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是寧家這個龐大修真家族的附庸家族之一。
柳盈,是柳家的二小姐,自從柳家的大小姐死后,她就從原本苦修的地方被召回,開始接手家族,負責打點柳家的一切。
柳盈原本已經(jīng)計劃好了未來幾年柳家的發(fā)展,可是就在今天,她突然收到了一個晴天霹靂一樣的消息。
柳家整個家族突然被寧家的長老會劃給了寧家的七公子,寧鋒。而一同被劃過去的,還有原本屬于寧家二公子寧浩,位于幾百公里之外寧家的一處隕鐵礦脈。
自從柳盈的大姐死后,柳家就不斷的在走下坡路,如今已經(jīng)淪落為實力最弱的幾個附庸家族之一了。
整個柳家現(xiàn)在上上下下加起來,已經(jīng)沒剩多少人了,如今更是被當成了棄子,劃給了寧家的七少爺寧鋒。
而作為交換,寧鋒的那幾個哥哥,終于是如愿以償?shù)墓戏至藢庝h在寧家的其他全部產(chǎn)業(yè)。
這場交易說是公平置換,可是任誰都知道,這買賣到底誰賺了。
而且在置換產(chǎn)業(yè)過后,寧鋒就必須要動身去接管幾百公里外那個鳥不拉屎的礦脈了。柳家既然如今已經(jīng)被劃到了寧鋒的麾下……自然也必須跟著過去。
那個礦脈每年的確能夠賺不少的錢,可是聽說就在前不久,那里突然開始鬧叛亂了。
原本負責管理那個礦脈的附庸家主張家,被寧家的對頭給策反了,如今正在和寧家的留守部隊開戰(zhàn)呢。
先不談這個產(chǎn)業(yè)能不能賺錢的事,如今的情況就是,這個礦脈保不保得住都是個問題!
柳家要是跟著寧鋒一起過去……那還有活路嗎?
在收到這個消息之后,柳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寧鋒在寧家是怎樣的一個人,這一年來,她可算是聽說過不少。
修為低下,整日里游手好閑,常混跡于賭場和青樓這樣的地方;從來不修行,就連長老會和寧家主多次給與警告,他也置之不理。
自己前些日子路過湖邊曾經(jīng)遠遠的看到過他一次,正坐著個太師椅,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那樣,一動不動的望著湖面發(fā)呆。
和印象中那副二世祖的模樣的確是有一些出入,不過也還好,看樣子也不是個愛管事的主。
若是沒有這場叛亂,只要幫他把隕鐵礦脈經(jīng)營好,那么柳家再度崛起,也并非沒有機會。
可是那片礦脈……如今還在鬧叛亂呢,看寧家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平定下來。
將柳家經(jīng)營成這樣,柳盈真的已經(jīng)盡力了,要是再跟著這樣的少主,那還能有什么好的前途?
可是有什么辦法?
如今的柳家如同是在暴風雨中搖曳的小舟,若是再失去了寧家的庇護,恐怕隨便來個阿貓阿狗,都能一腳把它踹翻吧。
認命吧……
柳盈抬頭望了望天,這件事情,她沒得選。
……
寧鋒今日早早的就來到了秋院。
此刻正是春末,下午的陽光映照著桌上的烈酒,檀香冉冉升起,光線透過空中的煙塵,勾勒出了一個炎熱而又漫長的下午。
對面的琴女一襲青衣長裙,薄紗遮面,正彈奏著一首不知名的小曲兒。
琵琶聲繚繞在整個秋院閣樓的包間中,再配合上琴女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如同一場不愿醒來的幽幽長夢,沉眠百世,繚繞人間。
寧鋒從來沒有見過這位琴女的真面目,他常來這里,只是因為這位琴女的琵琶聲,能讓他長期緊繃的神經(jīng)稍作放松。
一個自知活不了幾年的人,也就只剩這點追求了。
還是安靜的聽曲兒吧。
寧鋒微瞇著眼,一邊聽著對面琴女的琵琶聲,一邊用心神感受著自己體內(nèi)的變化。
此刻的寧鋒幾乎已經(jīng)把自己全身的經(jīng)脈壓到了極致,可不管他再如何努力,始終都會有那么一絲一縷的天地靈氣匯入自己的經(jīng)脈中。
因為長期壓制經(jīng)脈的緣故,寧鋒的手臂上已經(jīng)多了一絲絲不起眼的深紅色。托天劫的福,雖說寧鋒如今修為低微,但身體卻是異常健康,氣血充足,都快趕得上一些體修了。
甚至他的精神力,經(jīng)過了這一年的錘煉,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而就在此時,一名瘦高的中年男子從秋院包間的另一側(cè)走了上來。
“七少爺,總算找到您了?!?p> “怎么?”
寧鋒瞄了一眼眼前這位瘦高的中年男子,他認得這人,正是他二哥寧浩的管家。
“七少爺,家主大人不想見你,便是囑托我來讓你在這份契約上簽個字。”寧浩的管家從袖間抽出了一張契約,仿佛在說著一件不經(jīng)意的小事。
那位中年管家雖說表面上稱呼著寧鋒為七少爺,但是看這個神態(tài),卻是連一點恭敬的意思都沒有。
寧咸魚的臭名聲,在整個寧家可是無人不知的。
“契約?”
