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一地綠景,少年著白,尋溪而來,除塵傾身向前,看著幾人,將手里提著的盒籃放在了腳邊,躬著身子向幾人抱了抱拳
“多有叨擾,我們出自平陽城唐府,今日陪著我家公子出外尋景作畫”
禾雀兒看著除塵驚呆了眼臉,身邊的劉韡曄悄悄的用手扯了扯她的手指,這才讓禾雀兒緩回神,那除塵本就機靈,一套下來早就將幾人打量了一番,瞧見了熟悉的面孔,下意識的楊起笑臉,身后的唐白玉“咳咳咳”幾聲提醒著他
“啊,原來是劉大人府上的家眷”
除塵大著膽子看向禾雀兒道,禾雀兒看身邊的劉韡曄沒有動作便向著吳莊頭幾人點了點頭道
“原是熟人,無礙”
吳莊頭聽得此話方才上前道禮,兩波人尋摸到了一塊,劉韡曄在幃帽之后的眼兒時不時的飄向了唐白玉,臉上也暈起了紅光,也不知是爬山累的還是瞧人見的…
時過憶初,劉韡曄坐在自己的廂房內(nèi),桌上擺著燕子風箏,禾雀兒打著呵欠進來
“小姐,夜晚了,何不入眠”
一個激靈,趕忙將風箏拿起放入衣箱內(nèi),禾雀兒“噗呲”一聲輕笑
“小姐你藏什么呢,我從小跟在你身邊,哪里不知曉你的心思”
劉韡曄干脆將風箏又拿出來,擺上桌,回過頭瞪了一眼禾雀兒嬌嗔道
“就你嘴多”
禾雀兒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您就偏愛嘴緊,如是瞧上了唐府的白玉公子,何不像夫人探個話兒”
劉韡曄皺了皺眉頭,勁直坐下,兩手拖著腮,盯著飄飄忽忽的油燈發(fā)著呆,過了片刻才小聲回道
“可是我這心里總也覺得怪也,那天求的姻緣簽,妙心師傅明明跟我說的時候未到,怎么會有緣人來呢”
禾雀兒也來了興致,走到了她身邊坐下,好奇的眼珠子看著她緊促的眉眼接著問道
“噢?婢子沒有念過書,看不懂簽意,可小姐你與妙心師傅相尋了許久,定是知道的”
劉韡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后點了點頭
“妙心師傅叮囑我,這兩年未有緣份,叫我莫急,可我瞧見這人又巧又歡喜,這是何意,我也未可得知”
禾雀兒抓了抓自個的腦袋,一臉的不解
“管他的呢,既是妙心師傅叮囑過的那千萬當不得假,興許是有什么阻礙呢”
劉韡曄抿了抿嘴角,突然起身將風箏包了起來,一鼓作氣的放置最隱蔽處,等一套行完這才安下心坐回了原處道
“你說的對,管他的呢,哪有那么多的巧,既然是菩薩指引的,那我就等等吧”
緣非緣?尋人見?一切未可知也,且由天定,或由命來?
這是一座鄉(xiāng)間的老宅,跨過了前院,行過了耳房,劉韡曄走到了內(nèi)院的正中,入目皆是墨色,像一卷放久了的水墨畫
“吱呀”一聲中間的正臥門慢慢打開,抬眼看去,身著白衣的少婦喜笑盈盈的走了出來,腳步跨出的一瞬間,像填上了色彩,艷麗非常,她好像沒有看見劉韡曄一樣,沿著廊下徑直向左,劉韡曄跟著她的方向望了過去,一扇開著的窗戶立在檐下,那白衣少婦趴在窗臺上,墊著腳尖,伸著腦袋向里道
“二郎,你餓不餓,我叫母母弄點吃食來一起吃呀”
過了半響里面終于響起了回應(yīng)聲
“好,你先回房,我看完這篇就去”
那少婦滿意的勾回了身子,臉含笑意,朝著劉韡曄看了一眼,就按原路走回了臥房
色散墨撒,重組了一方天下,青衣墨客背身而站立在檐下,那少婦迎面行來,將外披纏上了他的頸脖,嘴里嬌嗔道
“你去去就返回,路上瞧見什么小玩意記得給我?guī)Щ亍?p> 那男子輕輕的“嗯”了一聲,將外披抖了抖轉(zhuǎn)身面露,劉韡曄驚恐的盯著他的臉,就在呆愣間,他穿過了她的身體,好似沒有形體,如影如霧,散開又聚,朝著前院離去
“那是我的良人,與你何干?”
耳內(nèi)突然傳來字句,劉韡曄順音看去,白衣少婦清清淺淺的看著她,嘴卻未動,頃刻之間她身上的白衣?lián)Q青,行到了面前
“那是我的良人,與你何干?”
又出了一句此話,令劉韡曄感覺陰冷異常,想要動作卻無法控制,那人抬起蒼白的手想要縛上她的心口處,突然一道黃光打來,如有狂風,將她彈了出去,劉韡曄如冰凍逢春的嬌花,順勢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向后退了幾步,畫面漸漸朦朧………
“小姐小姐小姐,你醒醒”
禾雀兒在床側(cè)焦急的喚著劉韡曄,滿面通紅,渾身是汗的她睜開了眼睛,呆愣的看著禾雀兒,過了一會才啞著嗓子問道
“發(fā)生了什么?”
禾雀兒眼眶濕潤,摸了把淚眼,哽聲道
“小姐你總算醒了,怎么睡個眠就高燒幾日,真是嚇壞我們了,那大夫說要在沒醒就危險了,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這就去跟夫人報稟”
說完讓另一個小丫頭上前照顧,自己返身就向門外走去
兩生緣來,隔世緣盡,福喜帶著霓娜就那樣跟著尹煦去吃了許多的饅頭,尹府苑里,正摸著肚子曬太陽的福喜滿足的打著飽嗝,尹煦用手杵著下巴在一旁看著,霓娜抖了抖嘴角看著這一幅神奇的畫面,不忍直視
“吃飽了嗎?”
福喜下意識的又滑了一圈肚皮,飽腹感十足,手下觸感軟彈,這才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吃飽了吃飽了”
尹煦哈哈一笑,坐直了身子,滿意的看著她的笑臉,問道
“你說我最近要倒霉,從何說起?”
福喜舔了舔自個的嘴唇,回憶了一番饅頭的香甜,慢慢悠悠的言道
“就看你印堂有灰嘛”
“有灰?我怎么不知道呢?”
尹煦下意識的摸了摸眉中,轉(zhuǎn)過頭向身邊的婢女道
“你去給我弄個銅鏡來”
那婢女憋著笑意,低了低腦袋就往外間而去,不一會持鏡而返,尹煦左手接過木制的銅鏡,正對著自己的臉,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道,右手摸著下巴奇怪的問道
“不知這位師傅師承哪里,喚為何名,要去往哪里?”
福喜笑瞇瞇的回道
“我從平陽西林而來,名為福喜,要去掛珠走天涯”
尹煦將手上巴掌大的銅鏡遞還給了那婢女,將自個的臉伸到了福喜的面前,眼對眼的接著問道
“你說有灰,緣何我未曾看到,灰在哪里?”
福喜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里面又熟悉的映著自己的面容,尹煦如是想到
“在這里…”
福喜滿臉正緊的說著,用右手點了點自個的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