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就職
夜皎月帶著秋凈涼回到秋府,見秋府門前已經(jīng)是張燈結(jié)彩,仿佛是過年一般的景象。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還沒進(jìn)門,便看見門口伸出一顆頭,見門外有人,慌張的又縮了回去,快到夜皎月根本沒看清那是誰的頭。
“是凈蘭!”秋凈涼歡喜的朝前快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什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夜皎月。
夜皎月會(huì)心一笑,輕快的邁進(jìn)大門,果真見秋凈蘭躲在一株盆景后面,見到來人是夜皎月和秋凈涼,才歡喜的跑了出來?!伴L兄四兄!恭喜長兄四兄文試武試雙雙奪魁!”
夜皎月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從懷里掏出一個(gè)紅封和一個(gè)小布包,塞到秋凈蘭手里說道:“紅封是長兄我給你的,小布包里的東西是你四兄給你買的,他不好意思給你,長兄代勞?!?p> 秋凈涼立即將目光所在布包上,想知道里頭是什么。還是長兄思慮周全,他心粗如象,根本沒想著給靜蘭買點(diǎn)什么帶回來,這點(diǎn)兒事兒還讓長兄跟著操心,真是罪過!看來以后要學(xué)習(xí)的地方還真是多??!
夜皎月早就猜透了秋凈涼的想法,神秘的沖他笑笑,轉(zhuǎn)頭對秋凈蘭說道:“剛剛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呢?”
秋凈蘭小臉一紅,“我…我見長兄和四兄還不回來,我又不敢出去,心里又急,就想偷偷朝門外看看,剛伸出頭去就看見有人過來,都沒看清是誰,就嚇得跑回去了?!?p> 原來是這樣,真是可愛死了!夜皎月突然有些羨慕嬌俏可人的秋凈蘭來,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些小女兒姿態(tài),真真是惹人憐愛。看那秋凈涼吃吃的目光,恨不得將秋凈蘭一口吃下似的。
“凈蘭,你四兄餓了?!币桂ㄔ峦蝗徽f道。
秋凈涼聽到這話莫名其妙的看向她,“我沒餓啊!”
“餓了,我剛還看見你如狼似虎似的呢。”夜皎月靠近秋凈涼,輕聲說道。
“我……”秋凈涼一張臉?biāo)⒌囊幌录t了個(gè)徹底,憋屈了半天,才說道:“我要去給父親母親請安了。”說罷轉(zhuǎn)身便走。
秋凈蘭捏著紅封和布包不解的看著秋凈涼的背影問道:“長兄,四兄怎么了?突然就生氣了?!?p> 夜皎月竊笑著說道:“你知道什么叫惱羞成怒么?”說罷便也神神秘秘的朝主屋走去。
一進(jìn)屋,除了秋凈涼的背影,便一眼就看見了不住抽泣的秋李氏。
旁邊的秋楓無奈的看向門口的夜皎月,說道:“回來了啊?”
秋李氏聽到聲音猛地抬頭,看到來人是她,便站起身來沖到夜皎月面前大哭起來。
“這…這是怎么了這?”夜皎月十分不解。
秋楓無奈的笑道:“你問你娘自己吧。”
秋李氏哽咽著、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沒…沒事,娘就…娘就是…太高興了!”
夜皎月松了口氣,笑道:“娘,您嚇到孩兒了!”
眾人紛紛笑了起來,秋李氏也終于破涕為笑,捏著繡帕擦了擦眼角,說道:“是,我真是沒出息了。這么天大的好事,我卻只知道哭!”
秋靜玥并不在屋,因有秋凈涼在,夜皎月也不好問。帶著秋凈涼對父母行了大禮之后,秋楓便開口說道:“你們今日都快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日我要在府上設(shè)宴,好好慶賀一番!”
夜皎月突然想到了兩個(gè)人,說道:“爹,有宴會(huì),我想請兩個(gè)人來?!?p> “你說,爹派人去請來。”秋楓忙道。
夜皎月笑笑,“我想請王汲和祝甛。”
秋凈涼只知祝甛不知王汲,便問道:“長兄,王汲是何人?”
夜皎月神秘的對他挑了挑眉,“不告訴你,你乖乖聽話,以后我便告訴你。”
秋凈涼有些無語長兄又用這種哄小孩兒的語氣與他說話,可他卻仍舊只是聽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言語。
“好,爹派人去送請?zhí)??!鼻飾饕宦牭故呛芨吲d,一個(gè)是瑯琊王氏的人,一個(gè)是新晉的武生探花,實(shí)在是好事一樁。
夜皎月和秋凈涼出了前院,秋凈涼便忍不住問道:“長兄,您給凈蘭的是什么?”
夜皎月依舊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明天你就知道了?!?p> 明天?為何明天就知道了?秋凈涼愈發(fā)猜不透這位長兄了。
“對了,”夜皎月突然想起了什么,頓住了腳步,轉(zhuǎn)身看向秋凈涼?!皟魶觯阒辛宋錉钤?,是不是該去看看薛氏?”
秋凈涼的面容有些猶豫。
夜皎月一直不太理解為何秋凈涼對薛氏似乎毫無感情一般,這到底是為何?“凈涼,為何你對薛氏如此冷淡?”
