有一絲波瀾,這才是大悟,而非一開始便不過問啊?!?p> 也就是看開之后又倒回去唄。
這點沐婉倒是認(rèn)同,“是小女失禮了?!便逋裆钚幸欢Y賠罪。
“小施主嚴(yán)重了,貧僧與你可以算得上忘年交,只是你一直對貧僧有所隱瞞。”了空是非常欣賞沐婉身上那股純凈氣質(zhì)的。
沐婉聞此,拿不定了空指的哪方面,“不知大師此話何意?”
“貧僧看你不似俗人,早已看透人世,只是你人為地讓自己融入俗世?!?p> 沐婉沒想到了空連這點都知道,“大師抬舉了,小女實在沒有達到那個高度。”
“看看,小施主又試圖隱瞞了,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既然說得出,便一定是看得真?!?p> 門外的胤禛著實吃了一驚。
沐婉看退無可退,“那便不瞞大師了,小女不敢妄言看透人世,但也有些領(lǐng)悟,之所以又讓自己融進塵世,是因為我要對得起我的家人對得起我的家族。”
說實在的,還是這輩子投個好胎,要不然沒有面包,恐怕整天都想著掙面包了吧。
這也是了空非常欣賞沐婉的一點,知道感恩。
聊到這兒,了空也解了心中疑惑,對門外道:“四爺,您進來吧?!?p> 沐婉慌忙起身,天吶,剛才沒說什么不得了的話吧。
見胤禛進門,沐婉行禮道:“給四貝勒請安,四貝勒吉祥?!?p> 胤禛深深地看沐婉一眼,“起吧?!?p> 了空很識趣地出門了。
沐婉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胤禛都到離沐婉兩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抬起頭來?!?p> 沐婉微微抬頭,又低了下去。
胤禛伸手抬起沐婉的下巴,“爺有那么可怕嗎?讓你不敢抬頭,嗯?”
被迫直視,“不......不可怕,我,奴婢只是......只是有些緊張。”
胤禛盯著沐婉的眼睛,這雙眼睛說純粹也純粹,說深邃也深邃,自己竟然看不懂,“哦?是嘛,剛才爺可是聽說你看透人世?”
該來的還是來了,“四貝勒嚴(yán)重了,是也不是?!?p> 胤禛放下手,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怎么個是也不是法?”
“奴婢沒有達到了空.......了空大師說的境界,還是俗人一個?!?p> 胤禛看小丫頭眼神有些閃躲,眼下的青黑連脂粉都遮不住了,不由得放輕聲音道:“嫁給爺真的讓你寢食難安?”
此話一出,沐婉連忙否認(rèn),“不,絕無此事。”就算有,這再過半個多月就要成親了,我是瘋了才提前給自己挖墳?zāi)埂?p> “那你看著爺?shù)难劬υ僬f一次?!必范G竟像個小孩子一般,執(zhí)拗地要個明確答案。
沐婉看著胤禛的眼睛道:“奴婢嫁給爺是心甘情愿的?!?p> 沐婉啊沐婉,你墮落了,向權(quán)力低頭了。
胤禛從那雙眼睛中實在看不出真假,但聽到這話,從心底里松了一口氣,“以后爺會對你好的?!弊屇阆裨谑媸嬗X羅家一樣開心。
說完,胤禛便離開了,留沐婉站在原地。
柒落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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