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李二神清氣爽地準(zhǔn)時早朝。
昨晚喝上幾兩神仙醉后,情況依照他期望的軌跡發(fā)展。原來只是虛驚一場,小龍頭在酒精的刺激之下,依然能劍拔弩張的沖鋒陷陣,而且還殺得韋昭儀丟盔棄甲。但他依舊戰(zhàn)意鼎盛,便又召來清脆爽口的徐婕妤,來了場一龍二鳳大戰(zhàn)!
經(jīng)過昨夜的釋放,李二心里壓力得到了很好調(diào)節(jié)。他如釋重負(fù)地看著向自己自請?zhí)幜P的程咬金大是迷惑不解。朕昨日不是收到神仙醉了嗎,這憨貨還來請什么罪?
朝廷大事為重,私人小事暫且放一邊。李二不再與程咬金計較,而是令百官開始庭議,首當(dāng)其沖就是追蹤“千古長安”主題活動的進(jìn)度。
奇怪的是,也就開始兩三天活躍一些,后來整個活動象是陷入了麻煩,而這兩日完全沒有進(jìn)展,依舊停留在前三日的水準(zhǔn)。
首先,商部的進(jìn)展極其緩慢,西市所有商戶基本沒有捐獻(xiàn)的意愿,而西市是面對大唐全國、乃至胡商、百濟(jì)、新羅等國,商戶規(guī)模較大。東市的商戶反應(yīng)相對激烈,奈何東市商戶主要是面對長安城,規(guī)模比較小,所以也就二、三萬兩罷了。
官部的反應(yīng)也是一般。據(jù)說文武官員是向家里宣傳了,但是家里的妾侍反應(yīng)并不積極,因此也無法獲得更大的捐贈。
接著就是百姓部的千叟宴,魏王李泰還是下了些功夫,各坊的老人也勇躍報名。但在承辦方面出了些問題,目前只得茶香樓有承辦的意向,但明確提出而要朝廷支付五千兩菜金,平均每桌五十兩。
最后是‘凱旋’的演出會,侯府派人到鴻臚寺,明確表態(tài)沒有承辦的意愿。
李二氣得將手中的冊子往殿下砸去,怒道:“長孫卿家、岑卿家,你們之前不都向朕打過包票了嗎?為何落得這個局面?你們教朕如何向億萬臣民解釋?!”
長孫無忌畢恭畢敬地奏道:“老臣只是按規(guī)程去辦事,極力向百官告之方案之重要性,只是收效甚微。至于原因何在,老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岑侍郎年富力壯,才高八斗,興許能為老臣解惑?老臣年老體弱,若岑侍郎能將官部一同接管,老臣甘愿讓賢。”
岑文本連忙出列跪下,奏道:“商場如戰(zhàn)場,瞬息萬變,微臣對商部推進(jìn)遲緩個中原因尚未弄清,敬請陛下寬容些時日,容微臣將進(jìn)程提上來?!?p> 龍椅上的李二越聽越氣,最終拂袖而去!
午時時分,侯大娘子來得德勝樓時,神情有些許疲倦。
她向方武描述了她與家里商談的結(jié)果,大夫人湯氏態(tài)度很是堅決,一定要立即取回德勝樓經(jīng)營權(quán)。至于侯大娘子提出侯堅難以勝任酒樓管理的事情,那完全不必?fù)?dān)憂,屆時自有解決方法。
見侯大娘子堅持不放手,湯氏更是請了宗親族長及長老們一同來相勸,說是她區(qū)區(qū)一女子,在外拋頭露面敗壞門風(fēng)已是不對,霸著家族產(chǎn)業(yè)更是大逆不道。警告她若敢一再執(zhí)迷不悟,將會被出家門!
方武見她神情無助,輕輕握起她的手,說道:“卓姿姐,若是累得你被逐出家門,絕非我本意!你知我不會貪圖你這酒樓的,只是就這么放棄,你真的甘心嗎?當(dāng)你克服種種困難之后,黎明即將來臨之際,卻要毀于一旦,換作我也不能接受!”
方武想了想,說道:“不如讓你家里開個價,我們一同出資了斷此事。再不濟(jì),咱們與她約好,演出會結(jié)束再交給她!”
侯大娘子點點頭,應(yīng)承再回去與湯氏商談。
兩人正在商議之時,岑二娘子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逮住方武問道:“好端端地你們?yōu)楹尾唤幽茄莩鰰???p> 方武和侯大娘子一頭霧水,德勝樓什么時候說過不接演出會?
岑二娘子著急地說道:“我父親告訴我,長孫大人當(dāng)著陛下的面,說侯府專程派人上鴻臚寺去,說是不愿意接這演出會!”
方武和侯大娘子面面相覷,侯大娘子頓時氣得直跺腳,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
事發(fā)突然,方武一時也反應(yīng)不過來。岑二娘子又把她聽到的,事關(guān)整個活動進(jìn)展情況一一說了,方武陷入了沉思,便讓她先行回去,一有動靜就會派人通知她。
入夜,方家閃進(jìn)一個人影,卻是混混吳老良。方武私下見了他,兩人在屋里聊了許久。
第二日一早,方武便來到酒樓,左等右等沒見侯大娘子。
酒樓突然來了幾位官差,領(lǐng)隊的確定是方武無誤后,令人將他一把扣住,說道:“上峰令本差拿你回去問話!”
