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堪比九牛
天色愈發(fā)黑暗,寒風(fēng)也在呼呼的響,聽起來就像是什么野獸在嚎叫一樣。這一處低矮又幽長的山洞成了暫時的安全之地,最起碼不會被外面嘶嚎的‘野獸’吃掉。
宇文玠一直靠坐在那里,身上包裹著兩層披風(fēng),白牡嶸又把自己的披肩以及厚重暖和的圍巾給了他。他似乎真的挺怕冷的,裹了那么厚重,也沒有覺得熱。
不過,他臉上的浮腫卻是好了許多,可能是這里沒有那么熱,溫度一直都保持同一個模樣,而白牡嶸又不時的給他的臉降降溫,所以才會恢復(fù)的這么快。
看他不再鬧騰,而且眼睛也閉上了的樣子,白牡嶸松開了手??磥?,往時這小屁孩兒連覺也睡不好,不過也是,渾身上下癢的難受又不能抓,擱誰誰都睡不著。
厚重的衣服給了他,白牡嶸不免覺得有些冷。她的意志是頑強的,但身體卻十分懼冷,無法,她站起身,決定活動活動,免得感冒。
又看了一眼宇文玠,他沒什么動靜,蓋在他身上的衣服總是不能拿下來。到底還是個小屁孩兒,精神力干不過身體,也就任由他去了。
白牡嶸環(huán)視了一圈,黑乎乎的,她的目力倒是有所不及。不過,她卻覺得自己的目力比之以前強了許多,在這種夜色之中雖不能說十分清楚,但朦朦朧朧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往深處走,石頭散著寒冷以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兒,估摸著這地兒有野獸居住過,所以氣味兒才會這么難聞。
終于走到了最里頭,低矮的連直腰都不能,這山洞就不是個兩頭通的地兒,出入口只有那一個,若是真有人或是什么野獸跑來,她和宇文玠就得被堵在里頭,還真是危險著呢。
轉(zhuǎn)了一大圈,白牡嶸又走了回去,朦朦朧朧中,瞧見宇文玠還靠在那里,還真睡著了。
他全身上下包裹的只露出一張臉來,走到他面前蹲下,白牡嶸伸手在他臉上摸了摸,雖說沒有很徹底的消腫,但摸著好多了。
席地而坐,聽著外頭的動靜,看樣子只能等天明時再行動了。
也難說這外面情況如何了,即便再有人絆著,應(yīng)當(dāng)也會發(fā)現(xiàn)后頭斷崖雪崩了。那么多駐兵,找人卻那么費勁兒么?
一時之間,真是難以搞清楚其中內(nèi)情,但看宇文玠的模樣,他并不是很焦急,看來發(fā)生這種事也沒什么大驚小怪的啊。
不由得有些犯困,但很冷,卻是讓她也恢復(fù)了些精神。試探著蘇昀曾說過的調(diào)動內(nèi)息,這樣能使丹田之氣更為穩(wěn)固,從而在身體四周游動,這樣身體也不會冷。
閉上眼睛,不過片刻,倒是有了些效用,還真是不覺得那么冷了。
看來,真正的武功高手,即便赤身裸體于冰天雪地之中也不會死,最多將外皮凍得個剝離,但總是不會死的。
就在迷迷糊糊間,猛地聽到響動,她下一刻就睜開了眼睛,只見宇文玠坐直了身體,距離她不過二十幾公分,而且正在不眨眼的盯著她。
四目相對半晌,白牡嶸松了口氣,“你睡醒了。覺得怎么樣了,還癢不癢?”
