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了一會,鄭潮讓李文把他教的東西溫習(xí)一下,隨即對在不遠處徘徊的中年男子道:“豐哥,到了就進來唄,站在門口干什么,我這又不需要保安?!?p> 男子施施然進來,只是眉宇間很是猶豫不定,正是錢豐。
“怎么了?”鄭潮問。
錢豐墨跡半天,還是道:“鄭潮,給李叔蓋房的水泥好像不夠了?!?p> “啥?”鄭潮吃驚的望著他,“一百噸水泥……用光了?”
老村長劃給他的宅基地有五間房寬,加上開醫(yī)館多出的三間和部分上下兩層,也就是說,即使算上左右兩側(cè)的副房,不過十五間。
李樹明院子不大,還不要雙層,撐死六間房,一百噸水泥連二十一間房子都蓋不了嗎?
不過鄭潮對這些也不是很懂:“那還差多少?”
錢豐期期艾艾道:“六十……五十噸!”
“咳咳咳……你丫吃水泥呢?”鄭潮如果這時候還感覺不出不對,他就真是大傻子了。
他的房子蓋好后,水泥還有一大片,如果說李樹明那邊缺個五六噸,他還相信,但五六十噸……
你欺負我不會算數(shù)是不?
不過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原因,定是那些干活的村民見水泥好用,趁人不注意,順幾袋回去壘豬圈了。
對此鄭潮也不在意,村民給他蓋房,可是一分錢沒要,你還不準人家拿點東西回去?就算他們自己高風(fēng)亮節(jié),老婆那邊也很難交代不是?
當(dāng)然,雖然能理解,但此風(fēng)不可助長,不然這幫家伙說不定啥時候就把他家給拆掉搬回去了。
“五十噸不可能,最多三十噸,這是我的底線!”鄭潮義正言辭。
購物平臺的水泥一噸二百,三十噸就是六千,對現(xiàn)在身價十多萬的鄭潮來說,傷不了筋骨。
錢豐搖搖頭:“鄭潮,我不是來向你要水泥的,你……”
見他憋的一臉通紅,鄭潮道:“有啥直接說唄,是不是不把我當(dāng)兄弟?”
“你有沒有……燒水泥的方法?我想自己燒?!?p> 鄭潮差異的看著他:“你確定?事先告訴你啊,燒這玩意很費勁的,而且要好幾天,對身體也不好。若我若買現(xiàn)成的,你們直接就能用。”
鄭潮當(dāng)然更愿意他們自己燒,畢竟水泥燒制工藝的書一本還不到20,和6000的水泥相比,價格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錢豐一聽大喜:“你真有燒制方法?太好了,放心,我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辛苦。”
得嘞,人家都這么說了,鄭潮還能阻止不成,他干脆把所有有關(guān)書籍都買了一本:“自己看了,不要問我……”
“問你你也不懂是不?不用說,我明白的。蓋房村民中好幾個都懂燒磚和燒石灰,我們自己研究比問你快多了?!闭f完抱著一摞書歡天喜地的去了。
鄭潮:“……”
好嘛,沒想到穿越者也有遭鄙視的時候,失?。?p> 看著眼前下了一半的象棋和空空如也的房間,鄭潮覺得自己需要反思,為什么別人穿越都有大批人在屁股后面拼命的巴結(jié),而哥只能獨守空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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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囚村南,李樹明地頭。
楊真驚訝的看著那一大片綠油油的莊稼:“溪兒,這是什么?水稻嗎?怎么長這般茂盛?”
楊溪支支吾吾道:“爹,你不是來看菜的嗎?在這呢,你看,有油麥菜、玻璃生、西蘭花……”
楊真搖搖頭:“這些都不是我的菜。我只問你,此物真是水稻?”
“爹,你能不能不要問了?”
“胡說,子曰:敏而好學(xué),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爹爹對此物好奇,難道就問不得嗎?”
楊溪沒好氣道:“當(dāng)然能,您是大學(xué)士,做學(xué)問沒人比得過你,行了吧?那人說,此物叫雜交……超級水稻!”
“雜交超級水稻?那是什么?”
“就是一個叫袁隆平的人研究出來的,長勢好,產(chǎn)量高,你可以看成馬和驢雜交生出來的騾子,長得帥還特有勁,行了吧?”
楊真滿頭大汗的看著語出驚人的女兒,好半天才回過神:“這是那位鄰居的原話?”
“爹爹覺得女兒自己會這么說嗎?”
楊真點點頭:“看來這位近鄰也是個有趣的人啊!”
“爹?。。 睏钕穆曇舳溉惶岣甙硕?,臉上的不悅傻子都能看出來。
“別生氣,別生氣,爹爹也是有感而發(fā),這位鄭小哥的神奇,比爹爹想象的還要高很多??!”
楊真猶豫很久,還是期期艾艾的問,“溪兒,你能不能再幫爹最后一個忙?”
楊溪搖頭:“讓我把他請到你面前?你自己怎么不去?”
楊真有些尷尬:“這個……爹爹好歹也是當(dāng)朝大學(xué)士,官居一品,屈尊去見一個平民百姓,有失身份。”
楊溪忍不住提醒:“爹,三個月前,您的官職已經(jīng)被皇帝撤了,你現(xiàn)在和他一個級別?!?p> “那也不合適?!?p> “要不就讓楊管家去請,或者阿大阿二,反正我不去。”
“楊管家三人不是和他有矛盾嗎?人家肯定不賣這個面子。”
“女兒就比他們更有面子?”
“你不是女孩嗎?還是個大美女,稍微說兩句軟話,對方還不是有求必應(yīng)?”
“爹?。?!”
“……”
楊真軟磨硬泡半天,楊溪實在受不了自己父親那股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精神,只好無奈妥協(xié):“人家去還不行嗎?事先說好,如果他不同意,女兒也沒辦法?!?p> “怎么可能,我家溪兒出馬,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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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潮有點頭疼。
在他面前,老村長拄著拐杖,一臉微笑。
“小鄭,聽說你準備教人認字?”
鄭潮:“……”
“錢叔,您是不是弄錯了,我沒打算考招教,也不準備當(dāng)一名辛勤的園丁?!?p> 老村長把李文拉過來:“你不是教他了嗎?”
鄭潮點點頭:“哦,小文是我兄弟,他想認字,我就抽空指點幾句,可沒有別的想法?!?p> “那你在指點小文的同時,再順帶指點一下他們幾個唄?”
老村長指了指身后的二十多個七八歲的孩子。
鄭潮:“……”
這是順便的事嗎?
“錢叔,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以我的水平,他們跟我學(xué)純屬浪費生命,咱們村不是有很多進士、舉人嗎?他們隨便動動嘴,也比我強得多!”
老村長拿出他給李文的插圖版識字卡:“可叔覺得你的教學(xué)方法比那些迂腐書生好,這東西既簡單又直觀,還有那什么漢語拼音,只要徹底掌握,天下的字就沒有讀不出來的吧?”
鄭潮無語了,漢語拼音李文都沒學(xué)完,您老咋比他都清楚呢?
老村長露出智珠在握般的微笑:“錢某活這么一大把年紀,什么東西看不透?放心,也不讓你白教,上次答應(yīng)給豆魚的地,作為束脩送你了?!?p> 鄭潮忍不住抱怨:“水泥都被您兒子糟蹋光了,我還能拿什么蓋房子?”
“你不還欠老夫一個人情嗎?難道非讓我現(xiàn)在就用掉?”
鄭潮:“……”
您都這么說了,我除了答應(yīng),還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