對于這些下人的態(tài)度寧鋒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但在拿過那份契約之后,寧鋒心中卻是閃過了一絲疑惑。
“用隕鐵礦脈來置換我手下的全部產(chǎn)業(yè)?”
看到這里的時候,寧鋒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精光。
自己再怎么說也是寧家的嫡子,直接收回產(chǎn)業(yè)是不可能的,也難怪寧浩想到了這么一出。
不過從表面上看,寧鋒還是賺了。
那個隕鐵礦脈,原本是屬于寧浩的,其每年產(chǎn)出的利潤,倒也不少。而且在契約書上面,寧鋒的二哥寧浩,寧家長老會,還有寧父都已經(jīng)簽了字。
這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你換也得換,不換也得換,象征性的讓你簽字,不過是給你一個面子罷了。
輕輕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寧鋒的酒意終于是散去了幾分,同時他也回憶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
貌似這片隕鐵礦脈,記憶中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次大規(guī)模的附庸家族叛亂吧,而且算算時間,大致就是這會兒?
“嗯,沒問題啊,替我謝謝二哥……”
片刻,寧鋒嘟囔了一聲,仿佛是酒意上頭,喝得更醉了一般,隨后提著筆歪歪斜斜的,在那份契約書上簽了字。
“少爺……”
一旁的寧十三實在忍不住開口了,不過才剛開口,寧鋒就遞給他一個眼色,讓他別吱聲。
等簽完了字,寧浩的管家還特地給寧鋒留了份底,仿佛是在擔心他酒醒之后忘了自己之前干過什么。他還順便提醒了一下寧鋒,在置換了產(chǎn)業(yè)之后記得早點從那座閣樓小院搬出去之類的話。
總之,在啰嗦了一番之后,管家終于心滿意足的走了。
替寧家敢走這只蛀蟲,想來還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呢。
至于西邊隕鐵礦脈的利潤?
呵,這只蛀蟲,有命活著再說吧。
……
“少爺……那片礦脈……如今正在鬧叛亂呢,難道您不知道嗎?”
此刻寧十三正在旁邊苦著個臉,看那個樣子,似乎是覺得自家少爺被人欺負,但又無可奈何,都快哭出來了。
寧鋒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站起身子,冷笑一聲,隨后朝著身前的琴女扔了塊賞錢。
知道啊。
我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但是我總不可能現(xiàn)在就告訴你……在那片隕鐵礦脈的地底深處,還埋藏著靈石礦脈吧?
我總不可能告訴你,那靈石礦脈里面還有一個秘境,而我前世,就是在那處秘境中,獲得了身上這坑人的天賦吧?
有些事寧家的長老會雖然沒有直接告訴寧鋒,但他心中早就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附庸家族造反原本不算什么大事,偏偏這個時間點寧家的精力都投入在了其他重要的地方,況且別人還掌握了寧家煉制隕鐵的核心技術!
隕鐵礦煉制算是寧家的重要根基之一了,要是直接和附庸家族翻臉的話,寧家祖?zhèn)髁藥装倌甑碾E鐵煉制技術,估計會被賣到寧家的對手那邊去吧?
寧父之所以答應在這個時候派遣寧鋒這樣一個棄子過去,不過是想先試探一下對方的態(tài)度,看看事情有沒有挽回的余地罷了。
若是對方愿意拿點好處,息事寧人,那自然是最好的。
反正現(xiàn)在那片隕鐵礦脈都劃給了寧鋒那只咸魚,損失的又不是他的錢。
畢竟現(xiàn)在寧家正在風口浪尖上,雖談不上四面楚歌,但敵人還是有點多啊。
這件事的背后顯然也有寧家的對頭在里面發(fā)揮作用,不然就區(qū)區(qū)一個負責管理礦脈的張家,敢在這個時候反叛?
至于和寧鋒交換了領地的寧浩嘛,甩掉了礦脈的麻煩不說,還賺了不少產(chǎn)業(yè)回去,然后又分了點好處給其他幾個出過力的兄弟。
等于是又賺了好處又賺了人脈,好爽啊!
這種時候面子工作當然還是要做的。
于是作為寧鋒的兄長,寧浩出于人道主義關懷,決定分派一些護衛(wèi)陪同寧鋒一同前往,幫他平定領地內(nèi)的叛亂。
然后寧鋒就瞅了瞅那幫護衛(wèi),不就是一群戰(zhàn)五渣嘛,完全就是累贅,寧浩這是想讓自己幫他節(jié)約開支呢?
不過想了想,寧鋒還是將這幫老弱病殘接手了。
無人可用的時候,饑不擇食。
真慘啊,全大陸的第一天才,前世的人族圣地頭號圣子,眼下居然到了如此落魄的地步。
真操蛋!
好想馬上筑成道臺,然后干死你們??!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帥只有三秒,小命要緊。
一旦開啟裝逼模式,是會挨雷劈的!
……
墻倒眾人推,這會兒在整個寧家,除了十三之外,已經(jīng)是沒人再把寧鋒當成是嫡子看了。
玄青色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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