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武聽得飄兒說的情節(jié),似乎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見范同發(fā)問,便說道:“我來腦補(bǔ)一下接下來的情節(jié),若有差錯三娘子不妨糾正在下,不過要想罰我是不可能的了,國在真正的小偷是抓到了?!?p> 方武說罷不顧長孫玲有何感受,自是補(bǔ)全接下來的事情。
按飄兒設(shè)定的情節(jié),蘭兒撿了鳳簪之后送回去的可能性最大,因此藏起來再誣陷是行不通的,只能設(shè)計成蘭兒盜竊被自己當(dāng)場撞破。當(dāng)蘭兒撿起鳳簪之時,飄兒就準(zhǔn)時地出現(xiàn)并喊了起來,恰巧好死不死的周可出現(xiàn)在她們門外,也成了最好的目擊證人!
蘭兒被抓當(dāng)然得喊冤,飄兒等來的卻不是長孫玲的獎賞。號稱長安第一才女的她并不是這容易忽悠的,一番逼問之后,事情的真相就水落石出。可是接下來她并不是還給蘭兒清白,而是讓飄兒失蹤,且讓周可配合蘭兒一起將矛頭指向了韻兒!
“死賤人,你胡扯!此事與我無關(guān)!”緩過神來的長孫玲尖叫道。
“是嗎?我說錯了也沒關(guān)系,你就當(dāng)聽故事好啦?!?p> 方武輕蔑地笑笑,繼續(xù)道:“周可為什么要配合你呢?因為他想去偷窺蘭兒,看來好色的他平時沒少做這種事,那晚他正好遇上蘭兒被喊破的一幕!后來他之所以配合你,保不準(zhǔn)你是默許將蘭兒許給他吧。至于蘭兒為什么于第二日心甘情愿承認(rèn),并加以‘揭露’韻兒呢,估計也是和你達(dá)成某此協(xié)議。按理她若承認(rèn)自己有份參與盜竊,是不可能重回芙蓉園的,更多的是你給了她某種補(bǔ)償,比如允許她嫁人,比如嫁給這位‘帥氣’的林管事。至于同屋的飄兒恰好家里有事,經(jīng)過你這位三娘子允許而外出,她就可以置身于事外了。周管家呢,想必也是被你施加壓力,讓他盡快處理。而他不想被趙國公責(zé)怪管理不力,急于平息此事,便順?biāo)浦鄣卮俪闪隧崈旱摹餇睢?!?p> 方武并不是胡編亂造的,被林達(dá)襲擊后的第二日一早就借口出去治傷,就是找來吳老良,發(fā)動人對長孫府中相關(guān)下人的背景和動向查個一清二楚,飄兒的下落自然是瞞不過他們的。方武一再拖延時間,等的就是那三聲爆竹聲。
方武已和吳老良已經(jīng)事先約定,一聲爆竹代表找到人,若是三聲則代表對方已招認(rèn)。
“你別血口噴人!你所說的盡是憑空捏造!我堂堂國公家娘子,會毫無來由去誣陷她一個小小丫鬟?”長孫三娘子已顧不上什么風(fēng)度,歇斯底里地喊叫起來。
“你有沒有來由,其實……”方武稍作停頓,望了望長孫瓏。
心道,你的目的必定是沖著長孫瓏去的,至于其中原由,自己為剛進(jìn)府幾天的外人,還真是無法理解。其中的秘情,還真只有四娘子這位“沛公”才明白了。
長孫瓏唉了口氣,螓首微搖,輕聲說道:“武二,盜竊真兇已經(jīng)找到,此事便已水落石出,你就別再橫生枝節(jié)了?!?p> 她轉(zhuǎn)向范同說道:“少卿大人,此事只是我府中下人行為不檢,并非罪不可赦的大事。勞煩大人白跑一趟,大人請回吧。”
范同呵呵笑道:“沒事就好,本官跑一跑權(quán)當(dāng)松松腰骨?!?p> “范大人且慢!”方武將欲要離去的范同喊住。
范同自是不會生氣,轉(zhuǎn)身笑哈哈地看著方武,而長孫瓏卻惱怒地看著他,這個膽大妄為的家伙又想惹什么事端?
