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那“采花大盜”廖青桐呢?又是怎樣一番光景?!?p> 田豐笑道:“‘采花大盜’廖青桐的宅院不讓人進,仿佛皇家內(nèi)院,但我見守門的兩位女子,長得極為標致,是世間罕有的美人。料想那老鬼的院子里,定是春色滿園,那老鬼好福氣啊!”
“是?。∽鋈巳绱?,夫復何求?。 崩钐烨诟胶偷?。
九師妹掐了李天勤一把,怒道:“你既然這般羨慕,明天就去和我爹說,讓你改投那廖青桐門下。待你出師后,也可以和他一樣,收百十來個女弟子,享盡齊人之福。”
李天勤趕緊岔開話題話道:“不對啊,既然女弟子都是心甘情愿的,又為何叫他‘采花大盜’呢?”
田豐喝了口酒,不慌不忙地說:“我曾聽師傅說過,廖青桐年輕的時候仗著武藝過人,做了許多偷香竊玉的事。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收手,上邙山收徒授業(yè)。”
“原來如此?!崩钐烨诙似鹁票?,敬了田豐一杯酒。
“田某還有一個疑問,請李公子解惑。”田豐道,“閣下盲劍既已出神入化,為何與我交手時棄之不用呢?如果你用盲劍,我斷然不是你的對手?!?p> 李天勤哈哈一笑,從懷中掏出那蒙眼的布條,遞給田豐,道:“田兄罩在眼上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p> 田豐將布條往眼上一蒙,隨即又取下來,然后又蒙上、又取下,反復數(shù)次之后,驚得合不攏嘴。
“我來看看!”九師妹搶過布條往眼上一蒙,也是大吃一驚,她雙手握拳在李天勤臂膀之上一頓亂捶,“好啊,怪不得師兄你每次玩摸瞎的游戲都能取勝,原來你使詐!”
李天勤直笑得肚子疼,彎下腰不住咳嗽。八師弟和十師弟也搶過布條看了一眼,頓時加入陳怡容的隊伍,一起“討伐”李天勤這個作弊之人。
“佩服佩服!想不到一塊布條就勝了那輕功了得的李衛(wèi)??蓱z那李衛(wèi)到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田豐說完,大家都笑了,四人又干了一杯酒,九師妹也喝了一大口。
“田某還有最后一個疑問,若李公子慷慨解答,田某今晚就不必左思右想,可以安然入睡了。”田豐拱手道。
“田兄一定要問,為何我被那封不凡點中譚中穴后,還能行動自如?”李天勤笑道。
“正是,正是!”田豐激動的點頭。
“七師兄,我們也好想知道!”十師弟說完,八師弟和九師妹都點頭附和。
李天勤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當當”作響,他笑著說:“諸位在我這里摸一摸就知道了。”
四人依次摸了一把,田豐笑道:“原來如此!”九師妹笑得花枝亂顫,她一掌輕輕拍在李天勤肩頭,笑道:“七師兄,你真是太壞了??磥砦覀円院笠x你遠一點,不然定要吃大虧。”
眾人又干了一杯酒,田豐對李天勤贊不絕口,內(nèi)心對李天勤的好感又增添了許多。他覺得李天勤的那顆腦袋真是神奇,永遠不知道會蹦出什么樣的奇思妙想。
李天勤雙頰泛紅,眼神迷離,已微微有些醉意。他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此時華燈初上,街上游人如織,好不熱鬧。
在人群之中,有一位年輕的公子一下子就吸引了李天勤的注意。他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青衫,手拿折扇,舉手投足間盡顯瀟灑風流。李天勤看著他和四名隨從進了太白樓,耳聽得店小二招呼他們在隔壁包廂坐了。
過了片刻,眾人又飲了幾杯,都有些醉了,五人靠在椅背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
忽然,一陣二胡聲響起,接著有一個甜美的女聲道:“大爺,點個曲吧?!?p> “快滾!拉得難聽死了,而且還長得這么難看,影響大爺喝酒。”一個男聲喝道。
“大爺,求求你點一曲吧,我和爺爺已經(jīng)一天沒吃飯了?!蹦莻€女聲苦苦哀求。
“啪!”的一聲脆響,接著是哭泣的聲音。原來是那女子被打了一耳光。
田豐和李天勤他們早就坐不住了,憤而離席,準備過去主持公道。田豐口中罵罵咧咧:“他娘的,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可他們還是慢了一步,他們趕過去的時候,那年輕公子已經(jīng)將小女孩護到身后,他的四名隨從將那打人的漢子從窗戶扔了出去。樓下行人發(fā)出一陣驚呼。
“好,扔得好!”田豐拍手稱快。
李天勤見那拉二胡的是一名老者,說話和哭泣的是一名小姑娘。那老者是個駝背,頭發(fā)亂糟糟的,仿佛有幾個月沒洗了;小姑娘倒收拾得干凈利落,身段姣好,只可惜左臉有一大塊黑斑,似是胎記。怪不得剛才打她的漢子嫌她長得難看。
那年輕公子看了李天勤一眼,將那老者和小姑娘領入了自己包廂,他柔聲說道:“小姑娘,給我唱一曲,唱得好聽的話,重重有賞!”
