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談(困局53)
對弈的兩人從靈力波動和模樣上看去,應(yīng)當(dāng)是柳家的人的嫡系里的庶出之流。二人此時聚精會神地看著棋盤上的排布,外界的紛紛擾擾絲毫無法步入他們耳中。
顧璃嫣只是簡單掃了掃兩人便把注意力放在棋盤上,黑子白字環(huán)環(huán)相扣、旗鼓相當(dāng),肅殺之氣撲面而來。饒是顧璃嫣這種棋藝不精的人也看得出來二人的功力強勁。黑子與白子的氣勢完全不同,黑子如同一名年輕又不乏謀算的熱血青年,將進攻貫徹到低的同時也不忘防守化解白子致命的攻勢;而白子則像是智慧的老者一樣,不徐不疾地擋下一波一波攻擊,又在防守的同時展開猛烈的進攻。
二人在棋盤上膠著不已,看得觀眾一片唏噓,屏息凝神生怕打擾了他們的思緒。
顧璃嫣揪了揪游子卿的頭發(fā),傳音問道:“這倆人你認識嗎?”一時間顧璃嫣有種自己真的在渾渾噩噩度日的感覺,在帝都生活了五年結(jié)果這些二族四家八宗里面的人她都不認識……不,她連基礎(chǔ)的面熟都做不到。
只能憑著破解天賦去看人來了解他們的屬性和修為來判斷。
“這些小魚小蝦你以為我回去記?。俊庇巫忧渲皇呛唵螔吡藪弑銢]有興趣了,“嫡系庶出的沒有天賦的人而已,誰會去在乎這些人叫什么?!边@棋藝倒是說得過去,就是下棋的人太廢材。
顧璃嫣并不意外他會這么回答,若有所思地輕聲哦了一聲。
琴棋書畫這些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單單就是這感悟和心境的培養(yǎng)就需要好多年。這些人的落子的節(jié)奏瞧著就是一生執(zhí)念在此的棋癡。
也就只有二族四家八宗的嫡系才有資本能專注去學(xué)這些風(fēng)花雪月的東西,換做是旁支里面的人,每天在嫡系的威壓下討生活都尚且不容易,誰能心無旁騖地鉆研風(fēng)雅之物?
游子卿抓著顧璃嫣的腳腕,扶住她防止她掉下去,嘴里卻是不慢:“培養(yǎng)一下情操自然是好的,天賦伶俐的人也可以將這項愛好融入戰(zhàn)斗中,使其變成自己獨具特色的戰(zhàn)斗方式……只是這兩個棋癡很顯然沒有這個天賦?!?p> 化愛好為戰(zhàn)斗?
顧璃嫣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戴慕晴。
只聽見游子卿溫潤的聲音飄忽地響起,如清泉涓涓流入,“你也可以這樣試試。不一定非要是愛好,可能是一種情緒也可能是一種習(xí)慣,將它突破到極致變成戰(zhàn)斗方式。世間萬物都有可能激發(fā)變成你的戰(zhàn)斗特色?!?p> 這話倒是把顧璃嫣說的暈頭轉(zhuǎn)向,她喜歡吃美食睡懶覺算不算能發(fā)展的愛好?
見顧璃嫣不接話,游子卿繼續(xù)說道,“有機會了帶你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帝都里面的桎梏還是太大了些……”他欲言又止,忽的伸出手來舉起來牽住了顧璃嫣的手,“等你將來度過了兩百年的神女之劫,我就帶你脫離淵紅宗,從此山高水長誰也管不著你。屆時我再給你一個全新的身份……”他笑了笑,語調(diào)開始打趣起來:“你要不現(xiàn)在想想到時候你要叫什么?”
“這我可得想想?!鳖櫫ф桃豢|一縷地把玩著游子卿的頭發(fā),腳丫也忍不住亂晃起來。
游子卿感受到脖子上的人兒的不老實,干脆把她放了下來,道:“不急不急,還有不少年頭。”心里卻在盤算著給他的嫣兒起個什么好聽又有寓意的名字。
顧璃嫣下來后以她矮矮的個頭自然是看不見棋盤里面的廝殺了,索性把目光換到了別的地方。八角亭的其中一面上坐著的一對情侶似乎剛剛離開,空出來一邊的位置。顧璃嫣邁步坐了上去。
這處亭子選取的地方是極好的,本身山體就不是正的三角形,而是略微偏移,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塊大石頭不規(guī)律地落下形成的崎嶇又漂亮的山形。這塊亭子剛好建在一層的凸起處,從亭子里向下看去,可以看見一個小小的湖泊。
“咦?下面還有一個湖?明明登山的時候沒有看見?。 鳖櫫ф滩挥傻皿@嘆道。
游子卿正想接話,就聽見顧璃嫣隔壁的一邊做著的一位夫人模樣的女人親切地開口說道:“可不是嗎?想來小姑娘是第一次來這里玩吧?這個山長相奇特,小路都是卡著各種突出的地方盤旋而上的,路上還有樹叢呢,看不見是自然的了?!?p> “哦,原來如此!”顧璃嫣大概是聽懂了這位夫人的意思。
心中卻想著等下要不要到湖邊走一圈。
“小姑娘是個那邊的公子哥一起的?”這個夫人是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來的,她旁邊枕著她的大腿睡著一個女孩,還有一個男孩頑皮地在爬上爬下。似乎是坐著太過無聊,她和顧璃嫣嘮起磕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顧璃嫣點點頭,從善如流道:“是。”
游子卿已經(jīng)走了過來,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他并不喜歡這些陌生人來搭訕顧璃嫣。
“看著模樣,你與他應(yīng)該是小情侶吧?”那位夫人笑道,“不知小姑娘是哪一家的人?”這也就是隨口一問,在這個出身背景至上的世界里,攀談前五句至少有一句會詢問出身。
顧璃嫣面不紅心不跳地開口答道:“圣族,夫人呢?”
她的發(fā)色除了圣族也就只有四家里面有了,四家里頭發(fā)如她這般烏黑的人一只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為了保險起見,顧璃嫣干脆說自己是二族的人。
那個夫人笑了笑,顧璃嫣打量著她的穿著其實已經(jīng)猜到了些許,“我姓陸。”陸夫人只是介紹了這么一句便不再多言,接下來再追問就是嫡庶的問題了,這問題難免太過尖銳,誰都不會閑聊時問及。話題一轉(zhuǎn),陸夫人似乎是個自來熟一般,對著顧璃嫣又興致勃勃地介紹起這個亭子的來歷,這個山是何時被人發(fā)現(xiàn)的,說了一段又一段的閑談軼事。
聽得顧璃嫣頭大。
她只是來看一眼風(fēng)景的,并不想知道這里的歷史??!