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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腳下江湖不遠

第五十四章:解

長安腳下江湖不遠 碎云鴛y 3182 2019-02-11 09:41:58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而且我怎么樣都好,可你絕不能有事,這是師傅臨終前對我的囑托,也是我對你的責(zé)任?!眳穷}嘆了口氣、卻堅定道。

  “責(zé)任,你的責(zé)任難道從來就只是我爹的囑托嗎?”慕云兒語氣激動、淚已落下,“你怎樣都沒關(guān)系,我卻不能有事,可你若出了事,我連那丁點兒的責(zé)任都得不到了,師兄,你要出事,云兒也不活了!”

  “云兒你又何苦呢!我從來都不值得你這樣!”吳題嘆息道。

  “可我就是要這樣,這一輩子我都要這樣!”慕云兒撲進吳題懷里,“我何苦,你又何苦?你不值得,她就值得嗎?你我為了各自認定的人幾時想過值得?”

  “云兒,我從不愿欠別人什么,卻唯獨欠你最多,又偏是無法還起?!眳穷}無奈一笑道。

  “師兄,想想蕭凌燕你還不明白嗎,你又需要她還什么,云兒也是一樣。我們兩個到底有些像,是嗎?”慕云兒道。她漸漸平息后,便離開了吳題懷中,那里沒有屬于她的溫度。

  而吳題心中充滿了愧疚,他也不是沒有問過自己慕云兒究竟比蕭凌燕差在哪里,為什么他就不能接受她?

  而幸福是什么?

  把酒東籬、云游四海、兒女繞膝,坐擁日升月落、滿地星輝。接受慕云兒,就等于自然的擁有了這一切,然而吳題卻毫不猶豫、始終在拒絕,只為心中那遙不可及的夢,慕云兒也一樣……

  可若說她固執(zhí)、尚情有可原,好歹這么多年她還看得見吳題,而吳題呢,連蕭凌燕的一絲衣袂都沾不到,卻還一根筋的固執(zhí)到底,這究竟又為了什么!

  難道真就應(yīng)了那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吳題不再勸說慕云兒,自己尚且如此,又用什么去說服別人?所以,他只問道:“云兒,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攝政王府的?”

  “我在客棧得到一張字條,上面寫著你在攝政王府,我便尋來了?!蹦皆苾旱?。

  “字條?拿出來我看看?!眳穷}疑道。

  “我看過后便燒了。”慕云兒道。

  “方才替你解圍那人、你與他可是一起的?”吳題又問。

  “不是,”慕云兒搖頭,“攝政王妃是易師兄的心肝寶貝,我又怎會聯(lián)合別人對她夫婿下手,我原本只是想找到你就走的,不知突然冒出的那人是誰。”

  “哎,你呀……”吳題搖起頭來,對于慕云兒,他深信不疑,在他的概念里,誰都可能騙他,慕云兒卻是永遠不會對他說謊的。

  “師兄,你又為何會在攝政王府?”慕云兒問。

  “你也說了攝政王妃是易師兄的心肝寶貝,我找上她只是想看一看她,這個女娃娃可有些意思!”吳題笑道。

  “是嗎!”慕云兒也笑了。

  “先不說這些了,我送你回客棧吧?!眳穷}道。

  ——

  “公子,國師不在,您請回吧?!苯裱芨系氖匦l(wèi)攔住南風(fēng)道。

  “小哥,在下是攝政王府的人,現(xiàn)有很重要的事求見國師!”誰都知道靳玉衍為人清冷,一般拒不接客,所以,南風(fēng)再次央求道。

  “對不起,公子,國師真的不在,您請回吧。”守衛(wèi)道。

  “小哥若再不通融,莫別怪在下硬闖了!”南風(fēng)欲強行闖入、僵持之下,卻適時聽得身后有人道,“陳舟,何事?”

  “國師,此人自稱是攝政王府的人,要求見您?!笔匦l(wèi)陳舟解釋道。

  “哦?!苯裱鼙砬榈?,南風(fēng)立刻對其抱拳道:“南風(fēng)深夜打擾,還請國師贖罪,只是在下實有要緊之事,請國師援手?!?p>  “何事?”靳玉衍依舊淡淡問,而南風(fēng)看了陳舟一眼,并沒有往下說,靳玉衍卻道:“你直言便是?!?p>  “是,國師。我家王爺遇襲,現(xiàn)面如紫金、昏迷不醒,似中了什么毒,王妃聽聞國師醫(yī)術(shù)非凡,特差小人來請求國師能否去府上給王爺瞧瞧?”南風(fēng)說著便跪下了。

  “起來,帶路罷?!苯裱艽饝?yīng)道,南風(fēng)急忙起身,“是,南風(fēng)謝過國師、謝過國師!國師,您這邊請……”

  ——

  “跟我走……”吳題離開不一會兒,慕云兒便聽得那日找上她那“無賴”的聲音。

  “我不能跟你走。”慕云兒拒絕道。

  “怎么了?”“無賴”倒是好商好量、笑嘻嘻的問。

  “萬一我走了,師兄找我找不到……”慕云兒低下頭解釋道,“無賴”聽后就笑了,“聽我說一個女人若讓一個男人隨時找她都找得到,那這個男人反而不會來找她,這個道理你應(yīng)該比我明白……”

  慕云兒不說話了,也許她覺得“無賴”說的有道理,也許她也明白“無賴”雖嬉皮笑臉、可他說的她卻不能不做,所以,她還是跟著“無賴”走了……

  ——

  百里藍珊目光呆滯,半個時辰前第五夜還牽著她的手、與她有說有笑,可現(xiàn)在他面如紫金、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任憑百里藍珊怎么叫他名字、求他醒來,他都不再像往常那樣——用力的拉住百里藍珊胳膊,睜開眼睛對她戲謔一笑、將她拽進懷里說句小藍花又調(diào)皮了。

  此刻看著一無反應(yīng)的第五夜,百里藍珊想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世事無常嗎?

