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進(jìn)了帳篷,傾國向皇上行了個禮,“聽李公公說,您頭疼病犯了,可有大礙?”
“無妨?!被噬蠑[擺手,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眉心幾乎皺成一個疙瘩。
傾國靜靜立于一旁,原本打算說的話,也都暫且壓了下去。
“傾國,”皇上雙肘撐在桌案之上,雙手扶額,雙目緊閉,“你可知這一夜有多少人來求見?!?p> 傾國依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等著皇上繼續(xù)說下去。
皇上似乎也沒有期待得到傾國的回應(yīng),自顧自繼續(xù)說著:“安西王為子求情,在帳前跪了一夜,鎮(zhèn)東王、定北王、平南王都來求見,就在方才,蘇貴妃也來了,各懷心思罷了?!?p> 傾國卻是淡然一笑,仿佛毫不在意的模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若當(dāng)真牽扯到自身利益,卻還擺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倒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了?!?p> 皇上贊許地點點頭,抬起頭來看著傾國:“這件事,你怎么看?”
“傾國認(rèn)為,翠兒與那蕭予笙的私情必然是真的,但是,也許背后有不為人知的秘密,翠兒趁機報復(fù)也不無可能?!?p> 皇上眼神之中露出贊許的神色,人們常道當(dāng)局者迷,傾國如今成為眾矢之的,他本以為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如驚弓之鳥一般惶惶不可終日,但未料到她竟依然思路清晰,且判斷準(zhǔn)確。
“嗯,你說的有理,除此之外,你可還有其他想法?”
傾國突然跪在地上:“傾國想要先求父皇一個恩典,等一會兒傾國的推斷若是錯了,也請父皇不要怪罪傾國,否則,傾國不敢說?!?p> 皇上一聽,便心中有數(shù),知道傾國已經(jīng)對整件事情有了自己的決斷,若他沒有猜錯,怕是傾國的猜測已經(jīng)接近了真相。
“你但說無妨,無論你的猜測對象是誰,朕都恕你無罪便是?!?p> 傾國聞言,便站起身來,直視著皇上:“傾國心中有一個疑問,希望父皇先為傾國指點迷津?!?p> 皇上看著傾國,點了點頭,等待著她的下文。
“眾人親眼目睹傾國身中毒箭,可偏偏翠兒又來給傾國下毒,此事傾國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父皇對此事有何見解。”
“那箭上……無毒。”皇上緩緩開口道。
當(dāng)他初見到射中傾國的箭時,情況危急,來不及多想,當(dāng)下便已認(rèn)定了此事與惠賢妃脫不了干系。然而在半夏將那支弓箭遞到他面前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弓箭竟是仿制的,上面并未涂抹毒藥。想來射箭之人對自己的箭術(shù)十分有信心,自認(rèn)為即便不借助毒藥也可置傾國于死地。不過,事實證明,此人箭術(shù)確實了得,若傾國當(dāng)時身上未著軟甲,只怕早已被那支箭由背后射穿心臟,當(dāng)場便會斃命。
“那您為何……?”傾國不解,既然箭上無毒,皇上卻向外人說自己身中劇毒,這豈不是有意告訴那背后動手的人自己安然無恙?
“若朕不這樣說,那背后之人豈會坐立不安,迫不及待再次動手?”皇上看了傾國一眼,面色平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