“其他事情我管不著,但這韻兒、還有蘇羊五,這國公府他們是留得不了。有請范大人作個證,將他們打發(fā)出府吧?!狈轿鋰@道,“誰叫我是個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呢!”
“我長孫府中的下人,何時輪到你這下人作主!想要放人也容易,簽了死契的二百兩,活契一百兩!拿得出錢來就放人,看你窮酸樣!”長孫玲尖聲叫道。
“三姐……這也太過強(qiáng)人所難了吧,哪個下人不也才十兩八兩銀子?”
長孫瓏遲疑地說道,心道若是這家伙能拿得出三百兩,他還會跑來當(dāng)下人?
“你到底是不是長孫家人!吃里扒外幫著外人來算計家里!別以為仗著父親對你的縱容便百般胡鬧!即便別人忌你,我長孫玲倒是不怕你!”
長孫瓏看著長孫玲氣急敗壞的樣子,和藹地說道:“三姐,你這是什么話,我又何時算計自家來著?妹妹我擔(dān)心的倒是滿天要價,傳出去只怕會壞了府中名聲?!?p> “你擔(dān)心?這兩個下人與你有何親戚關(guān)系?這姓武的賤人又與你有何關(guān)聯(lián)?你若是心痛,便替他們出了就是!看來某人生性浮浪,惹了一個伙計還不滿足,又來惹個壞人!盡是交往些低賤人物,毀了堂堂國公府聲譽也不自知!”長孫玲憤憤地諷刺道。
“你……”長孫瓏氣不過,怒道:“姐姐你用得著一再如此的尖酸刻薄嗎?不知瓏兒何時得罪了你?”
“你哪有得罪我,是我長孫玲得罪了你!得罪了你的情郎才是!”長孫玲尖鋒對麥芒,語氣相當(dāng)尖銳。
長孫瓏似乎不愿與她相爭,氣鼓鼓轉(zhuǎn)身離去。
方武冷冷看著她們姐妹爭執(zhí),直至長孫瓏氣不過離開,方武對范同笑道:“范大人啊,你可親眼看見了,感情這趙國公府只許進(jìn)不許出的節(jié)奏啊,萬一哪天我死于非命,你可別忘了替我伸冤哦。”
范同呵呵笑道:“武哥兒長命百歲,誰敢惹你啊。”
“托大人鴻福!既然三娘子已開價三百兩,那麻煩大人你就作個保,我替他們兩人贖身吧。”方武長嘆道:“我既然打算做好人,早就打定吃虧的主意了。唉,象三娘子這樣做個無所顧忌的壞人多爽,只恨我爹娘沒教過我學(xué)壞!”
蘇羊五突然聽到自己居然值得一百兩,嚇得雙腿直哆嗦,連忙對方武說道:“武二哥你別贖我了,我再干一年契書就到期,一百兩多不劃算!不如你將省下一百兩給我,實在不行,五十兩也干!”
方武給他腦袋就是一巴掌,兇道:“錢錢錢,你眼中就是錢,留在府中哪天死于非命也不知道,你不怕嗎?”
蘇羊五嘿嘿笑道:“有武二哥哥在,俺不怕!要是我走了,你自己留下來,連給你倒個洗腳水的人也沒有,俺怕你寂寞?。 ?p> “算你有點良心!”方武笑笑,俯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將韻兒送出去,回頭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追到手了!”
韻兒簽的是死契,意思就是生老病死都是由主人說了算,聽說方武愿花二百兩給自己贖身,連忙跪下說道:“多謝武二哥,只是……韻兒于長安無親無故,出了府也沒個去處,不如就由得我留在府中,生死由命吧!”
