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奚面上沒了溫潤之色,仿若是從陽春三月化為了冬日寒雪:“現(xiàn)在只有那個辦法,主子不會永遠(yuǎn)困在這幅人類身軀里面?!?p> 若是被人類發(fā)現(xiàn)了主子,那才是麻煩事。
虛空戒中沒了聲音,身側(cè)的曲千桀卻是一個勁的低聲嘟囔。
“完了完了,若是被抓一切都完了?!?p> 莫邪月看向曲千桀,面色凝重:“曲千桀,閉上眼睛,不許睜開?!?p> “???為什么?”曲千桀怔愣,這個時候了,怎么還讓閉上眼睛。
“閉上?!蹦霸录又亓苏Z氣,曲千桀連忙閉上了眼睛。
莫邪月咬破手指,閉上眸子,雙手掐起繁復(fù)的法訣,渾身被點(diǎn)點(diǎn)銀光籠罩。
滿頭的墨發(fā)逐漸變成耀眼的銀絲,肉眼可見的增長到地,零碎的月光照耀而上,美輪美奐。
“找到你了?!敝赡勐曇粼俅蝹鱽?,少年眨眼間便就來到了面前。
莫邪月扯下曲千桀的外袍將他蒙住,繼而站起身。
“你...你...”來人驚詫的看著面前的莫邪月,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面前的莫邪月面覆面具,滿頭銀發(fā)到腳踝,渾身上下充斥著神秘,深不可測。
少年雙手掐訣,數(shù)百棵冰箭朝著莫邪月射去。
而未見莫邪月動作,那些冰箭再接近莫邪月的時候卻轟然炸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莫邪月回頭看了一眼少年,那一雙銀色如星辰般的眸子帶著淡漠和警告。
只是一眼,便讓人打心里感到恐懼。
莫邪月打橫抱起曲千桀,意念一動便是數(shù)里之外。
待落地,莫邪月剛把曲千桀放下去便就昏了過去。
方才那一招瞬移便就消耗掉了所有的靈力,而動用血祭耗費(fèi)的不僅僅是靈力,還有壽命,
曲千桀掀開頭上蓋著的衣袍,當(dāng)看到地上的人時卻是怔愣在原地。
此刻莫邪月頭上的銀發(fā)逐漸褪去,變成了如墨的黑色,而且也縮短在了肩頭,但是方才那一幕卻是分外真切。
剛才那滿頭的銀發(fā)是怎么回事,這還是隊長嗎?
曲千桀蹲下身子,將面具拿開,那精致的面容,無可挑剔的五官不是他們的小隊長還能是誰。
曲千桀驚的手中的面具都掉落在地,方才的,真是莫邪。
他們,到底是怎么逃出來的,那個老妖怪的實(shí)力,在學(xué)院可是個謎。
曲千桀看著昏迷過去的莫邪月,面上有些復(fù)雜。
當(dāng)莫邪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則是第二天早上,而這天,學(xué)院上下人心惶惶。
諸位導(dǎo)師與內(nèi)院學(xué)生紛紛出動,清點(diǎn)外圍學(xué)生,重點(diǎn)查誰喪失了靈力,尤其針對土系靈力。
學(xué)院上下對此不解,但是曲千桀卻知道是沖著自己來的。
木屋內(nèi),兮云歌看著對面漫不經(jīng)心的曲千桀,卻是不禁蹙眉:“你倒是一點(diǎn)也不急?!?p> “急啊,怎么不急,我都要急死了。”曲千桀這般說著,卻是拋著手中的珠子。
哪里有一點(diǎn)著急的樣子,反而是十分悠閑。
“無可救藥。”兮云歌蹙眉,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她也能猜到那些人是沖著曲千桀和莫邪而來,只是他們都不著急,自己又何必多管閑事。
學(xué)院抽查的人還是來到了木屋,莫邪月坐在凳子上,面色慵懶。
曲千桀靠在一側(cè),把玩著手中的珠子。
“你們昨天晚上在哪里?”來人沉聲詢問,目光審視的看著幾人。
“我們幾個,該睡覺的睡覺,該修煉的修煉?!辟庠聘璩谅暬刂嫔蠠o一點(diǎn)心虛之色。
“是嗎,施展施展靈力?!?p> 帶著命令的話讓兮云歌有些不悅,但是還是使出了自己的靈力。
李天寶也使出靈力,一根藤蔓嫩芽在手心中生出。
玄璟幽只是手一動,周圍便就狂風(fēng)四起。
莫邪月伸手,火苗在手心中燃起。
剩下曲千桀,兮云歌朝著他看去,眉頭輕蹙。
來抽查的幾人見此蹙眉,有些警惕:“玄璟幽,該你了?!?p> 玄璟幽睜開眼睛,面上不耐:“吵什么吵,沒看到小爺我正曬太陽嗎?”