方武一愣,問道:“差大哥,敢問小弟所犯何事?”
“有人告你謀奪家產(chǎn)!”那官差應(yīng)了一句,不等方武有何反應(yīng),幾人押著他就走!
李凌和方東見方武被官差抓走,頓時嚇得六神無主。最終還是李陵年長見識較多,很快就恢復(fù)鎮(zhèn)定。他吩咐一伙計馬上趕去通知侯大娘子,再讓方東想想辦法,能找誰幫忙去。
方東想起了程二娘子家的李成漢,剛剛當(dāng)上了捕頭,多少也能幫上些忙,便連忙趕了過去。
李成漢聽了,也沒說不幫忙,只是詫異地說道:“今日府上也沒見差人出去啊。再說若是有關(guān)阿武兄弟的事,我怎地也會事先給你通下風(fēng)才對??!”
李成漢稀里糊涂就當(dāng)上了捕頭,他一直在尋思是否是方武暗中出手幫忙。那日方武只是說幫他過問,因此心里也不是很確定,但不管如何畢竟將來是親戚嘛。
李成漢見方東亂了方寸,便指點他道:“你再找其他有能力幫忙的人,我先去打聽阿武被哪個衙門給押了!”
方東腦子里亂轟轟,想得起來的都是些窮親戚。好不容易想到前晚羅懷通上門去找過二弟,或許多少能幫得上忙,可惜自己不知羅府在哪。想到對方與程處弼相熟,急忙轉(zhuǎn)而趕去盧國公府。
“什么!武哥給人抓了?”程處弼聽得稟報當(dāng)即大眼一瞪,立馬派遣家丁趕去通知尉遲寶琪和房遺愛,約好德樓勝見!
房遺愛領(lǐng)著十個家丁,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到了德勝樓。不一會,尉遲寶琪和房遺愛也領(lǐng)著幾個家丁趕了過來。很快,羅懷通也聞訊趕了過來。前后三十幾號人殺氣騰騰的,頓時嚇得街坊鄰居紛紛躲讓,以為出了人命頭天的大事!
“這事必有陰謀!”程處弼說道。
先不論他們與方武交情如何,這可關(guān)系到一年十幾萬兩收益的事情,他們也絕不能置之不理。方武之前跟他們?nèi)苏f過,神仙醉將于十月二十六的演出會上隆重推出,將會一炮而紅!
很快,李成漢匆匆趕來,說是打聽到方武被押去了大理寺!
尉遲寶琪聽了,說道:“你就是那個叫李成漢的小捕頭?好!看來方武沒幫錯你!”
大理寺就于皇城的西側(cè),加上幾個紈绔本來就熟門熟路,當(dāng)即就浩浩蕩蕩地殺了過去。沿路皇城守衛(wèi)雖是認(rèn)得他們,但也如臨大敵般,好不緊張!
進(jìn)得大理寺,大理寺正劉玄意早已收到風(fēng)聲,他頗為頭痛地看著幾個家伙,嘿嘿地干笑道:“幾位郎君如此清閑,跑來我處閑逛,不知你等父親知否?”
房遺愛仗著和劉玄意熟絡(luò),搶先發(fā)話道:“劉大哥!你別文縐縐地酸死人!俺來問你,俺有個朋友被你抓了過來,想問問到底是咋回事!”
劉玄意此時已年近四十,卻被二十歲的房遺愛叫大哥,多少有些尷尬,但不冤!因為劉玄意的父親,就是鼎鼎大名的邢國公劉政會,劉政會陪著李二父親李淵一起造反,也是從龍之臣,在李二執(zhí)政初時,還當(dāng)過刑部尚書,只是于四年前就去世了。
父親劉政會與綠帽哥的父親房玄齡同輩份,所以他被房遺愛叫哥,雖是有意見但沒問題。
“咳咳,房二郎你說的是誰?”劉玄意訕訕問道。
程處弼早就忍不住,說道:“就是德勝樓伙計方武!”
劉玄意沉思片刻,確認(rèn)腦子里沒這個人的印象,便道:“諸位小郎君稍安勿躁,本官不曾知曉此事,不如你等稍作休息,待本官查詢一番再作計較如何?”
說罷也不管他們有何反應(yīng),尋來寺丞范同一問,范同告訴他,確有此人,但那是少卿孫伏伽親自處理的,具體犯了什么,卻是不知情,而此時孫伏伽并不在寺內(nèi)。
狀元公孫少卿?劉玄意聽罷也皺了眉頭。
程處弼他們頓時就大吵起來,吵著逼劉玄意放人不可。
劉玄意看是斯文瘦弱,但骨子里與他父親一樣,性子外柔內(nèi)剛。李二執(zhí)政,一向講的是嚴(yán)明法度,他豈肯輕易妥協(xié)。
最后眾人惹得他性子急了,說道:“放人也可!讓你等父親親自來與本官說!否則,只能待到孫少卿回衙,本官問清楚再計較!”
看來并非不能講情面,而是份量不足啊!
大理寺與刑部、并列作為朝廷最高司法處之一,程處弼他們鬧歸鬧,其實也不敢太過囂張,行事還是有分寸的。劉玄意要他們?nèi)グ岣赣H來,他們頓時就萎了下來。
無奈之下,羅懷通讓人守在大理寺,專等孫伏伽的出現(xiàn)。另派人去打探清楚所關(guān)押的地方,再去疏通牢率,盡量讓方武在里面少受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