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片刻愣神,老板卻沒有多生氣:“客官若是嫌貴,去別家就是了——何必揪著鄙處不放呢。”
這是要趕人了啊。
姬凝司微微瞇起眼睛,低笑。
然后她放下手中的錦緞,轉身就走。
出去后,她記住了這家天價錦鋪的名字。
“蘇樓錦鋪”
奇妙的名字。
姬凝司覺得自己跟不上時代了。
然后她解下拴馬的馬繩,縱身一躍,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
蘇樓——負心錦鋪。
那個老板嘆息一聲,搖頭關上了店門,隨后走到了里間去。
“芯守……”他低聲喚。
一個正在織錦的女子抬起頭來,輕輕地“嗯”了一聲。
明明是最簡單的一個字,卻略帶嬌俏的甜味。
明顯她就是那個“芯守”。
“我見到她了。”他走到她身邊坐下,玩著她的頭發(fā),“剛才,就是她過來的。”
“什么……一復,你說……她回來了?!”她很驚訝。
“是啊?!北荒莻€女子喚作“一復”的正是鋪子老板,此刻正在搖頭嘆息,“她回來了……可她似乎還是什么都不記得——至少不認得我?!?p> “回來了,那個人就不可能會放過她了。”芯守嘆息。
“她什么都不記得,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那個人,他憑什么這么對她。”
“蘇一復,你覺得那個人會這樣想嗎?會嗎!”
簡直是逼問。
“樓芯守,你非要這么和我講話嗎?”蘇一復沉下臉來,一字一頓,“你別忘了,當年咱們兩個人之間的帳,還沒算清!”
樓芯守被嚇住了,囁嚅著不知道說什么,哭出來。
“我也不想的……我也是被逼的……”
————
皇城外。
姬凝司淡淡的立在原地。
她這次來只是想探點消息——可是很顯然,皇城并不歡迎她。
大門緊閉。
她拍了拍自己的馬,又伏在它耳邊叨叨了幾句什么,聽不大真切,然后跳下馬背。
那匹馬就向著城外奔去。
她吸了口氣,翻身躍上城墻——今天,安靜地有點過度啊,守衛(wèi)都沒看見她么?
沒人攔著總是比有好。
她這么想著,在房檐上奔跑,其實不大有用輕功的必要,依靠慣性翻越這一大片蟄伏嶙峋、綿延千里的屋脊,其實不大難的。
盡管它們看起來高低林立,不可逾越。
她已經(jīng)輕易地翻過了皇城,直奔宮城而去。
宮城城門大開,此時正趕著大臣散朝,一堆人進進出出,守衛(wèi)也很松懈,怕是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然后她成功地混到了角樓旁邊。
還是打算走屋頂。
宮中的甬道被發(fā)現(xiàn)了就沒有藏身之處,還不如在屋頂上來的隱蔽——何況她的目的地,是御書房。
她在各宮的金色屋檐上奔跑,不敢稍作停留,她必須抓緊時間趕到御書房去。
一秒都耽擱不得。
然后她停了下來——停在了御書房的屋頂上。
下去不難,可是從哪里下去才不容易被捅成馬蜂窩呢?
這個有點難度。
她想來想去,從屋頂上一躍而下,門口兩個侍衛(wèi)被她順手擒住,用膝蓋頂了他們的要害。
然后她大模大樣地進了御書房。
“司凝,拜見皇上?!彼牍蛟谀莻€明黃色的身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