秋凈涼垂著頭靜默了半天,才低聲說道:“姨娘之前,有一次想殺我?!?p> “你說什么?!”夜皎月的聲音不自覺的高了幾分,難以置信的看向秋凈涼。
秋凈涼抿著唇看了一眼她,復(fù)又低下頭去?!澳菚r(shí)我八歲,父親帶我很好,經(jīng)常將我叫去書房親自輔導(dǎo)我的功課,可我卻無心詩書,整日想著舞槍弄棒,不知讓父親操了多少心。母親對我也好,將我接到她的院子里親自撫養(yǎng),從不把我當(dāng)成庶子,就好似親子一般??刹恢獮楹?,姨娘突然一天夜里沖到我的房間便要將我掐死,被母親身邊的蘇嬤嬤發(fā)現(xiàn)才將我救下?!?p> 說到這,秋凈涼的神色冷冷的,似乎在敘述別人的事情一般。
“此事將父親母親氣壞了,可姨娘說,她只是想將我養(yǎng)在身邊,若是自己生的孩子自己都不能養(yǎng),那還不如掐死?!?p> 夜皎月不解的看著秋凈涼,實(shí)在不懂那薛氏究竟什么意思。
秋凈涼看了看路邊的野花,伸出腳尖輕輕碰了碰,才繼續(xù)道:“父親母親無奈,只得將我送回薛氏身邊,可她卻一直帶我淡淡的,生氣起來就說我是主母派來的人,是來盯著她的。長兄,其實(shí)我一直懷疑姨娘…是不是有癔癥?!?p> 是挺像的……夜皎月心道。
“她往??粗c常人并無二致,只是脾氣古怪暴躁了些,可是我小時(shí)的那幾年,她行為做事卻是很不正常。她經(jīng)常對我說話,卻又不像是在對我說話,我自小就不喜歡待在她身邊,覺得恐怖?!闭f到這,他抬起頭,看向夜皎月?!伴L兄,有時(shí)候我十分懷疑,我是不是她親生。說句僭越的話,我真是覺得我跟長兄才應(yīng)該是同父同母才對?!?p> 夜皎月看著他,突然想起了坊間說書先生經(jīng)常說的貍貓換太子的故事。不行,有機(jī)會(huì)一定要問問爹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說,你都是我弟弟,我從沒把你當(dāng)過外人?!币桂ㄔ屡牧伺乃募?,安慰道。
秋凈涼笑了笑,朝著別院的方向看了過去,輕聲道:“長兄,長嫂在等您,我怎么都該去姨娘那里看看,您先回去吧?!?p> 順著他的目光,夜皎月看到長長的石板路的盡頭,秋靜玥靜靜地站在那里,本就有些逆光,云彩又遮住了頭頂大半的光,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夜皎月向前走了一步便停了下來,只靜靜地看了他半晌,才輕聲喚道:“玥?!?p> 秋靜玥輕輕一笑,恰巧頭頂?shù)脑撇孰x開了原本的位置,夕陽的余暉照亮了他的臉,只聽他也輕聲喚道:“月。”
二人相互凝視,只有對方才知道這樣的稱呼真正的意義為何。二人心中不禁慶幸起來,好在二人名字里都有個(gè)月,叫起來又真實(shí),又不會(huì)惹人懷疑。
夜皎月走到他面前,笑瞇瞇的說道:“我回來了?!?p> 秋靜玥亦是笑瞇瞇地看著她,“辛苦了?!?p> 夜皎月身后不遠(yuǎn)處的川柏川谷簡直都要羨慕死了,忍不住互相推搡了兩下,心中興奮的發(fā)癢。這不就是說書先生講的神仙眷侶么!
而皇宮這邊,太傅榮詩延還在勤政殿與宇文邕看著手中剛剛考生們的考卷。
榮詩延放下手中的卷紙,思索了許久才將一直藏在肚子里的疑問說了出來:“陛下,老臣有一事不明,為何陛下要選秋靜玥為狀元?要說辭藻華麗,金懷宇該數(shù)第一,若論筆風(fēng)優(yōu)雅,當(dāng)屬馬燃。這秋靜玥雖說在前面文試都是第一倒也實(shí)屬難得,可若說這篇文章,寫的平淡無奇,都可以說是有些庸碌,陛下為何要選他呢?”
宇文邕早就知道他有這樣的疑問,只淡淡一笑,說道:“只因他的話,句句說在了寡人的心坎兒上?!?p> 榮詩延眨了眨眼,緩緩的又一次翻找出秋靜玥的卷子看了看,才恍然道:“陛下說的是……”
宇文邕點(diǎn)了點(diǎn)頭,“國,以民為本。首先,秋靜玥說到治理農(nóng)田,南水北調(diào)。既解決了南方洪澇,又解決了北方干旱,安穩(wěn)了民心,即可出兵伐齊!滅了齊國和突厥是寡人最大的心愿,突厥實(shí)力強(qiáng)勁不得輕易動(dòng)之,但齊國實(shí)行暴政已經(jīng)民不聊生,只要我們的民心安穩(wěn)糧草充足,便可出兵伐齊!再有……呵呵,看來以后,寡人的身邊,又多了一條有力的臂膀?!?p> 太傅的面容略有些擔(dān)憂,“可是陛下,這南水北調(diào),簡直天方夜譚!陛下早就想過這事,可是國庫……唉…這需要太多的錢財(cái)了。”
宇文邕的笑容淡了些許,卻仍舊抱有希望?!肮讶吮銓⑦@件事情交給他試試,哪怕是多上幾條運(yùn)河也是好的。若是做的好了,寡人給他加官進(jìn)爵眾臣也不會(huì)有諸多非議。若是做不好了,年輕人嘛,都需要?dú)v練,只要他努力,寡人便不會(huì)怪罪與他?!?p> 榮詩延自然覺得他一個(gè)毛頭小子,就算有文相撐腰,也不會(huì)有能操縱南水北調(diào)的能耐?!氨菹?,那您是已經(jīng)決定讓他去哪里就職了?”
宇文邕點(diǎn)點(diǎn)頭,“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