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處處桃花,處處劫
“清池,你是不是誤會了?”她不禁問,“紅楓他怎么可能會喜歡我?我都已經(jīng)是他的嫂子了,再說,他對感情的事其實根本一竅不通的……”
原來她都沒意識到六弟對她的感情……
慕容清池瞇了瞇眼,嘆了口氣。
“傻瓜……”他語氣無奈道,“我是他的王兄,與他從小一起長大,何時見他對任何一個女子關心又親近過?除了你,瀟兒?!?p> 她還是有些愣。
“那也不能就憑這個,就認定他喜歡我啊……”她遲疑地說。
“如果憑這個都不足以說明他喜歡你,那應當如何?”他問,“非要他親口告訴你,說出他愛你這三個字?”
她微微一驚。
“這怎么行!他不會這么做的!我是他哥哥的女人!”她下意識脫口道,“別說我們感情這么好馬上就要結婚,就算這婚我們結不成,或是我們分手了,我跟他也是絕對不可能絕對不會有結果的!”
不論是基于感情還是出于倫理,她跟他注定走不到一起,更走不到最后。
慕容清池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頭,以便讓她鎮(zhèn)靜下來。
“所以答應我,瀟兒,從今往后不管六弟他如何待你,”他頓了頓,俯身抱緊她,接著說,“……不要對他動一絲一毫的心,好嗎?”
她用力點頭,環(huán)住他的脖子緊緊回抱他,說:“不會的,我的心只會為你而動,清池?!?p> 眷侶的深情在熱吻中蔓延。
太陽漸沉,黃昏將近,東望齋——
睡在榻上的藍衣少年突然睜開了眼睛,掀開被子走到鏡前坐下來準備為自己束發(fā)。
他的長發(fā)披散下來的樣子使他原本清秀的臉上更多了幾分柔和,乍一看就像個模樣秀麗的少女。
他輕握木梳一下一下地對鏡梳著發(fā),鏡子里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動作,無一不散發(fā)著孤僻與桀驁的氣息。
“砰砰!”房門被敲響,外面?zhèn)鱽硪粋€女子的聲音——“文寶!文寶你在嗎?”
他馬上站起來。
蕭瀟兒在門外等了沒一會兒,里面的人就把門打開了。
“姐姐!”文寶滿面陽光地笑道,“你來看文寶了嗎?”
她點點頭,注意到了他像是一副剛睡醒的裝扮。
“文寶,你的午覺一直睡到現(xiàn)在嗎?”她語氣關切地問,“是不是昨天夜里沒睡好?”
他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不作答而是徑直拉起她的手把她拉進了房里。
“姐姐進來坐!”他開心道。
進了屋之后他就給她端來一張板凳,讓她在茶幾前坐下,然后又貼心地給她倒了一杯茶遞到她面前。
蕭瀟兒接過茶淺淺抿了一口,文寶舒心般一笑跑回到鏡前繼續(xù)打理自己散亂的頭發(fā)。
但是梳了沒幾下,他手中的梳子就被另一只手接過,鏡中的他身后多了一個人。
“文寶,姐姐幫你挽發(fā)好不好?”蕭瀟兒從他手里拿過梳子問。
“好!謝謝姐姐!”他開心地答應。
于是她開始輕盈又緩慢地為他梳發(fā),低頭看他的眼神十分的溫柔。
“……對不起,”她突然一臉的歉意,說,“姐姐從來沒有做過任何身為姐姐應該為你做的事,反過來卻總是受你關心受你照顧,是姐姐不好,對不起文寶?!?p> 有一絲怔神迅速在他的眸底一晃而過。
“姐姐怎么會不好?”他像是笑得很滿足地說,“姐姐肯把文寶帶在身邊,姐姐全天下最好!”
他的話讓她感動的同時又令她更加覺得內(nèi)疚。
“可是姐姐我……連我們到底什么時候認識的都不記得了,”她極為傷感地說,“明明做了你的姐姐,可我卻連你的生辰都不知道是哪一天,所有關于你的事情,你的過去……姐姐全都一無所知。”
“沒關系?。【退憬憬闶裁炊纪浟艘矝]關系!”文寶仍是開心道,“只要今后能一直陪在姐姐身邊,文寶就心滿意足!”
她嘴角保持著溫柔的笑意,細心地幫他梳好束好了發(fā)。
待放下梳子,她繞走到他側面緩緩半蹲了下來。
“文寶,”她將雙手覆在他膝蓋上的右手手背上,仰頭問他,“如果哪天姐姐受了重傷,或者是死了,你會不會傷心難過?”
聞言他的手似乎微微顫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錯覺。
“……姐姐怎么會死?姐姐永遠都不會死……”他低眸對上她的眼睛,神情陡然間變得極其落寞。
她嘆息著輕輕搖頭。
“凡是人總有一死,或早或晚?!彼賳枺拔膶?,倘若真到了我死去的那一天,你會因此為我傷心,為我難過嗎?”
“……當然會,姐姐。”他落寞不已地說,“文寶會很痛苦,痛苦到生不如死?!?p> 看見他的神情她很是憐惜地抬手撫了撫他的臉頰,并說:“我也一樣,文寶,如果哪天誰傷害了你,讓你受重傷或是死亡,姐姐也會很傷心很痛苦,甚至……會不要命地去為你報仇?!?p> 他眼中因為她這番話生起濃濃暖意,但不等他再開口,她接著發(fā)了話。
“……還有清池,”蕭瀟兒意味深長又極為傷感地說,“如果哪天他死了,我必不會獨活?!?p> 不知是從她的話里聽出了什么,他怔了怔后蹙起了眉頭。
“姐姐,您……”
他微微歪頭沖她投去詢問的目光。
蕭瀟兒這才重新站了起來,從他身邊走開,踱步到房中茶幾前。
“……昨天在胡同里,是你救了我對不對,文寶?”她背向他說,“你和鳳真都是大雁國人,她認識你,你也認識她。”
不是文寶出現(xiàn),鳳真怎么會輕易放過她?所以,他們二人定是相識的,并且……關系匪淺。
昨日從街上回來之后她想了一下午,終究還是說服了自己相信這一點。
鏡前少年的眼睛里暖意漸失,取而代之的是漸漸生起的妒與傷。
“姐姐,你懷疑文寶,為了那個男人……”他喃喃低訴。
她立即轉回身來,快步走回到他身邊,像安撫孩子一樣擁住他輕撫他的頭。
“文寶,姐姐也是毫無辦法,”她又顯急促又顯真誠地說,“鳳真給清池下過毒害他受過重傷,現(xiàn)在她出現(xiàn)在余都我實在是擔心她又會對清池下手,如果這個替她下手的人偏偏還是你,文寶,你教姐姐我到時候該怎么做出選擇?”
是為了保清池把文寶的身份說出來,還是為了保文寶讓清池蒙在鼓里繼續(xù)收留一個大雁奸細?不管是選哪個對她來說都極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