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縣令
第二日,大清早封云一身捕快服,腰挎長刀筆直的站在停尸房門口,旁邊的魏老伯還是老樣子,黑色麻衣,佝僂著身軀,長長的頭發(fā)遮住整個面孔。
據(jù)魏老伯所言,縣令大人是兩年前從外縣調(diào)過來的,花花腸子較多并不討縣衙一眾僚屬歡喜,可不管如何縣令也是一地父母官,封云的基本好奇心還是有的,歪著脖子盯著大門外。
片刻功夫,大門外先行進來兩個衙役,之后便是被一眾僚屬衙役眾星捧月的縣令大人,那日領(lǐng)著封云等人勘驗現(xiàn)場的張縣尉也在其中。
綠色皂袍,中等身高,方面闊臉,大腹便便,這就是安寧縣現(xiàn)任知縣譚多相。
令封云頗為驚訝的是,縣令譚多相遙對著魏老伯拱拱手這才率領(lǐng)一眾人進入停尸房。
看著收拾的干干凈凈的停尸房以及空氣中那股淡淡的清香,縣令譚多相眼前一亮,轉(zhuǎn)頭看著魏老伯:“老魏人老了,這做事卻一點不輸當(dāng)年!”
“多謝縣令大人夸獎,這一切可都是我身邊的這位小封捕快做的,為了清除尸臭味,他可是足足跑了兩條街才買到香燭!”魏老伯側(cè)后半個身將封云讓了出來。
看著面不改色與縣令譚多相侃侃而談的魏老伯,封云心里暗自肺腑,自己終究還是小瞧了!
隨著魏老伯話音落下,縣令譚多相的目光也落在了封云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輕輕咳嗽一聲,高聲道:“小封捕快年紀輕輕便能做到做事盡力盡為的地步,著實可嘉!”說著轉(zhuǎn)身看著一眾僚屬衙役:“爾等當(dāng)以小封為楷模,同心協(xié)力,造福安寧百姓!”
“吾等謹遵大人教誨!”眾人齊齊高聲應(yīng)道。
要是官員的這些假大空話能夠相信的話,世界早就大同了,封云暗暗吐槽著卻不知旁邊的張縣尉目光一直在他、魏老伯、譚多相身上徘徊著。
鼓勵了眾人一番之后,譚多相這才在封云的指引下來到女尸所在的床位,撤掉上面的白布,眾人表情沒有多少變化,譚多相也是一臉平靜。
不愧是一地父母官這幅膽色確實比張縣尉強多了。
譚多相圍著女尸轉(zhuǎn)了一圈,又問了幾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之后率領(lǐng)一眾人揚長而去,而封云還沒來得及向魏老伯問出心中的疑惑就被捕快劉洪拉了出去,說是譚多相要當(dāng)堂判案,縣衙缺少人手要封云充個下手。
……
正面墻上懸著一副明鏡高懸的牌匾,下方坐的是縣令譚多相,左右分別是縣丞、縣尉等僚屬,再下方則站著兩列手持殺威棒的衙役。
“升堂!”
隨著譚多相拍下手中沉重的驚堂木,衙役們齊齊用殺威棒擊打著地面高聲喝道:“威武……威武……”
封云與老黃兩人壓著罪犯劉良,也就是女尸的丈夫進入大堂。
“大人你可要為我家蓉兒做主啊,她死的好慘?。 眲⒘紕傄贿M入大堂就撲倒在地上,高聲哭喊。
“劉良,你殺害你結(jié)發(fā)妻子卻在本縣面前大放厥詞,可知在糊弄本縣!”譚多相說著,猛地一拍驚堂木,“來人!給我大刑伺候!”
這審案也太粗糙了吧!封云在此吐槽道,哪料一不小心竟被情急之下的劉良給掙脫了束縛。
被犯人掙脫這可是很丟面子的一件事,封云也是心急如焚,身體下意識的使出猛虎拳中的一記抄手,手臂靈活的從劉良腋下穿過,借助身體的重量將劉良牢牢壓住。
壓著劉良另一只胳膊的老黃正要出手看到封云使出那一招,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抬起的胳膊也慢慢放了下來。
沒想到劉良看似柔弱,爆發(fā)起來力量也是大的不得了,封云暗自唏噓,同時也被自己出手的速度、技巧所震驚,果然大成的猛虎拳不是蓋的,這要是放在前幾天那又這樣的出手速度,哪會想到用這種辦法制服劉良。
這么一耽誤,殺威棒已經(jīng)落在了劉良屁股上,十棒下去劉良屁股上已經(jīng)滲出血跡,這還算是出手比較輕的了。
“劉良你可知罪?”譚多相猛地一拍驚堂木高聲喝道。
“大人小的與蓉兒情投意合怎會殺害她啊,求求大人為我家蓉兒做主,蓉兒死的好慘?。 ?p> “哼!”譚多相冷哼一聲,“明明是你回家后發(fā)現(xiàn)妻子王蓉與人通奸,你憤而殺死王蓉,此案如此明了,你還不認罪,可知我手中殺威棒之利否!”
“不可能!不可能!”劉良頭搖的像個撥浪:“我家蓉兒賢良淑德,怎能做那可恥之事!”
“冥頑不靈!來??!再給我打十大棒!”
“啪!”
“啪!”
十大棒過后,劉良亦是氣息奄奄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譚多相面上無色,從桌上猛地扔下一個令簽:“拉下去,上報刑部,秋后問斬!”
聽到秋后問斬,劉良像是煥發(fā)了第二春猛地掙扎起來:“大老爺求求你了,小的死則死矣,蓉兒是無辜的,無辜的啊!”
“拉下去!拉下去!”譚多相不耐煩的擺擺手。
這男人倒也癡情,只是此情此景封云真不敢茍同,迅速與老黃將劉良壓了下去交到獄卒手中。
大堂內(nèi),譚多相面帶微笑看著腰挎長刀站立一側(cè)的劉洪道:“劉捕快如此結(jié)案,汝可滿意?”
劉洪頭上一萬個草泥馬飄過,卻不敢言語,低著頭看著腳尖。
“張縣尉限你在三日內(nèi)破案,如今這就是你給我的答復(fù)?劉良是不是兇手難道本縣看不出來?”說著譚多相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劉洪,“本縣再給你兩日時間,若是你仍舊查不出來真正的兇手,那就以此上報,到時上面追究下來,一切有你擔(dān)著!”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縣衙亦是如此,別看電視上出個命案縣令等人都跑去了,實際上縣令哪有功夫管這些,一般都是下面的捕快負責(zé)查案,縣令只負責(zé)最后的定案工作。
譚多相等人走后,大堂內(nèi)只剩下劉洪為首的一眾捕快衙役。
“縣令大人怎可如此,命案本來有他負責(zé),我等只是輔助,怎么到頭來責(zé)任全落在劉捕快的頭上?”一個與劉洪交好的捕快發(fā)著牢騷。
“我就不信,上面真追究下來他能逃得了?”另一人道。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逃得了,但在他出事前,我肯定先被他拍死了!”劉洪無奈的嘆息一聲。
聞言,眾人皆面露苦澀,劉洪一席話說在了眾人心里,縣令的任命最起碼還要經(jīng)過吏部的審批,而他們的任命不過是譚多相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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