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阮家人起得更早了,加了肉類和土豆等食物的螺螄賣得很好。
當然,看著阮家生意紅火跟風做這營生的也有幾家,但都以不良的口碑結束。
最開始,阮家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還是某天在出攤的時候,幾個食客在談論。
“老板,還是你們家的螺螄好吃啊?!标犖楹蠓脚抨牭鹊脽o聊的小伙子感嘆道,說完還吧唧吧唧嘴,看起來甚是有趣。
“哈哈,不好吃哪能讓各位照顧啊?!比钸h回道。
“本以為這吃食應該挺簡單的,還想著有空自己去河里摸了自己做呢,哪里知道……不簡單啊不簡單?!?p> “呵呵,這位客人倒是有趣。您都在我家買了好一陣子了,怎么現(xiàn)在才看出不簡單啊?!比钣裾{(diào)侃。
“咦?老板還不知道呢?這幾天隔壁街也有人在買這個螺螄,才兩文錢一碗,但其中滋味就……一言難盡了?!?p> 阮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雖然她也知道這東西容易做,遲早會有人做出來的。卻沒有想到跟著做的人會不多加琢磨這么莽撞地就開始了。畢竟她是現(xiàn)代人,熟知螺螄的清洗與佐料、火候。
“是啊,我還看見攤子上在鬧著呢。昨日我小孫兒鬧著要吃,再來買的時候老板收攤了,這才聽說隔壁街也有賣的,就急急忙忙跑了去,就怕那邊也賣完了。在那兒圍著的人倒也不少,但也是鬧著退錢的。”一位自己端著碗來的大娘附和道。
“我這不是貪著那邊才兩文錢嘛,也跟著去了,吃著覺得嘴里都是泥。還辣得想哭。”小伙子說到自己圖便宜的時候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
也是在他們的談論中,阮遠阮玉才知道原來周圍已經(jīng)擺了好幾家同樣的攤子了。但都是開了敗敗了開。
兩父女也只是聽聽就是了,在他們看來,自己(自己閨女)的手藝那么棒,跟風的別人都是不足為懼的。
現(xiàn)如今,螺螄的量也加到了九桶,就這,也還是少了些。
眼看著家里的佐料又要沒了,阮玉打算再去添一些,再給二丫姐和三丫姐扯幾尺布做衣裳。她們現(xiàn)在能穿的衣服都是前兩年趙氏給她們做的,但兩人都還在長身體呢,衣服就更短了。
趙氏就讓兩個丫頭也去縣上幫忙,三丫幫著賣螺螄,二丫和阮玉去買東西。三丫機靈活潑,在攤子上能游刃有余的應對。二丫雖穩(wěn)重,但也內(nèi)斂,在做生意上就欠缺會說話。
買布料還是去的荷塘布莊,無他,逛了這么多圈,阮玉還是發(fā)現(xiàn)他們家的布料最齊全,無論上中下等的布料都有許多選擇。且和楊天明還算有些交情,總不會吃虧。
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楊天明在和幾個衣著華麗的公子說話,想來他家少爺了。不便打擾,就和二丫先在店內(nèi)挑起了料子,好在店里還是有其他伙計在的,沒用多久,衣料就選好了。
準備結賬的時候,發(fā)現(xiàn)楊天明和幾人說著話卻又一致看向她。不明所以,點頭示意。
的確,這幾人就是楊天明的公子及兩好友——孫肅、陳柏、楊志彬。
原來,不止小商小販看著阮家生意眼熱,縣上的大酒樓也想借著這吃食拉攏更多顧客。陳柏的當歸酒樓也是其中一家,自己家的廚子做出來的卻總帶著泥土味。無奈,陳柏只能找阮家看看有沒有合作的機會。如今來找孫肅正是因為這件事,并且想讓和阮玉有些交情的楊天明去拉線。
不想,竟剛好碰上了,真是緣分。
“阮姑娘?!睏钐烀魃锨罢泻?,也對著緊張的二丫點頭問好。
“你好楊大哥。”幾人看著自己的眼神讓阮玉覺得楊天明來找自己是有事,也等著他的下一句。
“不知道阮姑娘現(xiàn)在是否有空?我家少爺和好友有事兒想找姑娘商量?!闭f著指了指孫肅幾人,孫肅陳柏二人點點頭,唯有楊志彬揮揮手笑得像個傻子。
“阿玉……”二丫小聲叫了一聲,她進城不多,從未看見過這樣講究的富家公子。聽多了紈绔子弟的傳言,對主動來找阮玉的幾個人也有擔心與防備。
輕輕拍了拍二丫的手,“沒事兒?!苯又鴮钐烀鞯溃坝锌盏?。”
幾人在后院坐下相互認識后,陳柏開門見山,想要買過阮玉螺螄的方子。
阮玉有些吃驚他們找的是自己而不是阮遠,不是這個年代不都是男子主事嗎?更何況,阮遠是她父親。
她不知道的是,陳柏仔細琢磨過。在楊天明眼里,阮遠對阮玉幾乎是言聽計從。那么只要從阮玉這兒打通了的話,方子也就不在話下。
“賣方子是大事,我還需回家和長輩商量下?!彪m然螺螄是她做出來的,但這是整個家庭的生意,不說她自己,其他人的意見還是要聽的。
“姑娘說的是。還請姑娘轉告,若是愿意賣出方子,陳某愿出五十兩。”在二三兩夠一家生活一年的情境下,五十兩算很多了。但這賣出去后也意味著阮家會在一段時間內(nèi)沒有進項。
二丫被這筆銀子嚇到了,她從不知這個吃食如此值錢。
兩人從布莊走出來后都沉默著,若有所思。
下午回到家在飯桌上提起了這事兒,大家都沒有說話。雖然五十兩很多,但方子買了去自家也就沒有能做的營生了。
阮玉覺得賣了也可以。畢竟螺螄的季節(jié)就那么幾個月,五十兩讓他們來掙的話可能要好幾年。但現(xiàn)在拿到五十兩就可以開始其他的營生,利滾利,這樣才能賺更多。
阮遠就沒那么樂觀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個賺錢的營生。雖然可以用一些銀子來買地,以后就靠種地為生,但顯然,種地幾乎賺不了錢,而幾個丫頭出嫁的嫁妝、兒子讀書的學費卻是正需要錢的時候。
“爹,你想繼續(xù)做還是賣掉房子?”
阮遠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阮玉就開解道:“爹,如果您是擔心以后沒有生意可以做的話那大可不必,有了成本后我們還能做其他的吃食。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了一種,肯定能和這個一樣掙錢。況且,五十兩賣螺螄的方子也是可觀的價格了,要想把這吃食做成功,仔細研究也不難,畢竟沒有什么特殊的佐料。別人研究出來最多也就一兩年的時間,而這一兩年我們肯定也賺不到五十兩,在別人研究出來以后,這螺螄也更不值錢了……”
阮玉說的話十分有說服力。主要是她說的還有另外吃食的方子,大家也就安心了。
只有阮墨還在想著,如果自家不賣螺螄了那景哥哥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