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可不行!你得吃菜?。∧悴荒苓@么吃!”迎春見了,忙按住姜白露拿筷子的手,“這樣不算,你得好好吃飯才可以?!?p> 姜白露抬頭看了一眼迎春,委屈地點點頭,夾了一片菜葉放到碗里。
姜白露半碗飯還未吃完,就聽到外邊響起一聲悠長的號角,迎春猛地站起身來推開窗子朝外望去。
“天啊,這是怎么了?”迎春一臉震驚地叫道。
“姐姐,發(fā)生什么事了?”姜白露也起身朝外望去。
外邊的天已經擦黑,但是透過深藍,她隱約看到一道道彩色的光從頭頂?shù)奶炜找婚W而過,有縱有橫,連起來看的話似乎是一張密集的網。
一張將這敖岸山整個籠罩其中的,巨大的網。
“九轉分云陣,九層全開了?!庇好嫔氐卣f。
這九轉分云陣是敖岸山的護山大陣,一共九層。
外五層主守,為兩重迷陣和三重防護,迷陣可以將誤入敖岸山的外人困在山中,防護罩將外來的攻擊擋在陣外。
內四層為殺陣,分別含有土、水、火、風四種殺招,對進入大陣范圍的敵人進行攻擊。
平日里,這九轉分云陣都是只開三層,兩重迷陣和一重防護,足以保護山內的夫諸一族。
即便是十幾年前戰(zhàn)火連天的亂世里,族長帶著全族人選擇避世,這大陣也是只開了前五層。
九層大陣全開,連迎春都是第一次見到。
“一定是出大事了,你在這等我,我去看看?!庇号呐慕茁兜募绨?,不等她回應,就急匆匆跑出了房間。
姜白露雖然沒來得及問迎春這大陣全開是什么意思,但看迎春慌張的模樣心里也能大致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這山上的夫諸一族,可能遇到麻煩了。
姜白露站在窗邊,抬頭看到天上各種顏色的光絲接連劃過,心里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不多時,迎春回來了。她跑進屋里,不由分說拽著姜白露的手就往外走。
“迎春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姜白露被迎春拽著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族長回來了,一回來就下令開啟九層大陣,禁止一切人員出入?!庇豪茁哆呑哌叴颐忉尩?,“他知道你們在山上后說要見見你們,你先去,一會也會有人帶狐貍去?!?p> 姜白露一頭霧水被迎春拽著繞過一個院子,到了后院一處小廳,終于見到了夫諸一族的族長祝婁。
姜白露第一眼看到祝婁,感覺這像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他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色錦袍,頭發(fā)松松地系著,看起來有些散亂。
與迎春和三長老他們不同的是,這位夫諸族長,頭上生了三對角,在額角那對鹿角之前,還生了一對小一些的尖角,很是顯眼。
祝婁神色凝重,看到迎春帶姜白露進來,只點點頭就讓迎春出去了。
迎春行了禮,留姜白露在廳上,自己退了出去。
祝婁看了一眼姜白露,抬手一揮袖,小廳所有門窗全都瞬間關閉,氣氛也變得壓抑了起來。
“你叫姜白露?”祝婁背著手,一步一步向姜白露走過來。
姜白露有些緊張地點點頭,之前不管是迎春還是祝三長老,她都感覺和與普通鄉(xiāng)鄰差相處不多。但是這位族長的氣場實在太強了,她有點承受不住。
“你來自哪里?”祝婁繼續(xù)問道。
“扶……扶風。”姜白露有些磕巴地答。
“那你可知道,伕豐是個什么地方?”祝婁追問。
姜白露搖搖頭,她完全不知道祝婁想說啥。
想來應該是這個時代也有個叫扶風的地方吧,但是這個地方有什么要緊,和她家住的那個扶風市有沒有關系,姜白露是完全不知道啊。
“怎么可能,你來自伕豐,不知道十年前那里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嗎?”祝婁皺著眉頭,那件事天下婦孺皆知,這女孩如果來自伕豐,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姜白露還是搖頭,什么十年前,什么大事,她半點頭緒都沒有。
“別裝傻了,是誰派你來的,你們有什么目的?最好給我老實交代清楚了?!币娊茁兑恢辈换貞?,祝婁的眼神開始冷了下來。
祝婁的心情非常不好,想到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強大敵人,他就忍不住心底發(fā)慌。
這敖岸山是他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如果萬一連九轉分云陣都抵擋不住,全族上下三百多口的性命就會為他所累。
這個時候有外人進山,讓他不得不緊張,不得不懷疑。
“你真的只是人類嗎?還是披著人皮混進來的什么東西?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交代清楚?!弊湔f著伸手朝姜白露抓來。
姜白露感覺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著,拽到了祝婁面前,她使勁搖著頭,叫道:“我真的是人類啊,我什么都不知道?!?p> 祝婁緊皺著眉頭,靠近了他才發(fā)現(xiàn),姜白露身上有股一淡淡的氣息,一種他熟悉卻不該在此時出現(xiàn)的氣息。
是那個人的味道,那個急喚他千里赴約卻連最后一面都沒能見著的人,是他血的味道。
祝婁抓起姜白露的手腕,右手一晃,指間出現(xiàn)一柄三寸長的白刃骨刀,朝姜白露手腕劃去。
姜白露嚇得啊地一聲尖叫,掙扎著甩開祝婁的手,跑到身邊的柱子后躲了起來。
姜白露這一躲,利刃只堪堪劃破了她手腕的一層皮,傷口滲出一串細小的血珠來。
祝婁看著沾了一絲血氣的骨刀刀尖,愣住了。他看向躲在柱子后邊一臉緊張看著自己的姜白露,語氣稍稍緩和了些,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我就是姜白露啊。”姜白露快要哭出來了,這個族長怎么這么不講理,問不出來就要拿刀殺了她。
祝婁輕輕搖了搖頭,指尖在刀刃一抹,姜白露的血就到了他的手指上。
姜白露看著祝婁把沾血的食指放在鼻尖下細細地聞,心里一陣惡寒。夫諸族的族長太惡心了,不光拿刀砍她還這么聞她的血,該不會是個嗜血狂魔之類的家伙吧?
祝婁不再理會姜白露,只定定地看著指尖這一點血跡。他現(xiàn)在心里疑惑很多,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的敵人到底什么來頭,還有眼前這個自稱人類的小姑娘,跟那家伙到底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