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籽夏坐在桌子前,陽光透過窗戶灑落了進來,而她的眼睛只是看著桌上的那本本子,右手拿起一只筆,左手撐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實,她是想寫些什么東西的,可是每當她開始動筆時,便不知道如何下手,她不知道該寫些什么,或者說是有些什么東西值得她寫。
張籽夏有一個習慣,就是喜歡寫日記,將生活中的一些事情,點點滴滴都記錄下來,可是,貌似這段時間真的沒什么可以說的啊,因為一切是那么的復雜又那么的單調(diào)。
搖晃著手中的筆,看著它左搖右擺別有一番滋味,不過,哎,好無聊。
忽然有點想念琉璃,想念顧喬還有安老爺子啦,要是他們在這兒的話,一定不會是現(xiàn)在這么的空曠。
不知道他們幾個現(xiàn)在怎么樣了,安老爺子是不是又離家出走了,顧喬和她哥哥回家了嗎,她父母還在生他們的氣嗎,還有琉璃,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家了吧。
張籽夏有點想他們了,雖然一開始的時候,認識他們的場景不是很愉快,可這么久不見著實有些相念啊。
“阿籽姐,有熟人來了……”樓下傳來阿皖的聲音,本來在胡思亂想的張籽夏,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熟人?誰呀?
張籽夏饒了饒自己的腦袋,左思右想還是無法確定來的到底是誰,這個時候,又有誰會來這里呢?罷了,還是下去看看吧,反正到時候見到了就知道了。
收拾好東西,起身往樓下走去,一到樓梯口,便看見有位男子站在柜臺旁邊,和阿皖說說笑笑。
模樣還是如以前一樣,那樣的溫柔,對任何人都是笑嘻嘻的,可是,這次不知道為什么卻有一種哀傷的氣氛圍繞在他周圍。
“安白,你來了啊?!眮砣苏前舶祝怖蠣斪拥膶O子,從那天跟安老爺子一起離開后,就沒什么音信了,沒想到今天會到這里來。
“籽夏還是那么的漂亮。”這個安白,幾個月不見,嘴巴倒是越來越甜了,都會調(diào)侃人了。
張籽夏使勁地瞪了他一眼,往樓下走去“你怎么來了,安爺爺最近還好嗎?”
張籽夏心里不禁暗自吐槽了一下,剛剛還在樓上念叨安老爺子呢,沒想到,這會他們就來了。
安白只是緊緊地看著張籽夏她們,嘴巴張了張,最后什么也沒說。
“怎么了?”眉毛往上翹起,隨后吐了吐舌頭“他該不會是躲在外面,等著我們出去找他吧。”
不過想想也是有可能的哦,畢竟安老爺子什么事情沒做過啊,這個呀,還是小兒科呢。
張籽夏一邊想著一邊往門口走去,她打算出去瞅瞅,看安老爺子在外面做什么,只是走到半路,人就被安白擋住了。
安白伸手攔住,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張了張嘴,最后吐了口氣緩緩地說道“爺爺他,沒有過來?!?p> 安白看見張籽夏和阿皖不解的目光,慢悠悠地說了出來“其實爺爺他一直患有心臟病,這幾年病情也反反復復的,一個月前終于熬不住走了?!?p> 張籽夏和阿皖楞楞地看著安白,不愿意相信他說的話,明明幾個月前還和安老爺子說說笑笑的,怎么一轉(zhuǎn)眼便去世了呢。
說好了以后還要來這里玩的呢,怎么就沒有后續(xù)了呢?
“安爺爺走的可好。”不知道過了多久,張籽夏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一切挺好的,爺爺走的很安詳,不哭不鬧,除了就是有些想念你們,”安白看了她們兩個幾眼,見她們兩一切安好,才繼續(xù)說下去“想必,爺爺已經(jīng)見到了奶奶了吧,他一定會開心,他們兩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幸福地在一起了吧?!?p> 沒什么可說的,生老病死不過就是一些常事,只不過一切都太過于突然了,明明剛剛還在想著他,猜想他在做些什么,什么時候能夠再見一次面,沒想到,現(xiàn)在就聽到了他已經(jīng)逝世的消息。
不過,挺好的呀,至少對于安老爺子來說,這樣子挺好的不是嗎?就像安白說的那樣,安老爺子終于可以放下心來了。
他用了自己的一生來思念那個女子,這下子他們終于可以見面了,至少他們之間不需要隔著一條河,他們呀,想必已經(jīng)手牽著手在一起了吧。
“爺爺臨終前始終放不下你們,嘴里念叨最多的也是你們,想必,在他待在這里的一個多月里很快樂吧,那幾天,他口里一直說著這兩個名字:籽丫頭,皖丫頭?!?p> 時間靜了下來,何止他在想她們,其實她們也想著他啊,多希望時間可以倒流,她們還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要和他說,她們還要陪著他做許多的事情,她們還要……
可惜的是,現(xiàn)在只不過是物是人非,只留一絲回憶了。
“爺爺在清醒時給你們每人寫了一封信,臨終前交給我,讓我有機會就把信給你們,他說,當你們看到信時,一切都會明了?!闭f完,安白從背包里拿出了兩封信,分別給了張籽夏和阿皖。
手里的信很薄,沒有幾張紙,卻讓她們感覺很沉重,她們可以想象安老爺子寫這封信時的場景,彎著腰,顫顫巍巍地在紙上勾勒出一筆一劃。
她們既想快點看到信里都寫了些什么,可是又怕,她們怕這是安老爺子留給她們最后的回憶,看完了就沒有了。
安老爺子,真的很想你耶,好想我們還是那個時候,你住在這里天天讓我做這個做那個,而我們可以和你一起嬉戲取鬧,可惜的是,一切都只是回憶了吧。
安白留宿在這里,沒有離開,他說他想住安老爺子住過的那間房,那里或許還有著安老爺子的氣味,或許可以看見安老爺子的點點滴滴。
即使平時看見他時很想念叨他,說他怎么樣怎么樣,可是,當他不在了,有的只是思念。
對于安白來說,那個可以讓他管,和他斗嘴的人再也不在了,那個頑皮的老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