老者拉起了二胡,小姑娘甜美的嗓音唱起歌來,正是那曲春江花月夜。年輕公子用手在桌上打著節(jié)拍,聽得十分享受。
回到包廂,李天勤興致頗高,他抽出腰間的銅笛,和著那老者的曲調(diào)吹奏起來。老者吃了一驚,拉錯了一個音符,但隨即鎮(zhèn)定下來,三人隔著房間演奏完了此曲。
“啪啪啪!”隔壁房間響起了掌聲。接著一個人用爽朗的聲音說道:“想不到在這燈紅酒綠之所,竟有精通音律的高雅之人,煩請移步相見!”
李天勤聽出來是那年輕公子,正想與他結(jié)識,便起身走到他的包廂。那年輕公子連忙起身,行禮道:“在下錢可欣,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李天勤連忙還禮道:“幸會幸會,在下李天勤?”
“可是鎮(zhèn)遠鏢局的少鏢頭李天勤?”錢可欣問道。
“家父確是鎮(zhèn)遠鏢局總鏢頭?!崩钐烨谥t虛的答道。
“李公子包廂之內(nèi)應該還有朋友,不如請過來,大家拼成一桌,豈不更加熱鬧?”錢可欣說道。
“好!”李天勤應了一聲,回包廂將田豐等四人請了過來。大家互報姓名,又坐下共飲了一杯,算是認識了。
李天勤同那老者和少女又合奏了三曲,皆是歡快的酒宴之風。眾人聽得痛快,頻頻舉杯暢飲。
“妙哉,妙哉,李公子的銅笛和老先生的二胡配合得天衣無縫,再加上小姑娘甜美動人的嗓音,當真是不可多得!”田豐拍著手說。
錢可欣很高興,隨手就賞了那二人十兩銀子。二人大喜過望,千恩萬謝地作揖,隨后就離開了。如果節(jié)省一些的話,那十兩銀子夠他們半年的吃穿用度了。
二人走后,李天勤單獨為錢可欣吹奏了一曲,想到他是EZ人士,李天勤吹的是高山流水中的片段。錢可欣聽得極為認真,再也沒有用手打節(jié)拍。
一曲奏罷,錢可欣飲了一杯酒,嘆道:“高山流水,知音難求。李公子他日若有閑暇,一定要來我們EZ做客,我?guī)闵瞎徘倥_一游,咱們重溫一下當年俞伯牙鐘子期的知音之交?!?p> “如此甚妙!”李天勤說道。
“這塊令牌收好了,他日到EZ憑此物可以輕易找到我?!卞X可欣說著遞給李天勤一塊金質(zhì)令牌,令牌雙面各刻著一個大大的“錢”字。
“好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還有要事要辦,就此別過!”錢可欣敬了李天勤最后一杯酒,起身就要離開。
李天勤送他下了樓,二人互道了一句珍重,錢可欣就和四名隨從走了,李天勤望著他的背影,悵然若失。
“七師兄,瞧你這難舍難分的樣子!還好別人是位公子,如果是位小姐,豈不是要把你的魂都勾走了?!本艓熋绵恋馈?p> 田豐笑了笑,說道:“我看那錢可欣一樣是戀戀不舍,也難怪,像李公子這樣的人物,誰不愿意交往呢?!?p> “田兄說笑了!”李天勤回過神來,“田兄,走,我們上樓再喝幾杯,今晚不醉無歸!”
“不了,田某也要告辭了?!碧镓S擺了擺手說,“再過幾日便是師父的忌日,我得趕回去祭掃?!?p> “既然如此,我就不強留了。田兄一路順風,珍重!”李天勤拱手道。
“李公子多加珍重,他日若有機緣到洛陽,只需到城西怡紅院打聽我的去處,就一定可以找到我。”田豐說完拱了拱手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怡紅院是什么地方?”十師弟天真的問。
李天勤笑了,他當然不能告訴師弟,那是妓院,只好哄他說:“那是和這太白樓一樣的酒樓,不過比這更大、更豪華。”
李天勤等四人回到包廂,見自己的座椅上放著一個包袱,打開一看竟是一百兩銀子。李天勤知道定是田豐留下來的,一時十分感動。心道,他日再相逢,一定要好好款待他一番。
結(jié)過賬后,眾人朝李天勤家行去。因為都有幾分醉意,所以四人都沒有騎馬,陳怡容看什么都覺得好奇,一會要買冰糖葫蘆、一會又要買風車……李天勤只得陪著她,將馬都交給八師弟和十師弟牽著。
趁著九師妹挑糖人玩具的時候,李天勤在隔壁的胭脂水粉攤子上,買了兩盒上好的胭脂,偷偷藏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