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沒心沒肺,杜若希說她是第二,這世上就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剛剛才經(jīng)歷了驚心動魄的一刻,回到龍宅的杜若希,好像沒事人一樣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甚至看上去心情還挺好的樣子。
反而把龍七緊張的不行,他接到杜若希的電話,聽見那頭手機摔碎的聲音還有杜若希的驚呼聲,緊跟著就再也沒有回音了。
鬼知道當時他有多害怕,杜若希見到他的時候,他是極力克制自己才沒表露出慌亂,如果杜若希仔細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他腳上的鞋子穿反了。
整個晚上,龍七都像影子一樣緊緊地跟著杜若希。
她去書房里畫稿子,龍七就在一邊喝茶看書,她去上廁所,龍七也像侍衛(wèi)一樣站在門口等著。
晚上睡覺,杜若希剛躺下,龍七又悄無聲息的從門外飄進來,鉆進她的被子里。
“??!你要死啊龍七!”杜若希被他嚇了一跳,漆黑的房間里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能嗅到熟悉的味道。“嚇死人不償命你懂不懂!”
龍七用蠻力拽過她的胳膊,腦袋枕著她,頭歪進她懷里。
杜若希楞了一下,試圖把胳膊抽出來:“你知不知道你的腦袋很重??!”
龍七不吭聲,均勻的呼吸和胸口一上一下有規(guī)律的起伏著。
杜若希不知道他大半夜又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權當自己是做慈善了,大方的把胳膊讓給他當枕頭。
睡到后半夜,杜若希的胳膊麻了,陣陣刺痛感硬生生把她從夢境里拉回現(xiàn)實。
龍七沒有睡著,一雙大眼睛,眼睫毛忽閃忽閃,嘴巴離杜若希的臉不到兩厘米的距離。
杜若希就算再困,也該讓他嚇醒了。
“你還沒發(fā)完神經(jīng)啊?大半夜不睡覺,到底想干什么?”杜若希沒好氣的抱怨道,終于從龍七的腦袋底下抽回了自己已經(jīng)沒有知覺的胳膊。
龍七忽然緊緊的抱住她,杜若希的腦袋貼在他心口的位置,力氣大的驚人,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我害怕。”龍七醞釀了半天,有些委屈、又參雜了一些其他復雜的感情在里面,聽上去不像是他。
“你說什么?”杜若希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怕失去你,這幾個字,在龍七的喉嚨上滾了一遍,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他已經(jīng)刻意冷落,不想表現(xiàn)的那么明顯,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不一樣,所以想用這種方法來保護她,可是換來的結果呢?
“沒什么,睡吧。”龍七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地留下一個印記。“以后我會保護好你,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p> “龍七?”杜若希努力睜大眼睛,然而看到的只有對方一個模糊的輪廓,“你是在擔心我嗎?”
沒有回應,杜若希等了一會,龍七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有規(guī)律。
警察辦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出了結果,原來昨天晚上偷襲杜若希的眼鏡男,也是建筑設計專業(yè)出身,而且是非常有名的學校,但是形格比較孤僻又很清高,不愿意和外界交流,整日就悶著頭自己在家搞設計。
參加了幾次國際比賽,結果都不太理想,承受不住打擊,得了精神分裂癥,原本是跟著父母住在一起,昨天晚上趁著家里沒人,偷偷溜了出來。
尹澤把具體的情況,還有相關的筆錄都交給了杜若希。
“那邊的意思,還是聽杜小姐的。”
“算了吧,教育一下,讓他父母以后看得嚴一點?!倍湃粝kS便翻了幾下就還給了尹澤。
“杜小姐心善,只可惜,這次沒那么簡單了。”尹澤小心謹慎的收起卷宗,嘆了口氣。
巨大的落地窗前,正在喝茶的龍七聞言,放下了咖啡轉過身來。
“昨天晚上的事,不知道被誰傳出去了,現(xiàn)在各大報紙媒體都在報道,今天熱度第一又是杜小姐。”尹澤的語氣頗有些無奈,“本來我們私底下就能處理好,現(xiàn)在被輿論炒上來,就不能這么簡單的結束了?!?p> 杜若希打開手機上的客戶端,果然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連兩天如此,杜若希真是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用這種方式被眾人所熟悉,而不是靠她的作品和才華。
果然,輿論風向又是一邊倒的在罵她,同情被關起來的眼鏡男,指責她仗勢欺人,甚至新聞里還放了幾張昨天晚上局長和尹澤握手的圖,暗指杜若希不光打人,還有和機關人員勾結的嫌疑。
杜若希越看新聞越感到心涼,這年頭造謠真是零成本,不敢相信新聞里那個又是欺軟怕硬、官商勾結貪污受賄,玩弄權勢靠男人上位的人竟然說的就是她?!
“昨天在場的人,給我一個一個查?!饼埰咭а缾汉莺莸卣f。
尹澤的電話都快要被各路記者和媒體們打爆了,忙得焦頭爛額。
到了下午,網(wǎng)上的輿論不但沒有被壓制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M集團的股東們紛紛按捺不住,召開了緊急會議。
杜若??戳素斀?jīng)頻道的新聞報導,知道M集團的股票今天突然暴跌,股東大會就是要討論接下來的對策。
“杜小姐別擔心,七爺這么多年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小事不用放心上?!?p> 杜若希沒有資格參加大會,只能坐在會議室外的凳子上等著,尹澤在一旁安慰她。
龍新把車速飆到最高,一路上風馳電掣,闖了好幾個紅綠燈,最后停在這幢他曾經(jīng)無比熟悉,現(xiàn)在卻只想逃避的房子前。
“二哥??!”龍新匆匆地跑進門大喊道。
沒有看到龍宸,只在后花園里找到了龍宇,正和傭人們一起打高爾夫。
“大哥?!饼埿乱荒樞氖轮刂氐臉幼幼吡诉^去,“二哥人呢?”
“老九來啦?!饼堄羁瓷先バ那椴诲e,只有龍宸不在的時候,他才有當大哥的感覺?!芭愦蟾缤鎯删郑坌值軆蓚€好久沒有一起打球了。”
“大哥,這件事是不是你們做的?”龍新質問道。
龍宇揮舞球桿的手臂停頓了半秒,輕聲笑道:“我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