為首男子面上有些怒氣,冷聲道:“我再說一遍,施展靈力。”
“行啊?!鼻ц顟?yīng)了一聲,雙手掐訣,繼而覆地,幾人站立的土地當(dāng)即塌陷了下去。
幾人沒有防備,竟是一個踉蹌。
“真蠢?!鼻ц罾湫σ宦暎D(zhuǎn)身走向木屋。
“這臭小子?!鄙韨?cè)一個男子咬牙,抬步就要上前。
“算了?!睘槭啄凶吁久迹D(zhuǎn)身離開。
莫邪月站起,抬步走進(jìn)曲千桀的房間。
曲千桀此刻正躺在床上,對手中的珠子愛不釋手。
見莫邪月走進(jìn),當(dāng)即抬了抬下巴:“隊長,剛才多謝了,這靈力還有兩個時辰還能恢復(fù),若不是隊長你,我可就有麻煩了?!?p> 莫邪月坐在一側(cè)的凳子上,唇畔勾起:“千桀這么聰明,應(yīng)該知道我的來意?!?p> “既然這寶貝我已經(jīng)收了,那昨天小爺就什么都沒看到,也什么都沒有聽到?!鼻ц顡沃^晃了晃手中的珠子,面上笑意深了幾分:“到了小爺手中的東西,做夢都別想要回去?!?p> “恩,留著吧?!蹦霸曼c(diǎn)頭,十分大方。
她并不了解這枚珠子有多珍貴,與她來說也不過是一個珠子而已。
而退一步來說,就算是知曉這枚珠子有多珍貴,與她來說,也不過是一枚珠子。
曲千桀看著莫邪月要走出屋子,卻是忽的沉聲道:“隊長若是想留下那頭小狐貍,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那可是魔狐,還是一只化形魔狐。
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別說她自己了,就怕他們也會因此受到牽連。
莫邪月并未應(yīng)聲,那副依舊淡漠的態(tài)度讓曲千桀不禁瞇了瞇眸子。
看來,他要盡快離開這個小隊了。
有這么一個隊長,遲早會引火燒身。
臨近傍晚,幾人向以往一樣聚集在院中各忙各的。
忽的,一聲清亮的鳥鳴傳來,幾人面色如常,李天寶抬起頭,就見一團(tuán)雪白落下。
再定睛一看,是一只大鳥,這鳥長得十分漂亮惹目,而更惹目的是上面的人兒。
“云歌,那不是你姐姐嗎?”
面前的人,正是混沌學(xué)院的導(dǎo)師,兮云歌的姐姐兮月如。
兮云歌抬頭,先是一愣,繼而眉頭蹙起。
兮月如走到兮云歌面前,單手一揮,空無一物的桌子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堆東西。
瓶瓶罐罐,還有一些衣物,兵器。
“這都是家主吩咐的?!?p> 兮云歌收起,恩了一聲,卻是分外淡漠。
李天寶偷瞄著兩人,心中怪異。
他知道兮云歌不是什么性格熱情的人,但是怎么對自己的姐姐這么...這么疏離?
而且與他們也不過相處幾月,就算是與他也能偶爾說笑兩句,這么一看仿佛又回到了剛認(rèn)識的時候。
兮月如看似也不是多話之人,放下東西便準(zhǔn)備走,忽的想起什么,轉(zhuǎn)身看著幾人:“對了,我方才剛經(jīng)過混沌城的時候見到了你們的隊友顏魅兒,我覺得,你們應(yīng)該接她一下?!?p> “怎么了,她沒腿了?”莫千桀挑眉嗤笑,不以為意。
“她身上有傷?!辟庠氯缯f著,取下腰上的木牌扔給莫邪月,跨上大鳥離開。
莫邪月接過木牌,站起低聲道:“胖子,跟我去一趟?!?p> “好?!崩钐鞂氝B忙站起,跟在莫邪月身后。
曲千桀對著兮云歌挑了挑下巴,低聲笑問:“好歹是你姐通知的,不去湊湊熱鬧?”
“沒興趣。”兮云歌拒絕的干脆,雖然她和顏魅兒同樣是隱宗中人,但是顏魅兒卻不一樣,那是個很麻煩的女人,她不想招惹。
兮月如告知了他們這件事情卻將令牌給了莫邪月,就代表她也不希望自己去。
“小爺我也沒心情去湊熱鬧?!鼻ц畲蛄藗€哈欠,更沒有湊熱鬧的意思。
玄璟幽更就不用說,連余光都沒有給幾人。
有了令牌,莫邪月和李天寶輕易的便就下了山。
到了混沌城,兩人直接去了山腳的酒樓。
只是酒樓中卻沒有顏魅兒這一號人,讓兩人一陣迷茫。
“這顏魅兒在哪啊,早知道問清楚了?!崩钐鞂殦狭藫项^,不大的眼睛看向四周,忽的定在一處,有些激動的搖著莫邪月的衣袖:“莫邪你看,月靈花,與顏魅兒衣服上的一模一樣?!?p> 那是幾個中年人,正停在一處客???,正說著什么,而兩人看到的就是他們衣角上的月靈花。
李天寶小跑上前,笑的憨厚:“前輩,我們是顏魅兒的隊員,來接她的?!?p> 中年人正低聲談?wù)撝裁?,李天寶的到來讓幾人一驚,但是只是看了李天寶一眼并沒有理會,而是看向前方。
不知何時起,繁鬧的街市上自動分成了兩波,中間留出了空隙。
接著耳邊便出來一陣詭異樂聲,聽之脊背生涼。
莫邪月神經(jīng)當(dāng)即緊繃起來,星眸緊鎖著樂聲傳來的方向。
目光所到之處,就見面前詭異的一幕。
入目一頂八角玲瓏轎,上面鑲嵌著各種琳瑯的寶石,只是那轎子上輕舞的黑紗,卻讓人無法生出垂涎的心思。
而黑紗后,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黑影,不見真容。
轎子由八個人抬著,轎子前后方有數(shù)十人吹著手中的樂器,曲調(diào)悠長,樂聲詭異。
而這些人的穿著更是詭異,渾身上下身著黑色斗篷,就連眼睛都看不到。
“這就是黑冥宗?!?p> “黑冥宗的人怎么會在這里?!?p> “不會是闖進(jìn)來的吧。”
“天哪,要通知混沌學(xué)院的人嗎?”
黑冥宗?
莫邪月的耳朵明銳的鋪?zhàn)降搅诉@三個字,接著便就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激動。
黑冥宗,她終于找到了黑冥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