  “王妃,國師到了?!蹦巷L(fēng)道,聽到他的聲音,百里藍珊才回過神、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對靳玉衍一拜,焦急道:“藍珊參見國師,請國師救救王爺!”

  “王妃不必多禮?!苯裱茏叩酱策?,望了第五夜一眼,又看了看他中的那一掌后便起身。

  “國師?”百里藍珊上前。

  “攝政王中了朔陽花毒,”靳玉衍解釋道:“身中此毒者,二個時辰后,經(jīng)脈將會閉塞,淤血充斥全身呈現(xiàn)紫金色,屆時回天乏術(shù)?!?p>  “國師可知此毒怎解?”百里藍珊忙問道。

  “攝政王目前的情況還不算太糟,此時最好的解法便是封住其全身大穴,然后將毒引至一臂再斷之,方能救命?!苯裱艿溃f來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一絲情緒。

  百里藍珊卻身子一顫,斷其一臂,這叫她怎么接受,于是她問:“國師,可還有萬全的解法?”

  “有?!边@時,靳玉衍的眉頭才微皺了一下、他停頓道,“但是……”

  “請國師相告?!卑倮锼{珊道。

  “另一方法是若有一人自愿將攝政王身上的毒血引于己身,也就是代他死。否則,別無他法?!苯裱艿?。

  “南風(fēng)帶人都下去,我有事要和國師說?!卑倮锼{珊吩咐道。

  “王妃您要……”南風(fēng)隱約的感覺到什么,試探的問道,百里藍珊輕叱一聲:“下去!”

  “王妃,屬下愿為王爺一死?!蹦巷L(fēng)道。

  “萬生平等,你又何必?!苯裱軗u頭道。

  百里藍珊一笑,“南風(fēng),下去吧。”

  “王妃!”南風(fēng)急道。

  “下去!”百里藍珊叱道,隨后又安慰:“你對王爺?shù)闹倚奈颐靼?,可有些事只有我有資格為他做……”

  南風(fēng)無奈退了下去,守在門外,百里藍珊關(guān)好門后,低聲問道:“國師……可知冰火月圓蠶?”

  靳玉衍點頭。

  “身中此蠱之人,是否仍可用國師方才說的方法為王爺解毒?”百里藍珊又問,而靳玉衍抬首看了一眼百里藍珊,這一眼還是無所情緒,好像什么都與他無關(guān),遂他只道:“無礙?!?p>  百里藍珊聽后笑了,確定第五夜能夠安然無恙后,她即刻恢復(fù)了往常的淡然與冷靜,“多謝國師,今日之事藍珊懇請國師代為保密。”

  “嗯?!苯裱艿瓚?yīng)道。

  門開了。

  “南風(fēng)……把你的佩劍留下,代我送國師出府?!卑倮锼{珊吩咐道。

  “王妃,您要……”南風(fēng)提劍的手顫抖道。

  “留下劍,送國師出府。”百里藍珊冷冷道,靳玉衍已邁步往前,南風(fēng)只得艱難的照做后、跟了上去。

  “所有的人都聽著,今夜之事尚未查明,誰都不準走漏風(fēng)聲,現(xiàn)在都退下、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卑倮锼{珊對院內(nèi)的仆人、太醫(yī)吩咐后,便關(guān)上了門。

  雪花又開始肆意紛揚,仿佛這才是冬天該有的夜。

  百里藍珊走到床邊、摸了摸第五夜的臉,溫柔的笑著:“第五夜,你說你長了這樣一張妖孽的臉,要是少了一條胳膊得多難看啊,我雖然是你的王妃,但也說不好一樣會嫌棄你,好在到底還有第二條路?!?p>  百里藍珊說著拿起南風(fēng)留下的劍,握住第五夜的手,在他們兩人掌心交疊處、劃下。

  分別的時刻就要到了,一路半是明白半糊涂,現(xiàn)在該都清楚了,“第五夜,接下來我說的話希望你能聽見。我……并不是你們這個朝代的人,上次我跟你說過的二十一世紀,那都是真的,那里才是我的家、有我的家人。剛到盛元王朝的時候,我每時想的都是回去。后來嫁給了你才過的快樂起來,可這份快樂最開始卻是場蓄謀,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不想害你,所以,我不能成為你真正的王妃,只能在你身邊待上一年,沒想到現(xiàn)在卻結(jié)束的更早。也罷,原本我也不屬于這里,而今能夠救你,就算是死得其所。誒,你說你以后會不會再有別的王妃啊?我說應(yīng)該會吧,那晚你跟我說的以后,也應(yīng)該有人陪你一起完成……其實,那天我也憧憬過和你有以后!以后……在你心里得一直記得我,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不許你再叫別人小藍花……最后一句,現(xiàn)在告訴你,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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