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殿下陰晴不定
賴子宣嘆了極長的一口氣,她道:“就說本太子改過自新了,不再沉迷女色,本太子年紀還小,需要養(yǎng)精蓄銳,半月不傳侍寢如何,本太子打算這一年都不傳,至于你,本太子想提醒你一句,你做好本職工作就好,不要同別人爭風吃醋,本太子對你還不夠好嗎?你怎么還不滿足?”
“爭風吃醋?屬下不敢!”陸云樓思慮了一會,他方才的語氣大約是透出了濃濃的不滿,“是屬下逾矩了,請殿下責罰!”
“該罰,本太子不能處處慣著你,就罰你在書房前站三個時辰,不許說話,不許偷懶,怎么樣?”賴子宣看陸云樓點頭,心里有些得意,陸云樓總歸還是聽話的。
讀書讀累了,賴子宣看向窗外,那個高大的身影就直挺挺的立在外面,動都不動,賴子宣看著陸云樓,忽然有些惆悵,要是陸云樓有一天發(fā)現(xiàn)賴子宣欺騙了他,她根本不是什么太子,他會不會殺了她?可就算殺了她,真正的太子也未必能回來。
晌午,宮人們送來膳食,陸云樓還在門口站著,賴子宣想到三個時辰是六個小時,而且,現(xiàn)在是冬天,這樣的體罰可能是嚴重了,于是,她走到門口說:“陸云樓,本太子原諒你了,快去吃飯吧?!?p> “謝殿下?!标懺茦堑纳碜佑行┙枰徱粫判?。
賴子宣看宮人們因她處罰陸云樓的事情,一個個對她充滿恐懼,為了彰顯仁德之心,賴子宣將自己的披風蓋在陸云樓身上,放軟語氣道:“陸云樓,你要明白,本太子一向賞罰分明,你做錯了事,本太子是一定要罰你的,但你對本太子好,本太子也記得清清楚楚,看你這么難受,本太子不忍,這樣吧,今天你留在書房,陪本太子一起用膳!”
“屬下不敢!”陸云樓不知道賴子宣又要做什么,他心里恐懼,忙要跪倒,但雙腿僵硬,一時無法控制。
賴子宣笑道:“看把你高興的,都開始手舞足蹈了,”她拍拍陸云樓肩膀,“好了,好了,隨本太子進去暖和暖和。”
宮人們退下后,賴子宣幫陸云樓倒茶夾菜,陸云樓惶恐:“殿下別這樣!”
“我怎么樣了?”賴子宣不解,“一起吃個飯而已,給你夾個菜而已,看把你激動的!”
“殿下當著其他宮人的面,對屬下區(qū)別對待,屬下內(nèi)心不安,”陸云樓說,“屬下不希望別人對屬下有所非議。”
“他們能說你什么?難不成說你和本太子有一腿?”賴子宣笑道,“本太子疏遠你,你說本太子不信任你,本太子親近你,你又不安,你讓本太子怎么辦?”
陸云樓咬著唇,他不知道該怎么回復。
“別想了,快吃飯吧,”賴子宣嘆氣,“人就是因為想法多,才活得特別累,你看你年紀不大,整日愁眉苦臉的,我是拿你當朋友,才對你好,你應該高興才是,快,給本太子笑一個!”
陸云樓沒什么反應。
賴子宣有點沒面子,她道:“本太子命令你給本太子笑一個!”
陸云樓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這么勉強?”賴子宣起身走到陸云樓身邊,開始撓他的腰側(cè)。
“殿下!殿下別鬧!”陸云樓躲不及,只能跟著起身,他四處逃,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然而,賴子宣還是找到了他的脆弱點,他笑道,“屬下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這樣笑才標準!”賴子宣收回手,“以后,本太子再讓你笑,你就這么笑,你笑起來的樣子呀,比冷著臉好看多了!”
陸云樓看著賴子宣,心里異樣情愫叢生,他的耳朵漸漸紅了起來。
一天,兩天,三天,乃至于三十天過去,這天午后,天上忽然飄起了雪,賴子宣讀書不過一會,外面已然鋪了厚厚一層,宮女們將雪清掃成堆,留出一條干凈的路來,但沒過一會,路上又白成一片。
掃把發(fā)出的刷刷聲響不停,宮女們就這么一遍又一遍的掃出雪路,賴子宣看著宮女們紅撲撲的小臉和凍得發(fā)紫的小手,不由有些心酸,她走出書房,吩咐道:“你們不必掃了,”待看到宮女們詫異的表情時,賴子宣胡亂解釋一句,“你們打擾我讀書了?!?p> 宮女們慌忙跪了一地,賴子宣正愁悶著不知說些什么,這時,陸云樓走來,他開口:“都起來,去清掃別處吧。”
“是!”宮女們僵硬地起身,隨后踩著雪,嘎吱嘎吱地離開。
“你又來檢查我是不是偷懶了?”賴子宣灰溜溜的回到書房。
陸云樓跟上,接著說:“殿下,你的好心,她們未必能理解,而且,你的好心也不是好心,只是你看不慣而已?!?p> 賴子宣故意道:“你為什么這么說?我哪有好心,我就是嫌她們煩,不想聽見她們掃雪的聲音?!?p> “她們在門外清掃,反而很輕松,你若是驅(qū)趕她們離開,她們只能回到北苑洗衣服,”陸云樓說,“這些女子身體弱,其中年小的只有十二歲,像她們這樣的女子,常常在宮里待了一兩年,就染疾去世了。”
“你知道的還挺多,”賴子宣有些欣慰道,“你是不是也挺可憐她們的?”
“屬下不是可憐她們,”陸云樓抱著手臂倚靠在門邊,“屬下只是在想,這些女子中有體弱的也有年老的,她們不適合干重活,因為這樣會讓她們病死或者累死,如此以往,宮中的女子越來越少,做工的做不過來,國庫還要支出一筆喪葬費用,實在浪費,更何況,宮中每年入宮不少宮女,民間的女子都入了宮,誰去紡紗織布……”
賴子宣找了兩本書丟過去,好讓陸云樓閉嘴,陸云樓接住了書,隨后嘴角一揚,笑得有些痞氣,他當然知道賴子宣的想法,他只是故意在氣她,因為賴子宣總是讓他越發(fā)想親近,他心里明白,這樣下去,遲早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