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吃醋
江靈進(jìn)了屋先給祖師爺江玄正上香說晚安,緊接著就像是爛泥一樣癱坐在沙發(fā)上。
林裕安捂著眼不忍直視,“小姐這坐姿……實在不雅。”
唐曉菲進(jìn)衛(wèi)生間接電話,慕白隨后從客臥走出來。
深邃的眼眸在燈光下顯得視線尤為低沉,他掃了眼站在客廳的林裕安,隨即將目光投到江靈身上。
江靈摸著干癟的肚子,眼巴巴的瞅著他,“慕白,我肚子餓……”
慕白走近江靈,從空氣里聞到絲腥臭味,蹙緊眉頭問道:“你喝狗血了?怎么滿嘴的腥味兒。”
“我都在路上漱了好幾次口了,你怎么還能聞出來?為了對付那只蛇妖,只能犧牲本小姐的香唇。”
江靈四仰八叉的嘆息,完全不顧形象,慕白見慣不怪,用眼神警告了林裕安一眼,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林裕安對慕白好奇,慢條斯理的走到江靈對面詢問道:“江小姐,剛才這位容貌俊朗、氣質(zhì)上乘的白發(fā)公子是……”
“他是給我看家做飯的?!苯`想也不想這樣回答。
“哦~”林裕安笑著對江靈又道:“用現(xiàn)代人的話來說,就是保姆?!?p> 見江靈含著口水瞪眼望著他,林裕安自作聰明的沾沾自喜,“我說的沒錯吧,江小姐?”
“噗——”
江靈滿口茶水噴到了林裕安身上,林裕安十分尷尬,他用寬大的袖擺抹抹臉上的水漬,“不礙事的,江小姐。林某自從做鬼之后,身上這件袍子不洗自凈,江小姐不必自責(zé)?!?p> 江靈捧腹笑了好一會兒才從沙發(fā)上直起腰來。
慕白這個靈界鼠帝被冠以“保姆”的殊榮,恐怕這話也只有傻鬼林裕安能說出來,難怪唐曉菲說他腦子短路。用腳趾頭想想,就算是一個凡人,憑著慕白這樣的顏值,也不可能給江靈這個小姑娘在家里做保姆。闖入好萊塢當(dāng)電影明星都沒問題了。
不過,貌似林裕安說的也沒錯,慕白給她做飯看家,跟保姆也沒什么區(qū)別……
江靈見到慕白黑著臉從廚房端著一盤“蛋炒飯”走出來給她擱到茶幾上,瞬間轉(zhuǎn)移話題,“林裕安,你想讓我?guī)湍阏仪笆狼槿?,先把你的身世說給我聽聽?!?p> 慕白去廚房收拾灶臺,林裕安對著江靈又作一揖,“小生林裕安,乃清水河畔辛集人士。”
江靈拿起筷子吃飯,林裕安面露凄苦的娓娓道來:“那一年我即將進(jìn)京趕考,不曾想深更半夜家中闖入一伙兒土匪,將小生進(jìn)京趕考的盤纏給劫個精光。小生不想丟失性命,故,只好由這些窮兇極惡之徒為非作歹!趕考之事迫在眉睫,次日我四處籌錢,沒想到街坊鄰里沒一個肯傾囊相助。我爹娘以為我十年寒窗苦讀將要付諸東流,雙雙拿條麻繩……吊死在那房梁上!”
