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話(困局65)
“是啊……他們活該。”游子卿笑了笑附和著顧璃嫣的話語說著,他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只是人都是情感生物,往往會情不自禁控制不住自己,更有大把大把的人為了虛無縹緲的事物奮不顧身,粉身碎骨形神俱滅也在所不辭?!?p> 顧璃嫣疑惑地看了一眼游子卿,很是不理解他的話。
這是在說什么?這個世界上有大把大把的傻子?還是在告誡她?
不會接的話顧璃嫣是不會輕易開口胡謅的,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詭異又尷尬了起來。月光照耀的清冷大街上空無一人,只有二人鞋底在地上漫步時輕微的沙沙聲,這個連風都沒有的夜晚安靜得讓人害怕。
忽地,游子卿停了下來,連帶著被牽著的顧璃嫣打了個踉蹌,回過頭來怒氣沖沖地看著站立不動的游子卿,如紅葡萄般靈動的眼眸似乎在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停下來。
“嫣兒你年歲尚小,不懂這世間的七情六欲有多么可怕。有人可以以一線復(fù)仇的恨來活下去,也有人可以為了心中守護的大義從容赴死,更有人深陷種種欲望無法自拔,最后溺亡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庇巫忧溻捤{的眸子背著月光看向她,眼神里的幽光平添了幾分詭異而又莊重的氣氛。他如同會讀心術(shù)般緩緩開口繼續(xù)道:“這并不是傻不傻的問題,我也沒有想要告誡你什么?!?p> 顧璃嫣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游子卿你是不是想說,人之七情六欲乃是常態(tài),我們這些旁觀的人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去評估?”
舉一反三倒是很快嘛!游子卿搖了搖頭又點點頭,搞得顧璃嫣更加看不懂了,只聽他清澈溫潤的男聲在這靜謐的夜色里輕而有力地響起:“你說的對,但也不對,人生在世,只要你跳不出這央央天道,就得在這天道里被他人評判?!?p> 說完,游子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喃喃道:“越是底層的人們越是愚昧不堪,這一部分人的言語上的力量,用得好的話是一把刺向他人心靈的好刀,反之亦可以傷到自己?!?p> 顧璃嫣卻是不贊同地搖搖頭,道:“我可不這么認為,這些人與我何干?我為什么要因為這些陌生人的言語傷到自己?若是他們愚昧的礙了事,那么便想法子除去好了。如果連這些愚昧的人都處理不好,那么就算贏了這言語的力量,只怕也是個廢物?!?p> “你這想法倒是有趣,可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呢?”游子卿笑著道。身為統(tǒng)治者,怎么可能不去管顧統(tǒng)治的人想法?若是不管不顧,只怕是離王朝覆滅不遠了……
顧璃嫣聞言更加困惑地撓了撓頭。
哎?沒人做得到嗎?
“游子卿你也不行嗎?”她還不死心,開口追問道。
游子卿無聲地搖搖頭,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里。他的眼里只有面前的已經(jīng)逐漸長開的顧璃嫣,迎著月光蹁躚而立的模樣。
他的嫣兒終于是長大了,洗去了幼時稚嫩的模樣。
游子卿看向顧璃嫣的眼里充滿了溫柔,倒是讓顧璃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不等她細想,游子卿便將顧璃嫣牽回自己的身邊,一個橫抱阻止了顧璃嫣發(fā)問的話語,乘著她尚未反應(yīng)的空隙,俯下頭來牢牢地控住了顧璃嫣不安分的小嘴兒。
“唔……你……”顧璃嫣還想說什么,都被游子卿霸道的唇瓣壓了回去,就連揮舞的手臂都是那般無力倉促,偏生她又不敢大肆扭動,害怕游子卿不小心抱不住自己。
什么嘛!聊得好好的又親她!
游子卿真的是流氓!
“嫣兒,你要記著……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不擇手段不惜一切地活下去!”游子卿終于松開了顧璃嫣,那已經(jīng)被他親得略微紅腫的小嘴正在不高興地賭氣,仿佛下一秒就會大言不慚地威脅他。
“哪怕全世界都希望你死去,你也要好好地活著,活給那些希望你死的人看。”他語氣鄭重的模樣已經(jīng)沒了往日的隨意,聽得顧璃嫣一陣汗顏。
游子卿這是心中突然沒有安全感?害怕她的無道之力暴露嗎?
真是的,彎彎繞繞地說了這么長的莫名其妙的話結(jié)果重點在這里!
還擅自親她!
想著,顧璃嫣突然感覺心里甜滋滋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融化,但是一瞬間又被一抹無法抵抗的清涼鎮(zhèn)壓。
嘛!雖然只有一小會兒,但自己挺開心的。
顧璃嫣心滿意足地低聲嗯了一句,將頭靠在游子卿的胸膛上,任由他抱著自己漫步在這布滿月色的長街里。
夜色還有很長很長,在這邊心滿意足的時候,二族的戴慕晴的房里則是死氣沉沉。
精致的閨房里跪了一排奴仆,每個人低著不敢噤聲,膽小的人已經(jīng)開始顫抖起來。
今天晚上大圣女戴雪蘭前來看望備選圣女的時候,備選圣女不知怎么的,身上竟然突然起了疹子……想起了昨日伺候的人因為看護不利被打殺干凈,現(xiàn)在跪在這里的仆人們不禁感覺到了后背一陣發(fā)寒。
他們會不會也死在這里?
戴雪蘭現(xiàn)在被備選圣女勸進內(nèi)室了,只是讓他們跪在這里而已。然而就算現(xiàn)在沒有發(fā)落他們,保不齊大圣女安撫好備選圣女后就會找他們秋后算賬。
不由得,絕望的情緒在這間富麗堂皇的大殿上蔓延。
“晴兒,這群伺候的人怎么回事?為什么你還攔著不讓我清理了這些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刁奴,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好性子,你母親的心就好像刀割一樣難受!”戴雪蘭眼帶淚花地心疼又生氣地拉著戴慕晴手,心中將外面跪了一地的仆人們恨了個遍。
都是他們沒有照顧好她的晴兒!
戴慕晴擺了擺手,睡了一個下午她的發(fā)燒好了不少,但是不知怎么地自己身上就起了疹子,看起來就好像尋常的過敏一樣,但是戴慕晴很清晰地知道自己不是個會過敏的人。
很有可能是有人不希望自己好得太快……能在圣族里在昨日的事情后還敢對她下手的也就只有寥寥幾個,比如戴爾東,再比如她的父親余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