宇文玠看著她,“你的功夫是跟蘇昀學(xué)的?不過短短幾個月,卻是一日千里?!钡降资撬趋狼迤?,進步叫他也十分驚奇。
“這你都知道?”白牡嶸卻是稀奇了,看那蘇昀的樣子,總是不能自己跑去和宇文玠交代了這些事兒。
“本王的功夫便是蘇昀教授,當(dāng)然了,也不過三年罷了。而且,只有姜家的秘藥才有如此功效,讓人的經(jīng)脈以最快的速度被打通?!庇钗墨d自然了解,因為最初他吃的也是一樣的秘藥。
“姜家?蘇昀不是你的人么?!彪m然不知蘇昀當(dāng)初犯了什么錯,才會落到看后門的下場。
“你還真是不學(xué)無術(shù),嫁到大梁之前,你就沒打聽一下未來丈夫是什么樣的人?”宇文玠覺得她實在是沒將這婚事當(dāng)回事兒。當(dāng)然了,他也沒當(dāng)回事兒。只不過如今知道她不甚在意,卻忽然覺得心氣不平。
“我一定要知道么?這些日子我接收的信息已經(jīng)超量了,哪有時間打聽那么多?!卑啄祹V隨便搪塞,這皇城權(quán)貴多如牛毛,她要是把所有人都打聽一遍,腦細胞得統(tǒng)統(tǒng)剿滅。
“姜家便是本王母妃的母族,十年前,舅舅戰(zhàn)死沙場后,姜家無后人,遣散了仆人,便也沒落了。”宇文玠給她解釋,倒也算是難得的耐心了。
白牡嶸眨了眨眼睛,原來如此,他母妃也是出身將門。但,看來人丁真是凋零,這般就沒落了。
“將門秘藥,秘方難尋,所以我的進步才這么快。你因此而看穿,倒也不足為奇。”白牡嶸搖搖頭,還以為是蘇昀自己去招了呢。
“但也不能不說是你資質(zhì)過人,本王也連續(xù)吃了三顆藥才成事。”她的確很讓人驚訝,奈何是個女子。若是個男人,沒準(zhǔn)兒也能有一番成就。
聽他說的話,白牡嶸卻覺得這并非好事。聯(lián)想到蘇昀給她吃藥那日自己的反應(yīng),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后腰處。那里曾挖出一顆痋蟲來,自從吃了藥開始練功后,后腰處倒是不再讓自己不適了。
但莫名的,她忽然覺得自己后腰癢痛發(fā)作,忍不住想要抓一抓。
就在這時,兩個人同時聽到一些不同于寒風(fēng)的聲響從山洞外傳來。
視線一致的看出去,雖是什么都沒看到,卻發(fā)覺那聲音好像越來越近。
白牡嶸當(dāng)機立斷,快速起身,同時把蓋在宇文玠身上的披風(fēng)扯下來甩到自己身上,“來人不知是誰,咱倆還是先躲起來吧?!闭f著,她扯著他也站起身,然后快速的朝著山洞里退。
雖說往外走是條更好的出路,但鬼知道外面有幾路人馬,還是先躲著為宜。
宇文玠隨著她往山洞里退,他行走之時已不再僵硬,完全能夠自己行動。但白牡嶸扯著他不放,手如同黏在他披風(fēng)上了似得,他也就只得跟著她走了。
因為剛剛摸過一遍地形,白牡嶸拽著他一直走到了山洞的最深處,那里低矮且石頭雜亂。她扯著宇文玠登上一塊畸石,后面就有一塊空隙,兩個人正好翻過石頭落在了下面。
“不許出聲,不然我就把你扔了自己跑路?!毕胍膊幌氲耐{,倒是忘了之前她還覺得宇文玠知道這里的地形,仰仗他走出這里呢。
宇文玠被她塞進了角落里,實不是他軟弱可欺,而是她氣勢堪比九牛。
就在兩人穩(wěn)固了身體,就聽得有人進了山洞,下一刻,有人說話的聲音響起,“這里有一條圍巾,看來剛剛有人來過這兒?!?p> 白牡嶸一聽,就立即扭頭看向宇文玠,之前圍在他脖子上的圍巾果然不見了。
伸出兩指欲插瞎他的眼睛,宇文玠也在瞬間抬起手用兩指夾住了她的手腕。
見此,白牡嶸不由皺眉,手上用勁兒,他也隨之用勁兒。
第一次以真正的力量相搏,兩個人卻是超乎尋常的勢均力敵。他兩根手指修長而有力,盡管還有些微微浮腫,卻根本不礙他發(fā)力。夾著白牡嶸的手腕,他看起來十分輕松,又覺得她手腕很細,他兩指夾住綽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