林裕安說到這里,一雙眸子里早已犯了濕意,江靈不好意思吃的太香,小口嚼著蛋炒飯,盡量使自己不發(fā)出任何聲音。
林裕安目含眼淚又道:“我別無他法,草草安葬了我爹娘以后,只好以‘賣字營生’,重新攢入京的盤纏。我和小蝶,便是在集市上相遇的……”
江靈看到林裕安蒼白清秀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深情與懷念,“那時候她與丫鬟上街買胭脂水粉,身穿百花齊放的薄羅裙,外罩紫煙色紗衣,身姿窈窕秀麗,一雙眼睛更是春水含媚,一顰一笑之間便已另整個天地黯然失色……”
林裕安徹底陷入回憶,嘴角不自覺的泛起微笑,“她看了我?guī)追R摹,便贊我才華橫溢。我和她對視幾眼,兩個人便暗生情愫。從此,她每日都會來我的攤子捧場,不是請我為她寫家信,便是替她一些姐妹寫家信。如此一來二去,我們兩個便發(fā)展成了相好。說來也慚愧,小生來年之所以攢夠了盤纏能夠進(jìn)京趕考,全托小蝶的洪福?!?p> “可等我中了探花回到家鄉(xiāng)……”林裕安雙淚俱下,兩手無奈的攤開,“小蝶已經(jīng)被達(dá)官貴人強(qiáng)娶為妾!她半夜從府中跑出來與我私逃,卻不想被府上的姨娘舉報,當(dāng)場將我二人捉住。我和小蝶情深伉儷,死也要在一起,于是便跳到河里……雙雙殉情?!?p> 林裕安說完這段經(jīng)歷便陷入悲傷之中遲遲無法自拔,江靈受不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她掏了掏耳朵便端著空碗進(jìn)了廚房。
林裕安用袖子揩了揩眼淚,想要追上去,沒想到迎面一度肉墻將它攔下。
慕白面無表情的睇著林裕安,林裕安很有禮貌對慕白作揖,“保姆公子,有禮了?!?p> 慕白抬手捻出一道藍(lán)色的火焰封住林裕安的嘴巴。瞇眼十分危險的睇著他,“你知道我是誰,就胡亂稱呼我保姆?!?p> 林裕安:“?”
慕白道:“我是江靈的老公。”
林裕安:“……”
慕白:“離我家江靈遠(yuǎn)一些,說話的時候站在三步以外,否則……捏死你?!?p> 在廚房刷碗的江靈并沒有聽到慕白這句話,她走出來以后,驚奇的發(fā)現(xiàn)林裕安滿臉緊張的站在廚房門口,他嘴巴緊抿著不能說話,正在用肢體語言對江靈表達(dá)什么。
江靈頓時將眼神睇向沙發(fā)上坐著的慕白,“你干什么把他嘴巴封住?!?p> “滿口的之乎者也,吵死了,索性讓他閉嘴?!?p> “……解開吧,我還要替他了卻心愿。”
慕白揮下手,林裕安又能說話,他想到慕白的話,立即驚恐的遠(yuǎn)離江靈。
江靈只覺得莫名其妙。她拿出一張白紙問清楚林裕安他相好的生辰八字寫在上面,“趙彩蝶,清水河畔辛集人士,出生于辛酉年乙未月……”
最后將四方形的白紙疊成了一只千紙鶴,對林裕安道:“我先和你說好了,你的意中人過的好不好與你都沒關(guān)系,我只是帶你去見見。你要是妄想糾纏她,別怪我不客氣打得你魂飛魄散?!?p> “一定一定,小生知道我和彩蝶陰陽相隔,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觀望一眼便很知足?!?p> 江靈做好手勢即將發(fā)動靈力,慕白冰涼的聲音止住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據(jù)我所知,宋朝并沒有出過一個叫‘林裕安’的探花,名妓倒是有一個叫趙彩蝶的。不過她不是為了殉情而死,而是被人強(qiáng)行拖進(jìn)河里活生生淹死的?!?p> 江靈停止發(fā)功,眼眸深晦的睇向林裕安。
林裕安身子開始發(fā)抖,臉上浮現(xiàn)出大駭,“不可能的,這位公子一定是算錯了!麻煩你再好好想一想,我的確是宋朝的探花啊!”
江靈自然是寧信慕白,不信林裕安,畢竟慕白活了三千年,對中華的歷史了如指掌。并且林裕安緊張的表情已經(jīng)完全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