“嗚嗚……他們都不愿意出,武二哥我愿意出!”蘭兒啼哭著撲過來抱著方武大腿,哀求道:“蘭兒愿意出去,愿意將來做牛做馬侍候武二哥!”
方武又氣又急,狠得下心來誣陷別人的女人能相信嗎?自己可不是什么白蓮花,就你這種貨色愛死哪去就死哪去!
方武一腿踢開蘭兒,俯身低聲吩咐韻兒道:“一會大理寺差大哥將你帶出去。你出去后便去新德勝樓找武媚,跟在她身邊做事吧,便說是她堂哥武二吩咐你去的?!碑?dāng)然,方武免不了再三交待她不能泄漏自己半點行蹤。
就在此時,新得勝樓里的武媚正煩惱不已。
“媚姐,那個死胖子又來了,你要不要回避一下?”清靈走上樓來說道。
“避避避,還用生意還用打理嗎?”武媚苦惱地說道。
她代替方武管理新德勝樓,李陵與何松對內(nèi)務(wù)分工明確,但對外一眾事情都畢恭畢敬地請求武媚,并不敢欺她年幼。除此之外她還要打理著神仙醉的售賣。
外圍的售賣自有八大酒商打理,她只管記數(shù)和發(fā)貨,這相對容易。但長安城內(nèi)的售賣也逐漸上來了,需要面對的商家、酒樓、各大名門等,客戶數(shù)量龐大、所需數(shù)量多寡不一,因此特別繁瑣。
幸好武媚聰慧機(jī)敏,煩而不亂,將此事務(wù)處理得井井有條??山鼛兹账齾s被一件事情給煩到了,就是酒樓來了一個胖子,對她大獻(xiàn)殷勤不說,更是挑逗不斷。身邊的人認(rèn)得此人正是魏王李泰,于是清靈和薛仕貴并不敢加以驅(qū)逐,只得想辦法讓武媚避開對方的糾纏。
避得次數(shù)多了,終歸的避不開的時刻,武媚實在忍不住出言呵斥,誰料李泰并不氣餒,反而越挫越勇,搞得武媚不勝其煩。
“武娘子,本王誠心以對,你卻總是避而不見!你與那方二只得做妾侍,跟了本王就是側(cè)妃,孰輕孰重相信你是清楚的,為何本王的一片真心就無法感動得了你呢?”魏王苦著臉,一副受盡天大委屈的表情。
“多謝魏王抬舉,小女子福薄,無法消受您的厚愛!”武媚一看實在躲不過去,不卑不亢地應(yīng)道。
“本王怎地也能算是賢名在外,并非輕浮之人、向來并不沾花惹草,目前只得一位正妃,也是由皇上作主的。你做了本王側(cè)妃絕不會委屈得了你!只要你愿意,有任何需要盡管提!”
李泰語氣誠懇,自信滿滿的。他自認(rèn)為天下沒幾個女子會抗拒得了他的條件。
很不幸,武媚明顯不在尋常女子的范疇內(nèi),她疾言厲色地說道:“本女子既已從是方二,他便是妾身的郎君!只要他一日不休了本女子,本女子絕不可能與其他男子有瓜葛,請魏王自重!”
李泰不依不饒地說道:“你仍是女兒家裝扮,說明你仍是云英未嫁!但即便你已和方二有過肌膚之親,本王也不會嫌棄!可見本王對你用情之專!你若顧慮方二,本王待他回來,再向他當(dāng)面挑明便是!”
武媚無奈應(yīng)道:“若是我家郎君嫌棄了本女子,本女子則無話可說。未得我家郎君準(zhǔn)信之前,魏王若是來本酒樓吃酒,本女子自是歡迎!若是出言孟浪,恕本女子不接待,請自重!”
李泰尚要繼續(xù)相勸,此時店外闖進(jìn)一人,卻是段偉。
段偉見到武媚,心急如焚地說道:“武娘子,興唐園有人鬧事,事態(tài)嚴(yán)峻,在下一時無法作主,請您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