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攻城戰(zhàn)
太后越想越心驚,肖啟旻不僅僅是想報仇殺了她和皇上,甚至勾結了其他部族。
若是任由其壯大下去,不僅她和皇上危險,怕是整個天閔王朝都將迎來一場災難。
太后辛苦溜出宮結果撲了一場空,但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信息。
太后托腮沉吟著整理腦中雜亂的線索,陡然一個神秘的傳說從腦海中蹦跶出來,頓時驚得睜大了眼睛。
若是那個傳說是真的,那么她是否就是來自那個地方——
坊間傳說,哈丹族人壽命非常,有人活到200歲還健康無虞。
這曾經(jīng)只是被當成玩笑的傳說,因為外界對哈丹族太過神秘無知,才會流出這樣荒謬絕倫的傳說,從來沒人相信。
而此刻,太后卻有些心動了,那究竟是傳說還是真相呢?
現(xiàn)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哈丹族,她的身世是不是也只有在那才能找到。
太后突然來又突然離開,像一陣風般從廷尉府短暫的刮過,很快又吹不見。
柳家三人恭送太后到房門口就見著她忽的消失在房頂上,輕功果然了得。
柳溪和柳平柏趕去肖府處理后續(xù)事情。
肖府的案子是廷尉署在查,黃賦不過臨時受命抓人,人抓到后接下來的事情就全權交由了廷尉署。
柳溪和柳平柏連著幾天沒有睡好覺,肖府的案子牽扯到的范圍龐大,所有與肖家有來往關聯(lián)的人都接受了調查。
如今的肖家在閔都成了禁詞,無人敢提及靠近。
忙了一段時間晚上終于能早點回家,柳溪和柳平柏父子倆用了晚膳便在廊檐邊的茶花樹下對月下棋,手執(zhí)棋子你來我往,展開智慧的較量。
“肖家那三個孩子真的要被處死嗎?他們還那么小?!?p> 柳平柏心有不忍的對月感慨,一個人鑄下大錯,結果卻要連帶著全家老小一起償還。
孩子何其無辜,身為子女如何能選擇出生在誰家,有怎樣的父母。
柳溪目光堅毅的思慮著盤上棋局,沉聲道,“皇上當年已經(jīng)放了肖啟旻一馬,如今不可能再重蹈覆轍留下后患,那三個孩子保不住性命的?!?p> “若是太后……”
柳平柏話還沒說出口,柳溪驀然抬頭目光凌厲的注視著他,斥責道,“不該說的話就咽到肚子里永遠別出口?!?p> 柳平柏也是可憐那幾個孩子,但也明白父親的意思。
皇上滅肖家的心意堅定,求情只會連累到柳家老小,還會把太后拉入朝政讓她為難。
此事雖與太后有關,但卻也是朝政,后宮女人不得插手朝政,否則會招來禍端,更何況是本就沸議不斷、處境尷尬的太后。
“皇上本就對肖啟旻有防備,他還不安分守己,派人刺殺太后挑戰(zhàn)龍威,皇上如何會留得他的孩子將來長大成為隱患?”
“皇上對太后真是孝順?!?p> 太后昏迷時皇上日日侍候榻前,寸步不離,其孝心確實感動,卻也難免被有心人污垢成不恥的關系,日日遭受著非議。
這份孝順既感動又沉重。
“當年城門樓上的太后是何等光芒閃耀,如今卻是全然不見她發(fā)自肺腑的快樂?!?p> 柳溪感慨的嘆了一聲,柳平柏迅速落下手中黑子,稍稍傾身過來好奇的追問著父親。
“您給我講講當年那場大戰(zhàn)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太后在那場攻城戰(zhàn)中功勞赫赫,一直被傳為傳奇,可我都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柳溪看兒子很是好奇,雙眸亮閃閃的盯著他,像是回到了幼童時纏著自己聽故事的模樣,頓時父愛泛濫。
咳嗽一聲正了正身子,“你想知道,為父就講與你聽聽?!?p> 楊琴韻端著茶點過來,聽見柳溪要講太后的故事,連連坐過來饒有興趣的跟著柳平柏一起聽。
柳溪認真的回憶起來,思緒似乎一瞬間又來到了25年前的閔都城外——
天閔王朝建國五百余年,統(tǒng)一中原成為當之無愧的霸主。
地廣物博、兵強馬壯,無人敢不俯首稱臣。
但經(jīng)過幾百年的帝王更替、繁衍,強大的地位使得后代帝王漸漸開始耽于享樂疏于治國,國力一日不如一日,使得曾經(jīng)的邊陲小城日漸壯大,集結兵力大舉進攻天閔王朝。
當時的肖威已是權傾朝野的太尉,自以為是不將敵軍放在眼里,結果被敵國30萬兵力將自己兩倍兵力打的抱頭鼠竄。
最后敵軍兵臨城下,眼見就要國破,是太后解救了閔都百姓,解救了天閔王朝的五百年基業(yè)。
“太后究竟做了什么,她一個人是如何與敵軍幾十萬兵力對抗的?”
柳溪看著兒子一臉好奇緊張的樣子,慢條斯理的潤了潤嗓子才慢慢接著開口。
敵軍60萬大軍全部集結在閔都城下,除了駐守皇城的5萬兵力,天閔王朝的一半兵力都跟著肖威被打散無法即刻趕回,其余兵力更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離閔都城最近的虎狼將軍也至少需要一日才能帶兵趕到,戰(zhàn)況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雙方交戰(zhàn)激烈,閔都守兵據(jù)城防守,只要拖延時間等到支援的虎狼將軍趕來便可解圍。
但敵軍數(shù)量太過龐大,足足十幾倍之眾,攻勢極猛,不過一個時辰便將守軍打得只剩一萬不到。
城門被沖車一下下用力撞擊著,城門即將攻破。
前仆后繼的敵軍士兵從城墻上攀爬上來,打下一批即刻沖上來更多,無止無盡,很快便登上城樓與守軍刀兵交戰(zhàn)。
戰(zhàn)火燒盡了閔都的繁華、璀璨,入眼到處都是烽火硝煙,滿目瘡痍。
天空似乎都要被燒紅了。
百姓們一邊驚慌大喊著‘亡國了’,一邊四散逃跑卻又無處可逃,只能可憐的躲藏著祈求平安,祈求戰(zhàn)火停歇。
等待援軍已經(jīng)不可能了,大臣們保護著永樂帝和皇后躲在皇城中。
聞著皇宮城墻外驚恐的逃散、驚呼聲,望著天空血紅般的火焰,皇后毅然決然的邁出了堅毅防守的皇宮大門。
不顧永樂帝和朝臣們的阻攔,走向了受苦的百姓,走向了戰(zhàn)火的中心。
柳溪依然清晰記得當時跟隨永樂帝緊追著淵穆太后爬上城樓時的情景。
城樓之上已是斷壁殘垣,敵軍守軍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
天閔王朝的軍旗從旗桿處折斷,燒得不成樣子,只剩一星點殘余旗面凄涼的隨風晃動著。
血腥味沖破天際,令人作嘔。
淵穆太后一襲紫紗裙在血風中傲然挺立,黝黑的發(fā)翩翩舞動,眼眸淡然的望著城樓下殘酷的戰(zhàn)場,不染纖塵的身姿與周圍的血腥格格不入,卻又完美融合。
純潔的如同戰(zhàn)火之中唯一的明亮和希望,閃爍了所有交戰(zhàn)中的一道道兇狠的視線,撫慰了一個個寬闊胸膛中殘酷冷冽的心。
眼中只能看見那一抹紫色,純澈、堅定、充滿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