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擁有了曾經想要擁有的一切,光鮮亮麗的生活,蒸蒸日上的事業(yè),可他也失去了一切,獨立的靈魂,甚至是他最愛的人……
直到現在,丁一揚越來越懷疑,這些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可是他別無選擇,因為楊慧遠比他想象中危險的多,他太高估值自己了,這個女人能靠自己一步步走上今天的位置,絕不是他這種普通人能駕馭的。
然而,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丁一揚留在酒店里,伺候了楊慧一整晚,最后落了個連床都不能上的下場,縮在地板上睡了一會,也不敢睡得太沉,怕楊慧半夜又叫醒他。
上次就是這樣,楊慧半夜忽然興致來了要去泡澡,喊他起來去放水,他睡得太熟沒有聽見,被楊慧用高跟鞋狠狠踢了好幾腳,小腿肚上的淤青半個多月才消失。
第二天一早膽戰(zhàn)心驚的送楊慧出門,丁一揚打了一通電話,備注寫的還是“寶貝”。
杜若希和丁一揚鬧掰之后,早就刪除了他所有聯(lián)系方式,忽然看到一個陌生來電還有些詫異,這幾天她被各種騷擾電話搞得快要神經衰弱了。
“喂,若希是我!”丁一揚很怕杜若希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會掛電話,語速飛快,“我有事情想和你談談,我們見一面吧?!?p> 杜若希愣了一秒,身上的血液瞬間凍住,冷冰冰的聲音像沒有感情的機械人:“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好說的了?!?p> “你誤會我了若希!我是想找你解決問題的!”丁一揚用幾乎哀求的語氣懇求道,“求求你了若希,和我見一面,我們一起解決問題,不然我真的會死的?!?p> 杜若希心臟深處某個很難到達的地方,好像被針扎了一下,隱隱有些疼痛,聲音卻依舊冷冷的:“丁一揚,少拿這個來威脅我,你的死活,現在已經跟我沒有關系了?!?p> “若希!就見我這一次吧,我保證,最后一次!你一定也想讓這次的事情快點過去,我們現在是一個繩上的螞蚱,我還能害你嗎!”
“我和你不一樣?!?p> “是是是?!倍∫粨P不住的點頭,如果杜若希現在就在面前,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跪下來求她,反正自尊這種東西對他來說什么都不是,“你說什么都行。若希,如果你這次不見我,我真的可能會死的,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p> “說吧,在哪里見?!倍湃粝W罱K還是松口了。
丁一揚飛快的報了一個地名,怕她又反悔,不等她答應就立馬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半天之后,杜若希忽然意識到,丁一揚說的那個地名,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一家咖啡廳。
往事像走馬燈一樣在她的大腦里過了一遍,原來遺忘,并不是真的忘記了什么,而是大腦出于一種自我保護意識,選擇把它隱藏起來,其實所有的事情,她從未真正遺忘過。
就當是和過去、和青春的一次告別吧,杜若希如是安慰自己,畢竟她和丁一揚,沒有真正的說過分手。
杜若希給龍七請了半天假,猶豫著要不要跟他說實話,結果龍七連問都不問她干什么去就爽快的答應了。
真是破天荒的稀罕事,龍七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方了?
“你不問問我干什么去嗎?”平時自己單獨出去一趟,龍七恨不能把眼睛扣下來貼到她身上,突然這么痛快的答應,杜若希反倒有些不適應了。
龍七正準備一會視頻會議要用的資料,頭也不抬地回道:“去吧,我相信你?!?p> 頭一回被人這么信任,搞得杜若希很有壓力,她決定速戰(zhàn)速決,先去見丁一揚,把事情解決完了,再回來主動跟龍七說明白。
杜若希比約定的時間更早來到咖啡廳,靠窗的位置上,隨便扎了丸子頭,帶著黑框眼鏡,滿臉油膩的人在朝她揮手。
杜若希定睛一看,才認出向她揮手的人,是丁一揚!
幾個月不見,她幾乎認不出來他了,仿佛老了十幾歲,頭發(fā)長了,胡子也長了出來,尤其是整個人的神態(tài),穿著寬松的過于夸張的沖鋒衣,唯唯諾諾地縮著脖子,只有在看到她的時候,黯淡無神的眼睛里才出現一絲光亮。
杜若希低下頭盡量不惹人注意,快步走到丁一揚面前坐了下來。
“給你點了你最愛喝的?!倍∫粨P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把咖啡杯往杜若希面前推了推。
杜若希的鼻子忽然酸了一下,低著頭不愿意看他,聲音悶悶的:“有事快說吧,我趕時間?!?p> “若希?!倍∫粨P自嘲地笑了笑,“現在連你都這么嫌棄我了是嗎?你也覺得我現在很丟人?”
“路是你自己選的,你開心就好?!倍湃粝S每Х劝粼诒永镉幸淮顩]一搭的攪拌著,沒有喝下去的欲望。
為什么以前會喜歡丁一揚呢?杜若希努力的回憶著,記得當時丁一揚是校草,學習成績又好,體育也很棒,她經常拉著蘇黎夏陪她一起去籃球場圍觀他打籃球。
后來不知道怎么的,丁一揚就注意到了她,然后兩個人順理成章的在一起,那時候的丁一揚不光長得陽光帥氣,又有才華,還很會說甜言蜜語懂得哄女生開心。
而杜若希一直以來都是沒怎么有自信的姑娘,她對丁一揚的喜歡近乎于迷戀,最后到了丁一揚說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
還好現在自己跳出了這個怪坑,再回想過去的自己,真是夠傻的。
丁一揚當然不知道杜若希心中所想,見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以為她只是害羞,對自己還有一絲留戀,于是壯著膽子握住了她的手:“若希!不如我們重新在一起吧?!?p> 杜若希反應強烈的掙開他的手,碰翻了咖啡杯都灑到了丁一揚的身上。
“丁一揚,你瘋了吧?還是大白天睡著了在做夢呢?”杜若希警惕地瞪著他,心想如果他敢再碰自己,就拿桌子上的花瓶砸他,“我們兩個已經不可能了。”
“若希,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是我太年輕,沒經得住誘惑,我現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要你,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好嗎?若希,和你分開之后,我才發(fā)現,我最愛的女人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